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宋琴默深深的看了一眼秦嬷嬷，便直接开口道“嬷嬷，您是宫中的老人了，自是见多识广的不知道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翠绿还是一脸的迷茫，但秦嬷嬷自然明白宋琴默再说什么，便恭敬的回答道“不知道主子能否让老奴看看碎掉的汤碗。”
宋琴默点点头，便从衣柜中拿出让铃铛包好的碎片。秦嬷嬷打开帕子，拿起其中一小块，眯了眯眼睛......又让翠绿帮忙点燃一支蜡烛，手拿着碎片放在蜡烛的火苗上熏烧，见其并未发黑，眯了眯眼睛把碎片放好又包了起来道“主子，要是老奴没有弄错的话，这是汤碗上抹了层青儿哭！”
“青儿哭？”宋琴默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回主子的话，这青儿哭涂抹在瓷具上无色无味，只有拿到火上烧烤才能发现，因为摸了晴儿哭的瓷具不会被火苗熏黑。此秘药按理说已经绝迹了，因为制作青儿哭需要尽岭草，而这种尽岭草早在二十年前便寻不到了，因此能拿出这等秘药的恐怕是宫中的老人，此秘药男子服用后则不能行房事，而女子服用后会使其皮肤越来越好，但代价就是终生不得生育。”
“有人要害主子？”一旁的翠绿脸上显出一丝愤怒来，主子这事可一定要让四阿哥知道啊。
“此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要说出去。”
翠绿、秦嬷嬷赶忙称是。
宋琴默拉起秦嬷嬷的手“刚才我端起这汤碗时，只是觉得心中慌乱，便没有拿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让铃铛把碎片收起来又让她去小厨房拿一个一模一样的汤碗进来，如今听了嬷嬷的话，才知道我竟然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
嬷嬷，我身份卑微，只是个下三旗的包衣奴才，虽然阿玛是个管事...可我额娘却早早离我而去，二娘对我......不说也罢，总之在这红墙内我谁也无法倚靠，如今能倚靠的也只有爷了，可爷是皇子，又是最重规矩的，将来福晋、侧福晋还有其她的格格、侍妾们自然不会少的，那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如今我身边就您跟铃铛、翠绿三人，以后真要劳烦你们了。”
见宋琴默这么说，翠绿赶忙说道“主子说的什么话？奴婢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在伺候主子之前一直干的都是风吹日晒的粗活，不比辛者库里面的宫女轻松，还经常要受人欺辱的，虽然奴婢才跟了主子才两日可昨天夜里是奴婢进宫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次了。
奴婢发誓这辈子都忠心耿耿的待在主子您身边伺候。”
秦嬷嬷微微叹了口气“老奴没别的什么本事，但还是懂的一些的，主子放心，以后主子沾身的衣食、物件老奴都会仔细查看的。”
宋琴默见秦嬷嬷这么说，微微一笑“那以后就劳烦嬷嬷了，我有什么不懂不对的也请嬷嬷指点。”
“都是老奴该做的，主子您放心。”
宋琴默又拉起翠绿的小手，感受到她手上厚厚的茧子“我也是做过粗使丫头的，我不敢许你大富大贵，但只要你守本分我便会尽力保你平安。”
翠绿有些哽咽的点点头“奴婢谢谢主子。”
门外的铃铛自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微微的叹了口气，望着天空，自己运气好摊上了个心善的主子，起码不是那种受了气就拿奴婢撒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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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娘娘啊德娘娘
永和宫内
一个低着头的小太监在王嬷嬷跟前低声细语了几句，王嬷嬷皱了皱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嘲讽，哼！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一看就是个骚狐狸的面相。
王嬷嬷很是高傲的递给小太监一袋银子“你再去给我打听仔细些，不管有用没用的我都要知道，以后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
“是是，奴才谢谢王嬷嬷您的赏。”小太监有些猴急的拿过银袋子，转头四处望了望见没人，便赶忙离开了。
王嬷嬷有些兴奋的拍了拍手，嘴里嘟哝道“小贱蹄子，你当你成了格格，我就要跟你面前低三下四不成？哼！这回有你好瞧的！”
王嬷嬷加快了脚步，正好看到崔嬷嬷回来，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老天爷都是向着我的，王嬷嬷赶忙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迎了上去“崔嬷嬷您吉祥，这是去哪儿了？”
崔嬷嬷看了眼王嬷嬷道“老妹子，咱们老姐俩儿这么些年的交情了，有事你便开口，咱能帮的上的，绝对不含糊。”
王嬷嬷面上一喜，四处看了看，崔嬷嬷自然明白她什么意思，就对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说道“你都先回去吧，可别躲懒。”
待几个小宫女离开后，王嬷嬷把崔嬷嬷拉到一旁便开口道“老姐姐，我舔回脸称您一声老姐姐，就当是蹭一蹭您的福气了。”
王嬷嬷的话很是受用，不过崔嬷嬷也早就挺多了，脸上也不见多少笑意，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个时辰了，不会儿主子就该寻我了，老妹妹，你有话直接说就是。”
见崔嬷嬷这么说，王嬷嬷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我就跟您直接说了，您也知道，平日里那宋格格在我手下干活的，又是个会偷奸耍滑的，自然没少教她规矩不是，现在她......怕是我也活不了几日了。”
“瞧你说的，你是在咱们永和宫当差，娘娘才是你的主子，宋格格自然做不来什么的，你把心放肚子里面就是。”
王嬷嬷叹了口气，满脸的忧色“老姐姐，我不是我瞎琢磨，而是那宋格格就不是个好的，家里面都不孝敬长辈儿，现如今她得了势，又勾引四阿哥，到时候四阿哥要是开口，那我怕是......”
