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吃到一半何忆的弟弟何阳过来了，何阳加班，到得晚一点。他挑了个空位坐下来，坐好后扫视一圈，看见姜生愣了一下。何阳看了徐修一眼，徐修点点头。何阳只当没看见姜生，自顾自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何阳进来姜生就知道正牌的小舅子到了，结果人家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姜生看见何阳和徐修对视的那一眼，知道何阳至少是知道他的。姜生心里苦笑，何家没人欢迎他。
  饭后各回各家，何忆开车带着父母和姜生回家。何阳自己开车跟在后面。
  在车上时何母对着何父说道，“一会你看看我们家附近的酒店还有没有房间，有的话定一间。”
  何父赶紧点头。
  “不用了，他和我一起睡。”何忆阻止。
  何母脸色不好，“你一个姑娘家。”
  “不用麻烦叔叔了，我已经定了酒店。”姜生赶紧打圆场。
  “退了。”何忆呛声道。
  “阿姨，要过年了，我过来给叔叔阿姨拜个年，没别的意思。”姜生不理何忆。他坐在副驾驶，赶紧转过头向何家父母解释。
  “书房有张单人床，你不介意的话睡书房吧。”何父插了一句。
  何母瞪了老公一眼，没表示反对。
  “谢谢叔叔。”姜生赶紧道谢。
  到家后何忆没好气的看着何阳，“你不回自己家，来这边干嘛？”
  何家父母给何阳准备了一套婚房，他虽然还没结婚，但是学着时下流行的那样追求独立自主，大学毕业后就住自己的房子。
  何阳的房子和何家父母的房子隔得不远，走路一刻钟的距离，因此他虽然自己住，但是从来不开火，每天下班后回父母家吃饭。吃完饭再回自己的房子过独立自主的生活。
  “我自己爸妈家，我不能回？”何阳呛声。
  “好了，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何母也不想何阳参和一脚。
  “书房不是有张单人床吗，我就睡那里。”何阳不以为意。
  “何阳。”何父不赞同的皱眉。
  “行了行了，我走我走。”何阳说完转身，至始至终没搭理姜生。
  何阳走后何忆招呼姜生洗漱。何家父母帮姜生把书房的床铺好。
  浴室里何忆指给姜生哪边是冷水哪边是热水，姜生看着何忆一个劲的笑。笑得何忆心里心里发毛，“笑什么？大晚上的别犯病。”
  姜生伸手把她抱在怀里，“难得你还知道向着我。”
  何忆推他，“不要发情。”
  姜生顺手放开她，“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嗯。”何忆赶紧出去。
  何忆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何家父母铺好床出来。
  “说吧，怎么回事。”何家父母一边走一边在沙发上坐下。
  “就是那么回事呗。”何忆眼睛都没从手机上抬起来。
  “你为什么回来？”何母脸色不好。
  “我又没打算在上海定居，就跑回来了。”何忆一摊手。
  “所以你玩弄人家的感情？”何父冷哼。
  “也不算玩弄感情吧，我很早就和他说过我要回老家的，我又没欺骗他。”
  何家父母噎住。
  “他说准备婚礼是什么意思？”何母缓过来后问道。
  “就是结婚的意思呗。”何忆无所谓的说道。
  “何忆。”何母忍不住提高声调。
  何忆赶紧放下手机，装模作样坐直身体，“何忆向两位领导汇报情况，就是姜先生求婚了，你们的女儿也算答应了，但是你们家何姑娘觉得在上海没意思，还是回来了。”
  此时姜生洗好澡出来，看见何家三口都在沙发上，赶紧过来挨着何忆坐着。
  “说清楚。”何母容不得何忆打马虎眼。只当没看见姜生，继续审问何忆。
  “就是我一直是个小白领，在上海其实过得还没老家舒服。我去上海是为了见识大上海的繁华，结果什么都没见识到。后来工作上认识他，他对我有好感，就追我。他条件比较好嘛，我就想借他当□□见识一下大上海的繁华，然后再回来。”
  何家父母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看了姜生一眼，人家眉头都没动一下。
  “后来在一起时间久了就有感情了嘛，然后他就和我求婚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在老家生活更好，所以就回来了。”何忆三言两语讲完。
  “你考公务员的事他知道吗？”何母可不好忽悠。
  何忆看向姜生，“知道呀。”
  “阿姨，我们当时在一起才半年多，她对我没信心，所以考了你们这里的公务员。她报名的时候没告诉我，考试之前我才知道。”姜生接过话。
  “你说的是省考吧？”
  “嗯。”
  “那这次国考呢？你知道吗？”
  “妈。”何忆赶紧制止老妈。
  姜生看向何忆，何忆发火，“看什么看，我就是背着你考公，怎样？”
  姜生笑了笑，“不怎样，我向你求婚你都要走，只是考个公务员而已，能怎样？”
  何家父母忍不住对视一眼，难道真是自家女儿是个负心女，玩弄别人的感情？
  “你向何忆求婚，你家里知道吗？”何父问道。
  “知道，我爸妈很喜欢何忆。”
  “你爸妈见过何忆？”
