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嫣然打趣的笑起来,“明珠妹妹就是这般自来熟,温姐姐可不要见外。”
  “温姐姐?那温淑琳是?”陈明珠面露疑问。
  王嫣然解释道:“温姐姐便是温家大房的大小姐,温淑琳的堂姐。”
  “原来如此,这倒是巧了。”陈明珠这才把她与温淑琳的纠葛说了一番,两家说起来也算是有些干系了。
  原来是正室与继室的关系,想来陈家定是看温淑琳不爽的,温淑涵暗笑,不着痕迹的挑拨起来,“我那堂妹脾性惯来是个坏的,你在季家住着可没受气吧?不若搬来温家与我同住。”
  陈明珠道:“多谢温姐姐好意,只怕妹妹没那个福气了。来桐林已有半月有余,家中母亲甚是想念,是以在过两日就要归家。”
  王嫣然噘着嘴儿面露不满的抱怨,“才来就要走,妹妹也真是。”
  温淑涵也附和道:“就是,我们二人今日才刚相识,还未好好相处过,妹妹就不给个机会?”多留在季家待几日,也好多多恶心一下温淑林那个jian人!
  陈明珠笑道:“你们二位倒是异口同声,可见姐妹间情深义重”,又看向两人戴着的一模一样的耳环,“这耳坠子真好看,两位姐姐若是再穿上同样的衣裳,只怕别人都会以为二人是亲生的了。”
  此话一出,王嫣然与温淑涵皆是愣了愣,这才同时看向对方的耳垂处,不管是颜色还是样式,果然是不差分毫。
  温淑琳坐的远些,虽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只看她们两人的样子也猜到是在说耳坠之事了。
  从王嫣然进门时她便注意到那副耳坠,上一世那耳坠可是戴着她身上的,这世倒是换了一个主人。
  说来这也是谢志清的一个习惯了,上一世,不管是送她的还是送堂姐的东西,永远都是两份,永远都是一模一样。可恨她之前并不知晓,还以为是温淑涵故意与她用一模一样的东西来恶心她。
  表兄啊表兄,没想到两世你都是这般行事,还真是对谁都不偏不倚。
  王嫣然心思可不单纯,一见这耳坠,立刻联想到谢志清名义上也可算是温淑涵表兄,难道两人间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她的好姐妹,温淑涵家中富有,平日穿的戴的比这好了不知多少倍,今日却戴的这一副,当即问了起来:“温姐姐家中富有,这耳坠一看就很便宜,不似姐姐平日所戴,不知是从何处得来。”
  温淑涵没有王嫣然想的多,谢志清再好也不过是个寄居他人之下的穷秀才,王嫣然如何看的上?但她毕竟是一介未婚女子,也不好将她与谢志清之事拿到明面上来说,便随意编了个借口。
  “在街市上买来的,当时看着新奇就买下了。”说到这里温淑涵故作恼怒起来,看似好像是真生气了,“那卖东西的还与我说这耳坠就这一副,没想到今日在妹妹这里冲撞了,可见是个骗人的东西,等我空时必要去寻他麻烦。”
  陈明珠见这二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起来,虽不知为何,但不好坐视不理,只能打起圆场来,“这买卖讲究的就是一张巧嘴,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那些商家什么东西都能给你吹的天花乱坠。”
  “温姐姐也别生气,我瞧这耳坠用料虽一般,样式倒是极为好看。说不定这天下就这唯二的两副,且还落到了两位姐姐手中,可见真是两位姐姐前世的缘分。”
  陈明珠这般一说,在联想刚才温淑涵说话时的气愤,王嫣然也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这才顺着话说道:“明珠妹妹说的及是,这还真是我与问姐姐之间的缘分。”
  第三十一章
  时辰到了正午, 宴席一开,男宾女客分席而坐。
  温淑琳还是与温淑涵坐到了一堆,与前世不同的是, 这桌上还多了那王嫣然与陈明珠二人。
  今日不若上一世打扮的花枝招展, 温淑琳原以为温淑涵不会在来找她麻烦, 岂料宴过一半, 温淑涵又凑了过来,眼中带着挖苦, “堂妹,成婚一月便独守空房的感觉如何?”她可还记得那日大街上找茬不成反被季林钟给搅和了的事。
  温淑琳看不出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微笑着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向她,“妹妹我好歹算是尝过男人是什么滋味了, 总比堂姐从娘胎便单身至现在强。”
  说完,温淑琳又不好意思的掩嘴轻笑, 一脸揶揄之色,“堂姐如此主动提及此事,莫非……是好奇那男女闺房之事,想来与我打听一二?”
