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刚知道消息,说是二侄子牺牲了。
这,这,这,许二根没有想到。当年二侄子是被老大舍弃的孩子,那孩子一心想要识字读书,可二十多年前,战火纷飞,东北尤其乱。
读书可不是一般人家能供的出来的。二侄子想读书,家里条件差 ,也没有强求 。
只是二十几年前也有一场大的自然灾难。大哥家里孩子五个,二侄子那时候也有十五六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挺能吃的时候,家里根本养不活那么多孩子。
那时候不是勤快就能有吃的,勤快不勤快都要吃。
大哥养不活,长子不能走,要留着。老五老四是龙凤双胞胎,大哥大嫂不舍的。老三身体弱,也不能舍弃。
最后被舍弃的就是老二,从那一年赶走老二以后,他们多年没有过老二的任何讯息。
一直到解放后,老二给家里来了一封信,写的清清楚楚,父母不仁,他不能不义,父母养到他十五岁,不管是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睡的什么。他依然会每年给父母寄三十块钱,一直寄十五年。
东北解放的早,从一九四八年年底寄钱到前年年底一共十五年,一年都不多。
然后二侄子就断了信件断了任何联系。
每年一封信还有一张寄款单。每封信都是从新阳市寄出来的,但没有具体地址。
那孩子应该还在怨恨,怨恨当年大哥赶走他。
家里那么多的兄弟,为什么就要赶走他一人,估计从没有想明白过。
换成是他,也许也想不明白。这就是一个死结,一个让二侄子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死结。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刚才听送电报的邮递员说以后,就急匆匆的带着儿子们赶了过来。
两家住的近,但刚才他带着儿子们在别的地方打土坯。
许大根见到亲弟,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抱着老二哭的稀里哗啦。
“老二,两次大灾他都抗过来了。怎么现在平平安安的反而出事了。”
老爷子不是不后悔当年所做的,可要是事情再来一次,他可能还会如此选择,但不代表事后不后悔。
抱着大哥,拍打着大哥的背,劝慰着,“大哥,是事故,常林也不愿意的,你放开心。常有(老大)刚才说,二小子的闺女要回来看看,是不是?”
“是,那孩子打电报说代父看看家里。”
许老爷子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老泪纵横,还在许二根的身上蹭了几下,这下许二根的衣服上都是眼泪鼻涕 。
“哎呀,别哭了。让家里给孩子腾出来一间房,城里长大的孩子,肯定都讲究。让家里的都晒晒洗洗,等孩子来了。好好的待孩子,常林就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许二根的话给了老爷子新的启示,对,对那孩子好,以后下去了见到老二,他也对得住他。
许老爷子有了主心骨,知道该干什么,使劲点头,“对对对,二根你说的对。”
第二天,九溪生产队都知道了,许大根家那位多年没有回来过的儿子死了。
但过两天,那位的闺女要回来瞧瞧许大根二老。
在新阳市红星拖拉机厂,媛媛正在看原主亲爸的日记,一本本的翻阅,还蛮多的。
她总算是了解了许父与老家的隔阂。
看来以后,自己不需要为老家的人花费多少心思,去一趟也好,好相处就当个普通亲戚来往,不好相处以后就不来往。
反正她发电报时,也没有给具体地址。去了以后说话尽量注意,不说自己的地址与在什么厂,周围有什么厂。
合上笔记本,放入空间。
虚空一点,一幅巨大的屏幕被拉出来,就在她前面。
直接登陆,然后签到,签到一天就有一点资源点。虽然不多,不过蚂蚁再小也是肉。
每一天都签到,登录玩游戏。资源游戏,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世界,在里面自己建一座巨大的现代化城市。
木材,砖瓦,钢材,矿产等都需要自己在游戏中完成任务获得。
十来天,她已经获得三百个资源点。
此时,她登录游戏,要完成的任务是挖矿,不停的挖矿,游戏还蛮真实。
挖了半个小时,她就感觉到累。重体力活,没办法,她只能在游戏中花五个资源点雇游戏中的nc帮忙挖矿。
心疼也没有办法,还是得雇,损失的更多。
一个新的矿,也不知道里面会挖出来什么矿产,还真是蛮期待的,万一是稀有矿产,她得到的资源点就会很多。
雇佣的nc一直在挖,媛媛懒得盯着,拉着屏幕到头顶,自己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整理行李,去老家带三套衣服,两套睡衣,还有牙膏牙刷毛巾,一个军用水壶,还有一个随身的背包。
礼物都不需要买,别墅空间中有好多的关于这个年代的用品,新的旧的都有。
热水壶带一对,还带些糖果,水果味的,奶糖带一小包就行,还有解放鞋带两双,给二老的。
至于叔叔伯伯姑姑一家带点礼物,至于什么,先不拿出来,看情况再在里面装点。
两个大蛇皮袋,用一根结实的长棍挑着就行。
夜晚,隔壁的隔壁秦姨与芬姨来了,“媛媛,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收拾好了,秦姨,芬姨,你们坐,我给你们泡杯茶,我前儿买到了一点茶叶。”
两人制止,“不用了,不喝茶,明儿一早的火车,我们去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我就是过去瞧瞧,过几天就回来 ,也不去多长时间。别担心。”
安抚着两位关心她的阿姨,最近人家没少照顾她。
两人脸上很是纠结,多少有些不放心,“那到底去多久?”