  “嗯，去年过年前就见过了，今年一年，我们每个月都要过去一两次。何忆和我爸妈处得很好。”
  何家父母看向何忆，“既然你和他家里处得很好，他也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说了呀，我本来就没打算久呆，我一直计划的是回来生活。”何忆发脾气。
  “这个是我的错。”姜生接过话。
  何家父母看向姜生，何忆基本把所有的责任都揽自己身上了，但是姜生这种人怎么可能是白莲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何忆开始不想留在上海生活，但是随着我们的感情越来越稳定，她后来也愿意留下来。这个时候我就正式考虑婚姻。恋爱只要有感情就行，但是婚姻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婚姻需要理智的衡量。我家里都很喜欢何忆，所以在相处这一块，我们基本没有矛盾。但是两家的生活环境有差别，何忆能不能适应我家的生活，我主要考虑的是这一方面。”
  姜生说话时何家父母没接话，等他说完。
  “我正式开始考虑婚姻是九月初，在那之前的几个月，我基本每天都去找何忆，有时候太晚，见面也呆不了几分钟，我也会过去。我正式考虑婚姻以后，见面次数就慢慢少了，最后一个星期只有两三次。并不是我要故意冷落何忆，我只是觉得我需要用理智去思考这件事。如果我们每天都见面，肯定是情感大于理智。如果冲动的走进婚姻，可能我们走不了多远。但是何忆可能就觉得我对她没以前的感情了。甚至可能以为我慢慢对她失去兴趣吧。所以她可能就对我一点一点失去信心，才会决定回来。”
  “既然你知道何忆有担心，你为什么没解决呢？”何父觉得既然姜生知道问题所在，他完全可以着手解决。
  “嗯，我发现她对我越来越冷淡以后，增加了我们见面的频率。但是何忆不为所动。最终报了国考，决定回来。”
  “你是什么时候求婚？”何母问道。
  “她生日的时候。”
  “按你说的，你9月份就正式考虑婚姻问题，结果到十二月份才求婚，你对她也没多么深厚的感情。如果感情足够深，需要考虑这么久吗？”何母一脸笑意。
  “情感上来说我想和何忆结婚，但是理智上何忆并不适合我。但是我又舍不得和她分手。所以一直就那么交往着。”
  “既然不合适，为什么还要求婚？”
  “我爱她，想和她过一辈子。至于合不合适，开始是我不愿意为了她改变，我更想保持我现有的生活方式。但是想想保持现有的生活方式的代价是失去她，我觉得为了她做出一些改变完全值得。”
  何家父母没有追问姜生需要哪些改变，大家不是一个阶层是事实，这种问题不需要知道，姜生觉得心甘情愿就好。
  “我们也不支持她和你在上海生活。你觉得她不适合你，我们也觉得你不适合她。何忆这个人，对生活的要求比较纯粹，但是你呢？你这样的环境，能对她有多少纯粹的感情呢？男人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就能有广阔的空间。你有很多地方能得到你想要的成就感。那么你能给家庭的时间也就没有多少了。”何父直接表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叔叔，我确实很忙，但是该陪伴家人的时间肯定还是有的。如果我完全没有时间陪伴家人，我干嘛要结婚，让我的妻子一个人带孩子，让我的孩子从小没有父亲的陪伴吗？可能别人每天有3个小时可以陪伴家里人，但是我只有2个小时，甚至只有一个半小时。但是我肯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小时甚至只有半个小时。我不否认我陪伴家人的时间或许会比别人少一点，但是肯定不会少太多。我也需要家庭生活，也想陪伴我的妻子，陪着我的孩子长大。”
  “何忆，如果你想和姜生在一起，爸爸妈妈也不可能阻止你。但是如果你问爸爸妈妈的意见，那我们的意见就是你们不合适。我们不支持你们在一起。”何父转向何忆。
  “妈妈和你爸爸一样的意思。”何母跟着说道。
  姜生也看向何忆，只要何忆坚定的要和他在一起，他相信何家父母最终会祝福他们。
  三双眼睛都看着何忆，何忆觉得头皮发麻，“干嘛呀干嘛呀，别搞得像审判一样。”
  何父一笑，“好了，不早了，早点睡吧。”
  何父说完带头起身，何母跟着去了主卧。客厅里只剩何忆和姜生。
  姜生把何忆抱在怀里，“何忆。”
  何忆也抱住他，“好了，不早了，赶紧睡吧。”
  “宝贝。”姜生低头亲吻何忆的额头。
  “好了，你赶紧去睡吧。我要去洗漱了。”何忆推开他站起来。
  姜生跟着站起来，何忆把他送到书房，看了看那张单人床。
  “你去我房里睡吧，这张床太小了。我睡这里。”
  “算了，一晚上而已。”
  “走吧。”何忆把姜生往她房里拉。
  姜生不动，“我今天去了你房里，你爸妈更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我都还没同意呢。”何忆嘟哝。
  “那我更不能去了。你赶紧去洗吧，我睡这里挺好的。”
  何忆白了他一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