  温淑涵当即听的面色涨红, 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 被温淑琳说的这些给震惊得难以为情,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不要脸!”
  温淑琳不解反问,“我如何不要脸了?夫妻敦伦, 本就是人之常情。”说罢, 又轻笑一声,“堂姐也不必害羞, 等你有朝一日成亲了便自然知晓。”
  只是不知今世的你,是否还能如愿以偿的嫁给表兄呢?亦或是与你这闺中好友王嫣然共侍一夫?温淑琳只要一想到王嫣然与温淑涵站在一起服侍谢志清的画面,就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好姐妹,便是要夫君共享才是!
  三言两语把温淑涵臊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温淑琳乐极生悲,一不小心自己将酒杯打倒洒了一身。
  温淑涵看的心里总算舒服了些,冷哼一声,“活该。”
  温淑琳睨了她一眼也不气,适时站起看向桌上的其她娇客微微福了福身,面露歉意,“一时贪杯不胜酒力,不甚惊扰各位,还望众位夫人小姐见谅,我这便下去梳洗一番。”
  出来赴宴偶有这类事情发生,是以大家都是专门多备了一套衣衫出门的,夫人小姐们早就见怪不怪。
  倒是王嫣然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温姐姐且慢。”
  温淑琳看向王嫣然,“王小姐有何吩咐?”
  王嫣然道:“吩咐不敢,只是水酒醉人,头有些晕乎乎的,想下去梳洗一番,还请温姐姐指指路。”
  温淑琳只道她是内急,不好意思直说,是以找了个借口,二人出了厅便分开了。王嫣然去了客房,温淑琳一路飞快的回了屋子,换了身干净衣裳,又迅速赶往前厅。
  如上一世一般,在路过一间杂物房时,里间传来男女交织喘息的声音。
  “我的心肝儿,可勾死人了,日日让老爷看得到弄不到,可知老爷有多心急。”
  “老爷就会糊弄奴婢,嗯嗯,老爷轻些……”
  “宝贝儿,你可真是xiao魂。”
  “啊,老爷,快……快停,外面好像有人……”
  男人回头看了看,一巴掌拍在女子tun部,“哪里有人,怕不是糊弄老爷想少挨两下吧。”说完男子继续卖力输出。
  温淑琳冷笑,继续往前厅走去,一路行至厅外。闻听里间男客们高声畅饮,不敢在往前,只得从大门处探出头来望了望,见温同河正居于首位与下方的季林钟攀谈,便使了守在门口的小厮进去传话将父亲叫出来,自己在外等候。
  温父久不出来,温淑琳心中不免焦急万分来回踱步,想着捉奸万一去的晚了,人都不见了怎么办?
  有道是捉贼要拿脏,捉jian要捉双,若是没了证据,单凭她一张嘴,即使温父信她又能怎样?
