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一片混乱
她想如果不查到真相,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会不安心,这对自己不公平,对沈锐翰不公平,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公平。
甚至对谢蔓萍,想到沈锐翰在自己这里照顾自己,却很少回谢蔓萍那边照顾谢蔓萍,贝潇潇心里的愧疚感就不由得油然而生。
和贝潇潇经常在一起吃饭,沈锐翰发现贝潇潇现在和以前真是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她总是饱一顿饿一顿的,现在却是每天都会按时吃饭,虽然在上班,但自己定了一个时间表,闹钟一响,就要吃饭。
沈锐翰也发现贝潇潇现在的心态特别好,既不会轻而易举的喊自己滚,也不会莫名的生气,甚至聊天的时候还会笑,他想这些或许都是那胎教的书起的作用。
除了吃饭,还有补充微量元素,贝潇潇几乎每天都在做,从来没有间断,屋里还添了一台踏步机,沈锐翰知道这是因为贝潇潇在乎肚子里的孩子才这么努力的去做。
心里感动之余,却想起那天在余家,只是因为贝潇潇认定自己是仇人就差点害死自己,甚至连自己仅存的一点生的希望都被她打灭了,如果没有那一下,他还可以原谅她,还可以说她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一下实在是太重了。
如果没有沈秀涵,那一下就会让自己彻底埋骨余家贝潇潇的卧室,想到这些,沈锐翰心中颇为复杂,两人心里都有事装着,在某天不小心想起的时候,贝潇潇总会变得冷淡,不去理睬沈锐翰。
而沈锐翰想起这些事情,自然就会回到沈家休息,尽管谢蔓萍各种跟他讲道理,他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因为想不通,因为悲伤,所以他总将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在不出门的日子里,他总会想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那天突然着火,父母都昏睡着,门窗紧锁,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等到父母终于醒来,父亲拼尽全力将窗户砸开,将自己丢了出去,而他们便随着那场大火离开了人世。
他知道他该恨的是人,不是火,可是从那时候起,他见到火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而那天自己在贝潇潇的卧室,也是那样一场大火,难道他们是如法炮制当年的手段?如果这样,那或许这件事跟贝潇潇无关。
陆景遇虽然做不成贝潇潇的邻居,贝潇潇在闲暇之余却总是会去找陆景遇,一是给他送饭,二是请他帮忙,毕竟她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陆景遇,甚至说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陆景遇。
自从和陆景遇成为兄妹后,贝潇潇将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并将顾云浮告诉自己的事情也告诉了陆景遇,她对陆景遇说:“我不太相信顾云浮说的话,但也不是全部不信,我总觉得我的亲生父母和余家,沈家都有牵扯。”
“所以你希望我能帮你好好调查一番?”陆景遇很淡然的问,这样成熟的陆景遇让贝潇潇感慨,真难以想象这个人曾经是那样一根筋的人。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侦探社的朋友。”贝潇潇说,陆景遇点头,虽然他这个人常常被人称做老顽固,但他的朋友却不少,各行各业的都有,这也让他在找贝潇潇的时候省了不少力。
“我会让人去查,但我希望你的精力是放在这个孩子上,而不是放在那古老的过去。”陆景遇伸出手握住了贝潇潇的手,贝潇潇一个激灵,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沈锐翰,也没有告诉阿芬,一是因为没有告诉的必要,二是顾云浮的话不可不信,她现在得长点心眼了。
一个星期后,陆景遇带着几份报纸和笔记出现在贝潇潇面前,那本笔记本还有被烧焦的痕迹,陆景遇告诉贝潇潇:“这是当年的一些报道,还有这个。”陆景遇说着将几张照片递给贝潇潇。
照片上的人影不是很清晰,但却看得出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还戴着口罩,陆景遇说:“这上面的人很有可能是你的父母。”说完又指着一张合照说:“你父母站在中间,看起来地位还是挺高的。”
“你是说他们真的可能是沈家的医药研究人员。”贝潇潇问,虽然看不清那两人的容貌,但她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感受,甚至那双不清晰的眼睛,她似乎觉得跟自己很像。
而且这两个人在照片中算是身高不高的,自己之所以不高恐怕也是因为遗传吧!
“不是可能,他们就是,这是二十年前沈家成功研究出一种缓解癌症的药物后的集体合照。不过这上面的人都没有在沈家医药研究所工作了,听说是死的死,离开的离开,甚至到哪里了都每个记录。”陆景遇又说。
贝潇潇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心悸,心里不光是着急,还有害怕,似乎自己的面前是一个山洞,洞口有一道光射进来,似乎指引着自己去寻找真相,可那道光到底是真的来自洞口,还是有人故意射出来的,她不清楚。
顾云浮?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告诉自己这些对他有什么好处,就算自己和沈家反目,自己的能力这么弱,也没法对付沈家,难道说是想利用自己腹中的孩子对付沈锐翰?
这也不是没看你,顾云浮这个人太过卑鄙,而且功利心狠抢,对自己没有利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做。
贝潇潇翻开报纸,上面全是记载那场车祸的内容,一者说开车的人喝了酒,一者说是开车的人打瞌睡,但却没有提及沈家和余家。
“对了,我那朋友说你的养父母和沈家老大和老三关系都不错,很多时候,一群人进入一个包房要半天才出来,至于聊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从来不让服务员进去,而且在进入里面之前会让人仔细检查。”
“检查什么?”贝潇潇一脸诧异的看着陆景遇。
“检查是否有摄像头或者录音笔。”陆景遇说,贝潇潇吃了一惊,想起那日沈华在余家说的话,自己心里更加害怕,同时,也对沈锐翰的父母是自己的仇人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如果说沈家和余家是自己的仇人,那沈锐翰和自己就是同一战线上,因为这些年沈华和沈林也都对沈锐翰是欲除之而后快,所以这些年沈锐翰才一直坐在轮椅上,难道说自己是误会沈锐翰了吗?
可是那天在自己的卧室,自己质问沈锐翰,沈锐翰分明是沉默以对,沉默不就代表是吗?难道说他不是沉默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贝潇潇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