崔嬷嬷皱了皱眉，稍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四阿哥自然是最终规矩的，你多心了。”见她要走，王嬷嬷赶忙拉住她“老姐姐，男女之间那些事儿，咱们也是知道的不是，那宋格格可是....”说到这，王嬷嬷便凑到崔嬷嬷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崔嬷嬷听完，皱了皱眉头“你此话可是当真？要是有半句虚言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你的。”
“自然是真的，这种事情我哪里敢胡说？是西二所的一个小太监所讲。”
崔嬷嬷暗自点点头“你跟我一起见主子。”
王嬷嬷赶忙说好。
......
德妃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稍显怒色，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当初宋格格是你带来见本宫的，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本宫如何对得起四阿哥。”
王嬷嬷赶忙磕头说道“是老奴瞎了眼睛，老奴也没有想到了，老奴是真真的没有想到宋格格竟然会使出那样的下三滥的手段来，老奴本不愿意说，可是四阿哥还年轻，要是被宋格格掏空了身子，那时候老奴可是难则其咎啊！”
德妃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这事，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是，老奴谢娘娘不责之恩。”说完王嬷嬷爬起来准备退出去，此时德妃又开口道“此时不准张扬出去？你可明白？”
“老奴不敢！老奴晓得。”
待王嬷嬷下去后，德妃眯了眯眼睛“嬷嬷，你说王嬷嬷所言有几分真？”
“以老奴所见，怕是没有几分，但四阿哥纵欲之事，肯定是有的，昨天整整一夜，今个老奴给宋格格送东西时，见宋格格脸上的气色也不是很好，而且....宋格格屋里的翠绿好像刚刚挨完训斥。”
“到真真的嚣张！”德妃冷哼了一声。
崔嬷嬷思索了下又开口道“这宋格格原先怕是跟王嬷嬷有些过节，王嬷嬷应是怕她秋后算账。”
德妃点点头又道“你让她来见本宫。”
崔嬷嬷赶忙称是。
......
待崔嬷嬷再次来西二所的时候，胤禛已经回来了，宋琴默正伺候他准备用午膳。听到铃铛说崔嬷嬷来了，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又赶忙让铃铛请她进来。
崔嬷嬷没有想到会碰到四阿哥，赶忙行礼请安。
四阿哥摆了摆手“起来吧，额娘那边有事？”
“回四阿哥的话，娘娘差老奴请宋格格过去。”
听崔嬷嬷这么一说胤禛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放下手中的碗筷道“可有什么事？”
崔嬷嬷张了张嘴面色为难的道“四阿哥，娘娘的意思老奴并不清楚。”
胤禛敲了敲圆桌随即站起身来“正好，爷也很久未跟额娘一起用饭了，前面带路吧。”崔嬷嬷一愣，没有想到四阿哥会跟着一起来，脸上有些不自然，随即赶忙说好。
到了永和宫，德妃自然看到了胤禛，眯了眯眼睛......
“儿子给额娘请安。”
“奴婢给娘娘请安。”
德妃恩了一声，看向胤禛“四阿哥怎么过来了？难不成怕额娘吃了你的格格？”
“额娘说笑了，儿子只是想到许久未与额娘一同用饭，想着这时辰额娘也该用午膳了便自作主张的一起过来了，如果宋格格做了什么坏规矩的事情，额娘要打要罚儿子自然不会护着的。”
见胤禛这么说，德妃轻哼了一声便道“成了，起来吧，别见了额娘就下跪，生生的整的生分了。”
胤禛与宋琴默站起身来，宋琴默则是微微低着头站在胤禛身后，德妃见她低小卖乖的摸样很是不屑。
便对身旁的崔嬷嬷道“你去吩咐小厨房，做一些四阿哥爱吃的。”
“是。”
待崔嬷嬷走后，德妃又屏退了屋里的伺候宫女、太监，只留下了胤禛跟宋琴默。
德妃扫了眼宋琴默道“本宫也不藏着掖着，宋格格你可知罪？”
宋琴默连忙跪在地上，轻声说道“奴婢不知，还望娘娘指点。”
德妃冷哼了一声“□后宫是什么罪？”
宋琴默微微皱了皱眉头，连忙说道“回娘娘的话，死罪！”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勾引四阿哥？你安的什么心？就不怕四阿哥坏了身子不成？”听德妃如此说，站在一旁的胤禛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眯了眯眼睛......但却未帮宋琴默说一句话，德妃扫了一眼胤禛，见其不语，便对宋琴默说道“本宫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乖巧的，却未想到竟然不是个守本分的！此事念你初犯，本宫便饶你一条命！回去把女德抄写百遍！”
