特母哥相识佛宝
阿里奇护送着耶律得重和答里孛燕京,而时迁则是接到消息,让他留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敢违命,只得留在护国寺的禅房之中。
待到天晚,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大和尚走了进来,他生得虎面狮额,方口大耳,好如霸王一般,身上背着一条降魔杵,走进来之后,向着时迁一礼,道:“阿弥陀佛,贫僧圆贺,应天寿公主之请,去唤醒的那位师弟。”
时迁吓了一跳,仔细看看特母哥,有些不太相信的道:“大和尚?你说得是真的?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没有多大法力啊。”时迁是明月长老的弟子,他也见过不少的和尚,那些和尚都是慈眉善目,看上去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那像眼前这个,还好不瞪眼,瞪眼当杀人的样子。
特母哥淡淡的道:“我听公主有言。说施主也是佛门弟子,那应该知道,佛家在心,又岂在容颜。”
时迁怪笑一声,心道:“是不在颜,可你也要长得有些样子才行啊。”只是嘴上不好说出来,特母哥也懒得和时迁废话,道:“你只管带我前去,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若是不成,我再回来就是了。”
时迁暗道:“这话也是有理,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啊。”想到这里道:“那大师父就请吧。”
两个人出了护国寺,向着燕京而地去,时迁四下看看,没有马车,也没有战车,不由得道:“大和尚,就凭我们两个走回去,那到了燕京,可都要关城门了。”
特母哥笑道:“无妨,无妨,贫傍和御弟大王说好了,就是此时进城,御弟大王会有安排的。”
时迁心道:“你这秃瓢,时爷虽然脚程不慢,但是不能长久。你要是有匹马骑也行啊。”但是看着特母哥大步向前走,他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后面,勉力而行,两个人走了半天,好容易到了燕京城下,这里果然还没有关门,耶律得重的二子耶律宗电就等在这里,远远的看到特母哥,急忙迎了上来,恭谨的道:“大师来了?小子奉家父之命,等候多时了。”
特母哥道:“你却随我到我阿里奇小将军的府上,我有一事要为,然后再和你回府就是了。”
耶律宗电小的时候曾在特母哥的帐下学武,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多说什么,道:“我这里了备了马车了,大师先请上……。”
耶律宗电的话音没落,时迁怪叫一声:“可算有了代步的了,累死我了!”说完一闪身过去,钻进了马车里去了,耶律宗电有些惊愕的看着特母哥,本来特母哥都走到这里了,也不想坐车,但是眼看时迁已经上车了,自己再推辞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点点头,也跟着上了马车。
耶律宗电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特母哥师们还是这样平和,要是我们府中有这样的下人,早就让人拉出去打死了。”
耶律宗电押着马车到了阿里奇的府上,特母哥和时迁从车里出来,特母哥向耶律宗电道:“你只在这里等我,不要进去,我一会就出来。”
耶律宗电道:“弟子就在这里候着就是了。”
此时早有亲兵到里面向阿里奇禀报了,阿里奇亲自迎了出来,道:“大师怎地到了?”
特母哥也不说话,只管向里走,时迁路过阿里奇的身边,小声说道:“说是公主请来,给我师弟治病的。”
阿里奇惊呼一声,随后一拍额头道:“却是忘了他了。”急忙进去,引着特母哥到了书房。
阿里奇先让人过来通报了消息,乔道清却躲出去了,阿里奇推门进来,小心的道:“大师里面请。”
特母哥却在门外站住了,面色凝重的看着书房,他还没有进去,就感应到了佛宝的气息,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掀起巨浪,忖道:“这是救世佛宝啊!凡有此宝,必能拯国安邦,续一世之龙脉啊!”