  “琳儿,有何急事需得此时说?内中还有客人在,为父此时离席实为不妥。”
  随着脚步声与温父声音至,温淑琳回头,却发现竟然连季林钟也跟着出来了,正扶着有些醉意的温同河。
  此等家中事,怎好的与外人说,温淑琳颇为头疼,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林钟也是极有眼色之人,见她为难十分知情识趣,“想来嫂嫂与伯父是有要事相谈不好与外人说也,本是怕伯父醉了摔跤,既然有嫂嫂看着,那我便先回席上。”
  “多谢小叔体谅。”温淑琳投以一个感谢的目光,当即上前扶住父亲,等他一走,立刻严肃道:“事有轻重缓急,请父亲先随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一路行来,温淑琳将刚才杂物房里听见的声音说与父亲,温同河一听,在自己家中竟然发生此事,当即酒醒了一大半,整个人怒气勃发。
  直至到了那杂物房门前,里间声音还在,温淑琳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来迟。
  里间温同平正入到美处,岂料房门“砰”的一声被暴力踢开,他顿时整个人吓的浑身一抖,那处便直接软了下来。
  被人打断了好事,温同平大骂,“哪个王八……!”提起裤腰带转身瞬间愣住了,是怎么也没想到闯进来的是温同河,“二……二弟!”
  旁边的女子迅速将衣服拢好,整个人缩成一团,将头埋进膝盖里不敢吭声。
  “大哥!我敬你是大哥,你却在我府上做这等腌臜事!”还是在他寿宴之上,且看这丫鬟一脸春情,脸上没有半点不愿,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温同河不禁大怒,指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丫鬟,“你可知道她是你弟妹的贴身丫鬟?你怎的下得去手?若是让外人知晓了会怎么议论我温家?”
  眼见弟弟发怒,温同平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当即安抚起来,“二弟,二弟息怒,都是大哥的错,全怪大哥行事无状,”认完错,温同平又拱手作揖,姿态放的极低,“大哥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好?”
  温同河冷哼负手而立,“如何下不为例?这丫鬟已经是大哥的人了,莫非还要不明不白的留在我家中,留在夫人身旁?这成何体统!”
  “不过是一个丫鬟,二弟若是不想要了,卖了便是,何必咄咄相逼?”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有至于说的如此严重?
  此话一说,趴在地上的福玉顿时吓得肝胆欲碎,她一个还未婚配便已失贞的婢女,再被转卖怕是没有正经人家会要她,只能被卖去那青。楼。窑。子的腌臜地。
  再顾不得脸面与一身狼狈,福玉直直扑过去抱住温同平的大腿,哀求道:“大老爷,你可不能这样对福玉啊,福玉的身心都是给了您的,你明明说福玉是你的心肝儿宝贝儿,怎能将福玉随意打卖了!”
  女人的哀求哭泣一点也没有感动他,温同平只怕她将旁的人引来,一脸不耐烦骂骂嚷嚷的让她闭嘴,想要将人踢开,奈何福玉抱的太紧,情急之下动手便直接动手去拉。
  两人来回拉扯,温同平一脸嫌弃,温同河看的更是暴怒逼万分。
  “大哥!福玉是我夫人的贴身丫鬟,身契也在夫人手中,算的上是夫人一手养大,怎可如此随意买卖?”
  温同平见他如此认真,这才急了,“二弟如此相逼,莫不是要让我将她带回家?”心里火大的很,这不是要把他往死里逼?“你又不是不知你大嫂的性子容不得人,若我将她带回去,你大嫂非要闹着与我和离不可。”
  家中生意与夫人娘家息息相关,加之温淑涵母亲脾气暴躁,这也是温同平一直在外寻花问柳不敢带回家的原因。若是将这丫鬟带回去,免不了家中要闹腾好一阵子。
  温同河却是半点都不想去体谅他的为难之处,态度十分坚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大哥明知大嫂容不得人,就不该在外边乱来。”
  眼见温同和不肯罢休,温同平无奈之下,反倒耍起赖来,“我若不娶,二弟又能奈我何?”
  福玉听完哭的十分伤心,不等温同河开口,当即大喊,“大老爷,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若是不要奴婢了,奴婢只能一头撞死在这里。”
  “大哥可听到了,今日是我寿宴,家中客人众多,就连县令夫人也在。若是今儿个因为大哥死了个人闹出事儿,传出去败坏了温家门风那可就是大哥的罪过了!”温同河见他完全一副不当事儿的样子,将话说的更狠了些,“我家琳儿好歹是成过一次亲的,你家涵儿本就年龄大些,若是在因为你耽搁了婚事,只怕大嫂更不会消气。”
  “你!”温同平气的横眉怒目,怎么也没想到,在外找个乐子居然能威胁到自己。偏偏又是自己先犯了错,如今被人拿捏住了,又有什么办法?
