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壹贰章相见欢
冯栀一直抱着胳臂站在窗前等,后来那些兵撤走了,她索性搬张椅子坐在廊下。
福安匆匆过来笑问:“天色渐晚,太太还不歇息麽?”冯栀抿了抿嘴唇:“我要等老爷回来。他们怎麽都走了?”
福安道:“说是接到命令无需再守,不过留了电话号码,若有异动就打过去,警察署离得并不远。”
冯栀“嗯”了一声,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为排遣紧张焦灼的心情,让他在栏杆榻板上坐了,含笑说:“你坐一会儿,我们聊会天罢!”
福安依言而坐,也笑道:“太太想聊甚麽呢?”冯栀一时到无从问起,他便主动提及:“阿涞如今过的好!”
“哦?他发财了?”
“岂止发财,是发大财,最近四处看大马路二马路三马路的公馆,我在这附近遇到他几次,说洋泾那边住腻了,要换换风水。他这种掮客专发国难财,甚麽紧俏囤甚麽,扰乱市场,哄抬物价,哪里管老百姓死活。”福安说来就气:“所以他遭报应了,媳妇肚里怀一个就流一个,挂不住。”
“我记得他娶了大太太身边的彩娥。”婆婆文;二三、零二、零六、九四、三零
“对对,就是彩娥,心比天高,说来阿涞对她并不钟意,薛妈就自作了主张。哪晓得这两年怀了流,流了怀,二十来岁折腾的都脱了相,上次见她像根麻杆杵在那,满面黄气,乍见都不认得。”
彩娥那时总不给她好脸子,有时还故意排暄她,一种天然的神气,却也青春娇俏,冯栀默了默道:“我想阿涞不久还会再娶的。”
“薛妈已经开始张罗了。”福安看着天边的月亮:“老太太去逝后,很多佣仆都遣散出府,老爷们忙着分家搬家,各过各的日子去。”
“看门的还是常保?”她问:“那里现在还有谁住着?”那里自然是指淮海路的府邸。
“还是常保,他没地方去!府里只有大太太住着,大老爷一直住公馆,养着个不唱戏的旦角儿。”福安又道:“不过大太太近日也打算搬出去,听说家里闹鬼,每至三更半夜就有咳嗽声,还有哭声,很是渗人,不过听娘姨们私下说,是大太太心底有鬼,在五小姐的婚事上缺了大德。”五小姐即是毓贞。
“毓贞现在过得好麽?”冯栀记得看过报纸,她到底还是嫁给了林清轩。
福安叹了口气:“五姑爷不肯出去做事,鸦片瘾大的很,还爱逛堂子,手里钱不花光是绝不肯回的。去年林老爷亏空公款闹得大,还被罢了职,就让五小姐来找老爷说情,看面上求个差事做,老爷没答应,五小姐在那边的日子总是愈发艰难了。”
冯栀还要再问,忽听司机阿贵扯着嗓门高呼:“老爷回来啦!”
福安就见眼前有个人影一闪,乖乖,太太这跑得真是比兔子还快。
冯栀憋着一口气跑到大门前,攥紧拳头站着,浑身都在发抖,一辆黑色的汽车在路边刚停稳,车灯还大亮着,车门突然推开,常燕衡从里俯身出来,平平安安的。
“燕衡!”她激动地大喊了一声,怕自己在做梦,就又大喊了一声,常燕衡闻声望过来,见是她站在凉如水的夜色里,穿着无袖旗袍,光着膀子也不怕冻着,微蹙眉,脚底加快朝她走去。冯栀等候的时候没有哭,此时眼里噙满的皆是泪花,把他的身影都模糊成一团,她不管不顾的向他跑过来,跑得常燕衡都担心她会跌倒,连忙伸展开双臂。
冯栀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抬起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仰起颈子,凑近他的薄唇,微凉凉带着淡淡的酒气,她无章法地舔吻他的唇瓣,一口一口吧哒吧哒亲着,脸上的眼泪扑簇簇掉下来,把他的面颊都染湿了,常燕衡趁隙含混道:quot;阿栀,我们回房里这里不方便quot;,她显然不予理会,听不进去,一门心思都他身上。
常燕衡只觉嘴里探进一条滑溜溜的丁香小舌,纠缠起他的舌头,一下一下重重咂吮着。他有些怔住,这样的待遇真是前所未有,阿栀热情起来,还真吃不消。
他的眼底很快浮起了笑意,不落痕迹的搂住冯栀换个方向,依旧激情四射地亲着,目光却看到朋友们都下了车,嘴角叼着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她)们接吻,脸上露满谑笑,甚还吹起了口哨,恰被路过的汽车轮子声碾过。
常燕衡比个手势,让他们去书房里等,再一把抱起冯栀头也不回地朝房里走,没有去妮妮睡的房,他用脚踢开自己的卧房,走进去再用脚带上。
冯栀挣扎着踩稳地,甚麽话都不说,直接去解他的衣襟,小手再滑至腰间扯他的袴带,哪想越是急越是忙,那袴带反缠成了死结,她急得开始哭哭啼啼:“燕衡,燕衡,我要你,我要你。”常燕衡抵着她唇喘息:“宝贝,我来。”他爱死了这样的阿栀,她的身和心终于为他全部回来了。
大手一把扯断袴带,他把冯栀猛得推倒在床上,俯身伸手直接从颈处撕裂旗袍至裙摆,那锦帛“嘶拉”声在静夜里格外惊心动魄,没有亮灯,窗帘也没有拉上,对面大幅月历招牌闪烁着霓虹,映得房内忽明忽暗,常燕衡贪婪地赏着她山峦起伏的身段,雪白白嫩红红,风情万种、人间罕色。
冯栀也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抬起腿儿挟上精壮的腰腹,把松垮垮的里袴蹭得很快掉落下地,露出他腿间一片浓茂的黑林,隐于其间的猛兽已是蓄势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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