特母哥眼中寒茫跳动,心道:“若是别的也就罢了。这样的佛宝,我岂能放过!若是得了它,那我大辽这风雨飘飘摇的日子也就能过去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下了夺宝决心,身上的煞气立刻溢了出来,时迁就站在他的身后,被煞气一冲,浑身发冷,不由得向后连退十几步,惊恐的看着特母哥,刚才那股气息,让他只觉是站在上古凶兽身边一般,而阿里奇上阵杀过的人也不在少数,被煞气一冲,身上杀气立刻激发出来,他身子向后,略略微弓,手掌抓住了靴筒子里的一把匕首,警惕的看着特母哥。
“无量寿佛!”一声平和的道号,响起,声若柔绵,但是特母哥身上的煞气,还有阿里奇身上的杀气,一瞬之间,全都散去了。
特母哥回头看去,就见乔道清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向着他打了一个稽首道:“大和尚,贫道有礼了。”
特母哥看了一眼乔道清。又望了望阿里奇,心道:“原来已经有了守宝人了,只是这守宝人里有我们契丹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有道士啊?”
特母哥收了煞气,又平和的向着乔道清还了一个佛礼道:“却是贫僧失礼了。”
乔道清一笑道:“大和尚既然来了,那就里面请吧。”说着做出了请的手势。
特母哥淡淡的道:“还请道长先行!”
乔道清摇头道:“不必客气,我们两个并行就是了。”说话间二人携手,一齐向前走去,时迁皱着眉头道:“他们搞什么?”
阿里奇神色凝重的道:“他们在比拼,这和尚来得不正,你自己小心,打起来,我只怕来不及护着你。”
时迁惊恐的看着阿里奇,但是阿里奇没工夫看他,径自进去了,时迁想了想,就在外面把书房的门给关上,喃啁道:“我就在这里,给你们守着门好了,一会打得完了,我再进去,负责收尸就是了。”
特母哥和乔道清走到了书房,两个人身子同时一摇,特母哥的脸上涌起一团红色,乔道清的脸上却是一阵苍白,但是马上又都散去了,两个人都钦敬的:“大和尚(道长)好本事!”
乔道清走到了扈成的身边。手掌一抹,扈成身上敷得层厚厚的朱砂立刻被他给抹去了,立时一股浓浓的香气散发出来,特母哥鼻子一抽,顾不得乔道清,急步过去,仔细的看着,半响之后,突然道:“这人是那一位的弟子?”
乔道清道:“他是高唐州琉璃寺明月长老的弟子。”高唐是县,这里乔道清说高唐州不过是加了一个虚词,就好像诸葛说是要吞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时候说得州一样,指得是城市。
特母哥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当年特母哥的师父就和他说过,大辽将亡,只有得到救世佛宝才能延续大辽国祚。
特母哥深记其言,出家之后,曾遍寻大宋、大理、吐蕃这些佛道兴盛之处,最后在高唐州一处没有名气的小庙里。看到了这琉璃灯,并感知到了这里救世佛宝。
特母哥当时就像明月长老求取佛宝,明月长老明言,佛宝须待有缘人,特母哥只道明月长老是在欺骗他,当既出手夺宝,明月长老并不动手,只让他去取琉璃灯,坦言他要能拿走这灯,并送给他了,可是特母哥用尽心力,也不能把佛宝移动一下,这才知道佛家缘法,非是小可。
特母哥眼看佛宝在侧,却是不能拿走,就知道大辽的气运完了,心灰意冷之下,这才回到燕京护国寺,只管闭关苦修,却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看到了这佛宝。
特母哥有些奇怪的道:“此子若取了琉璃寺的佛宝,那明月长老,佛法精深,怎会让他就这样昏睡不醒啊?”
乔道清挠了挠头,道:“你仔细看看。”
特母哥看了一眼乔道清,重新检看,越看越是惊慑。半响回头,看着乔道清,咽了一口唾沫,费力的道:“怎……会如此?”