  温同平想要拂袖离去,刚走没几步,温同河在后方冷冷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大哥慢走,改日选好良辰吉时,我定一顶花轿将福玉送上门来。”
  温同平脚步顿了顿,回头狠狠的瞪了地上的福玉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都光明正大的回去了,哪里还有什么意思?本就是在外逢场作戏,真要了这丫鬟,温同平反而没那么高兴了。
  温淑琳从头至尾没进去,只在外头等候,就算她嫁过人了,到底是要些脸的,长辈偷情她在场岂不显得尴尬?
  温同平一出门,看到门口处一脸笑意盈盈的温淑琳,哪里还想不明白,先前福玉说有看到人影,他还不信!想来这堂侄女就是刚才路过的人影,就是她去告的状,不然二弟在前头宴客哪有时间来后院?
  温同平顿时恶声恶气先发制人,“琳儿,你可真是大伯的好侄女啊!你这是要害的大伯家宅不宁啊!”
  温淑琳勾唇一笑,半点畏惧也无,福了福身行了个礼,“多谢大伯夸奖,琳儿哪有堂姐好!”
  顿了顿又一脸冤枉,“福玉可是大伯自己勾搭上的,又不是侄女儿安排的,大伯娘早知道晚知道,都会知道,侄女见大伯连在别人家都如此猴急,想来十分喜爱福玉,就顺手帮了把大伯一把而已。怎的?侄女做错了吗?”
  “你!”温同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居然连个小辈也敢顶撞他,还敢这般坑害他,简直可恶至极。
  “如今大喜在即,大伯不必动怒,琳儿在此提前恭贺大伯纳妾之喜。”说完,温淑琳还觉得刺激不够,又补上一句,“其实这也算是咱们两家亲戚之间的礼尚往来,大伯记得替侄女感谢堂姐为我择了个好夫婿啊。”
  “你……你在胡说什么?”温同平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身为商人,头脑转的飞快,立马就想通了其中的龌龊,难道侄女嫁去季家续弦是因为涵儿?所以落于冰湖也不是意外?
  温淑琳笑的极为淡然,“大伯只管将话带到便是,多余的,不如问问您的好女儿、我的好堂姐。”
  温淑涵,一报还一报,这才是第一步,你且给我等着!
  第三十二章
  等把温同平气的摔袖而去, 温同河在里间也问完话带着福玉走了出来。
  “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福玉哭哭啼啼的走后,温同河看向女儿, “今日你为何是来寻为父, 而不是去寻你母亲。”
  必然不能说是与母亲生了间隙, 温淑琳想了想, 十分慎重的开口道:“大伯经商多年,惯会说道, 母亲一个常居后宅的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且又是身为弟妹,怕是拿捏不住大伯!倒是若反咬一口,说是母亲管家不严,得以教出福玉去主动勾引, 岂不带坏我温家名声。”
  温同河唇角勾起,一手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琳儿长大了,拿为父当枪使都使得这般有借口,让人挑不出错。”
  没想到被当场戳穿,温淑琳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装作不知,“父……父亲再说什么?女儿怎的有些不明白!”
  见女儿还在装傻充楞,温同河轻笑一声, 说的模棱两可, “琳儿以为为父不知你与涵儿有过节?”
  温淑涵只以为是那日街上被温淑涵为难的事传回家中,心中松了口气, 一把拉住温父衣袖摇了摇示弱,一脸愧疚,“到底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如今事已至此,父亲不会怪罪女儿这般行事吧!”
  温同河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叹了口气,“怎会?琳儿想做什么便做。只要记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有人害你一分,你便还她三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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