“十天之类,我一定回来。”媛媛保证到。
“那好吧,尽量早点回来。”
刘芬不放心,她与丈夫知道许常林与老家父母兄弟有很深的隔阂,具体是什么,老许也不说。只是在一次喝酒酒醉以后说过,他是被家里放弃的。
什么情况,为什么被放弃,就不得而知。
就漏过一次口风。
这几天她一直与丈夫嘀咕这事,既然关系不好。媛媛一个小丫头回去,万一那家人不善待她怎么办,或者是逼迫孩子咋办。
媛媛斯文听话懂事,以前的性子又弱,万一去了被欺负咋办?
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感动的,一把抱住两位姨,“会的,我一定早点回来。我还得回来做上班前的准备。”
两人环抱住眼前可怜的孩子,“早去早回,有什么事给厂里打电话,被欺负了也别不吭声,告诉我们,我和你叔去接你。”
“嗯,知道。”声音嗡嗡,哽咽。
因为火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媛媛也不需要早起,悠哉的起床,下了一碗面条,吃完才走。
用几张油纸包裹着黄黄的窝头,这是给自己准备的午餐,晚餐,半夜抵达万丰县。离九溪生产大队还有五十来里路。
自己势必要在县城找一家招待所,然后睡几个小时。白天还有时间,也能在县城逛一逛,了解一下这里的消费水平。
她知道万丰县靠近边缘市,从万丰县过去的另外一个隔壁市管辖范围已经是花国边境。
那边靠着s国的边境。
九溪村就靠着隔壁市,与隔壁市的管辖范围交界。
坐上火车硬座,塞好蛇皮袋,手里拿着木棍一把抱着,然后靠着后背闭眼睡觉。身边坐的是两姐妹或者两位年龄相仿的同学什么之类的。
媛媛不想路上闹什么幺蛾子,也不想与人打交道。
闭着眼睛一直到肚子饿,媛媛才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三点,啃了一个窝头,喝了口水,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边上坐的两位女孩,好奇的看着身边的奇葩。
从上车就睡觉,醒来也不说话 ,直接吃,吃完继续闭眼睡觉,这是多久没有睡觉了。
即使身边的人有些怪异,两位女孩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悄声的嘀咕了几句。
倒是相安无事。
下午四点多左右,媛媛闭着眼睛继续睡。对面座位的三人陆续下车,重新上来了三位,坐在对面。
原本不关媛媛的什么事,也可以相安无事一直到媛媛下车。
可对面是一男两女 ,那两女从上车一直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低着脑袋,还隐约有低低的哭泣声。
很是不对头,媛媛嗑药以后身体素质是明显的提高了,那隐约的哭泣声夹杂着火车的况且声,清晰的传到媛媛的耳朵里。
睡觉也无法好好睡,睁开一条缝,观察着对面的三人,男的虽然不是一副小人的猥琐样,也不是凶神恶煞样。看样子老实巴交的不行,可身边的两位女孩,一直低着脑袋,还相互靠的很近。
大热天的,车上的味道很难闻,汗水味,烟味,脚臭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又热又闷,各自恨不得离的远远的,能凉快一些,可对面俩女孩,坐的很近。
只差拥抱在一起了,身体一直在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摆子。
各种反常,被媛媛看在眼里。
不对劲,很不对劲。
媛媛坐了一会儿,起身,对身边的两女孩说,“麻烦让让。”
手里还依然握着粗木棍,可不能给犯罪分子提供武器。
一直拎着木棍朝厕所的方向而去。
她的行为引起了对面老实巴交的男人的怀疑,憨憨的傻傻一笑,问媛媛身边的两位女孩,“那人好怪,怎么还拎着木棍走。”
身边年龄大点的女孩,见怪不怪,笑笑说道,“是有些怪,她从上车就挑着蛇皮袋上车,坐下来以后一直柱着木棍一直抱着睡觉。”
“哦。”“老实巴交”的男人若有所思,没有继续问。
对面的女孩也以为他只是因为好奇,随意问的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
媛媛路过厕所却没有进去,反而一直走,一直朝前面的车厢走。一直到看到火车上的列车长,媛媛用木棍拦着列车长继续前进。
列车长身后的一位男列车员,大喝,“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媛媛静静的盯着列车长,然后说,“列车长同志,我有事相求。”
众目睽睽之下她还不会傻的说我发现了犯罪分子,万一走漏风声,可不好。还有她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对面的男人真的是坏人,只是怀疑。
所以还是得低调。
列车长大约三十多岁,高高大大,身板板正,一看就知道以前是军人,走路的样子也能看出来。
“有点意思,走吧,小姑娘。”列车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相求人的小姑娘。他看的出来对面的小姑娘可是一年的倔强,要是自己不答应,可能小姑娘会一一棍子敲过来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