宋琴默抿了抿嘴唇，随即抬起头来直视德妃道“娘娘，奴婢愿意听娘娘的话抄写女德百遍！即便千遍、万遍也可！可奴婢绝对不能认下这罪名！如若娘娘您不收回此话，奴婢宁愿一死已抱清白！”
说完便重重的冲着得给磕了一头，宋琴默磕头的声响传到胤禛耳中自然是心中一紧。
德妃并未想到，她竟然敢对自己回嘴！拍了桌子一下怒道“大胆！谁教你的规矩！竟然敢跟本宫顶嘴？威胁本宫？难不成你以为有四阿哥护着，本宫就不敢要你的命不成？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格格，就算是四阿哥的福晋，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本宫要治罪与你，万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宋琴默咬着嘴唇，面色显得倔强的望着德妃“奴婢不敢顶撞娘娘，奴婢自知身份，只不过是个下三旗的包衣奴才罢了，不管是否能入了四阿哥的眼，也终究改变不了奴婢低贱的身份！奴婢从未妄想过什么，奴婢只希望踏踏实实的在四阿哥身边伺候，奴婢并未作出□后宫之事，奴婢只是守本分伺候四阿哥罢了！”
下三旗的包衣奴才，终究改变不了低贱的身份！字字戳进了德妃的心里！整个后宫都知道，德妃就是个下三旗的包衣奴才！现如今位及四妃之一的德妃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谈论自己的出身！
恼怒的德妃颤抖的身体站了起来，指着面前跪着的宋琴默道“大胆！今日本宫要是不治你死罪，本宫就.......”
“额娘，儿子也想知道宋格格如何□后宫？掏空儿子身体，此事宋格格不承认，儿子也不敢担个被女子诱惑不知节制的罪名！”
德妃一愣，随即眯了眯眼睛“这么说，你是执意要跟额娘作对？护着这个贱人不成？恩？”
胤禛给德妃跪下，语速平淡的说道“儿子不敢，如若宋格格真如额娘所说，即便额娘要饶了她，儿子也不会心慈手软留着这么一个祸害，但如若宋格格被冤，儿子也无法容忍那些嚼舌根子的下人欺骗额娘。”
“好！好！好！你可真真的是额娘的好儿子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稚童的声音“大胆奴才，你怎么敢拦着爷？”不多会屏风后面便奔跑进来一个约莫着五六岁的孩童，一下子冲进德妃怀里“额娘，额娘，他们都是坏人，不让儿子见额娘，额娘，儿子可像您了。”
德妃搂住自己怀中的孩童，自己还有小十四，只有小十四才是自己的儿子.....想到这又冷冷的看向胤禛“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是管不了你了。”
胤禛听言微微锁眉“儿子不敢，请额娘赎罪.。”
胤祯自然也看到胤祯了，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只会板着脸的四哥，很是不喜欢，便撅了撅小嘴巴，说道“四哥是惹额娘生气了么？额娘别生气，以后有儿子孝顺你。”
德妃脸上露出笑容“好，好，真是额娘的好孩子，额娘有你孝顺啊就知足了。”
☆、苦肉计是管用的
胤禛平淡的看着眼前的母慈子孝的场景，只觉得口中有些苦涩，又低头扫了一眼一脸倔强的宋琴默，才要开口就见宋琴默说道“娘娘，奴婢恳请娘娘收回侮辱奴婢的话！奴婢虽说身份低贱，但□后宫的罪名奴婢担不起！”说完又重重的冲德妃磕了一头，只见宋琴默的额头已然有些红肿了。
德妃听她如此说，还没下去的火气又蹿了起来，站起身来“怎么？你当真对本宫就有恃无恐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自问对娘娘您无半分不恭敬，只是奴婢不愿意承担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如若娘娘不愿意收回，奴婢今日便愿意撞死在这永和宫中！以示清白！”
说完，宋琴默一下子站了起来。
德妃一只手握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颤抖着指着宋琴默，却冲着胤禛嘶吼道“胤禛！你可真是额娘的好儿子啊！如今只不过是你身边一个小小的格格罢了，就能如此逼迫额娘！你是要逼死额娘么！”
胤禛闭了下眼睛，随即挣开，看向德妃“儿子不敢！。”说完又面无表情的看向宋琴默“给爷跪下。”
只见宋琴默眼中突然溢出了泪水，吸了吸鼻子，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看似温柔可下一秒却冲着屋内的柱子冲了过去。
胤禛一愣，赶忙一把拉住了她，可还是晚了一步，宋琴默还是生生的撞了上去。下一刻便昏晕了过去，额头也渗出了血丝。
德妃下意思的捂着嘴巴‘啊’的一声尖叫。门外候着的崔嬷嬷听到屋里的动静顾不上别的赶忙跑了进来，见到如此画面也是一惊，又赶忙扶住德妃“主子，主子您可别吓唬老奴啊！您没事吧？来人啊！快传太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