乔道清苦笑一声道:“他那个师兄跑到你们皇宫里盗了一盏灯出来……。”
“可是珊瑚鱼骨灯?”特母哥沉声问道,那灯是他在吐蕃抢来的,据说能让大辽续命三生,也是一件佛宝,但是续命三生,说得是有三个人存在。就会沿续大辽的生命,这三个人必须是生活一个时代的人,特母哥把灯拿回来之后,按着灯得要求,对好人都用灯照过了,只有天祚帝、耶律淳、耶律得重三个人是双影,苻合珊瑚鱼骨灯的要求,但是这三个人的年龄差不多,活得也应该差不多。也就是说,续不了多久的命,所以特母哥只是把灯留在了皇宫之中,没想到被时迁给盗了出来,还被扈成身上的琉璃魂灯给吞噬了,但是特母哥不怒反喜,因为他在扈成的身上,看到了大院命线,也就是琉璃魂灯吞下了珊瑚鱼骨灯,把大辽三人续命都给吞去了,集结在扈成一人的身上,那扈成就能让像存续大宋国脉一样,存续大辽的国脉了。
特母哥立时没有了夺宝的心,而是回头向着乔道清道:“不知道这少年姓甚名谁?到我大辽何事?”
乔道清道:“他姓扈名成,字伯韶,来大辽是为了求取天寿公主的,可惜啊,天寿公主已经被你们的皇上给许配那太真胥庆了,他无处见你们皇上,只得下心,要夺了天寿公主回去。”
阿里奇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乔道清,心道:“道长,您倒是什么都向外说啊!”只是特母哥一说话阿里奇更是吃惊,差点摔在地上:“既然如此,我一定帮他把天寿公主夺回家去就是了。”
特母哥说完之后,回身一掌按在了扈成的身上,诵起了《法华经》随着诵经的声音,那香气重新回到了扈成的身体里,扈成的身体也动了起来,一卷经诵完,特母哥收回手掌,头上已经是布满细密的汗珠了。
“贫僧法力不足,只能唤他到这个地步了,待到鸡鸣,他自然就会醒来。贫僧先告辞了。”特母哥说完向外就走,要去见耶律得重,把这件事和他说清楚,让他拿出全部的力量来支持扈成。
只是走到了门前,特母哥又站住了,向着出来送他的乔道清和阿里奇道:“我有一个弟子,力大无穷,就住在护国寺外,他是汉人,本来我离了护国寺之后,他就准备要离开燕京,回大宋去了,只是那孩子天真烂漫,最没有心思,当年我看他实诚,就让他随我伺候,现在就把他送给这扈小官人,做得长随好了。”
说完特母哥走到了书桌前。写了一个小纸条,给了阿里奇道:“你明日让人去护国寺,他们知道我那徒弟在哪里,他名叫袁景达,你把他接回来,就让他在这里等着我,我自来吩咐他听从扈小官人的。”
特母哥匆匆说完,然后急急的走了,时迁看到他走了之后,古怪的向阿里奇道:“怎么?没打起来?”
阿里奇白了时迁一眼,道:“打不起来,你难受?”随后把那纸条给了时迁道:“你跑一趟,到护国寺把那大和尚的徒弟接到我们府里来。”
时迁不愿意再走一趟,道:“明天你派个人去吧,我走了一天了,已经累了。”
阿里奇存心冤时迁,道:“那大和尚说了,只有他徒弟到了,扈成才能醒,只是他徒弟明天就要出去行脚了,你今天不去,那大和尚就白费工夫了。”
时迁半信半疑看着阿里,又向乔道清道:“道长,这小蛮子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乔道清笑了笑道:“你明天回来,自然就见到扈成醒了。”
乔道清说得是扈成明天能醒,故意含混不清,时迁只道和阿里奇说得是一个意思,不由得摇头,道:“罢了,我去一趟就是了。”
说完要走,但又站住,道:“我走了一天了,这肚子里都空了,先给我弄点吃得再说吧。”
阿里奇催着时迁快走:“你再走晚了,城门都关了,我给拿些银子,你出去在外面吃了就是了。”
时迁不以为然的道:“别说城门关了,就是南天门关了,时爷爷也能进去,把王母娘的蟠桃给偷出来,你别废话,赶紧的安排酒食。”
阿里奇无奈,只得安排了酒食,时迁吃饱喝足之后,一抹嘴巴,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