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路一条!

  “大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个事情。我带兖慧过来,原本是打算我们三个人一起商量的,可是路上章兖慧不知道那根神经错乱了,突然间和我吵架,说我就是要把章兖梅给抓起来,我真的是很无语了!”赵牧晨叹气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先联系美国和加拿大的朋友,如果能够找到章兖梅让她自己回来投案自首,退回那些钱,那是最好的,她可以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不行,只能全球通缉!”
  章兖军紧咬着牙根,气得脸都黑了!
  “真是家门不幸!”章兖军使劲儿撸了一下自己的板寸头,烦躁地在楼道里走来走去。
  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章家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他作为章家的长子,真的是太没有颜面面对世人了!怎么能出这样有辱门风的事情的?
  赵牧晨看着气愤无比的章兖军,不敢再说话了。
  在他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情,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七个多亿!我们就是卖光所有的家产也凑不到九牛一毛!你说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章兖军痛心地说道,“我真的无法理解!”
  “大哥,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是我没有做好防备,给了兖梅这个空子——”赵牧晨很惭愧地说道。
  章兖军看了看他,叹气道:“她要想在你那么大的地盘上做点什么事情,确实也是防不胜防!地方不像部队,比较容易渗透——唉!通缉吧!想要她自己回来是不可能了!她怎么会自己回来呢?怎么可能回来投案呢?我太了解章兖梅了,她是见了棺材都不会落泪的人,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她是没有救的人啊!”
  章兖军这么说,在赵牧晨的意料之中,他一点儿都不吃惊。
  男人做事儿是理性的,女人做事儿是感性的。
  章兖军是本着事情的解决去说话的,章兖慧是从感情的角度来理解的。所以,章兖军很直接地说出了唯一的办法。章兖慧却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
  “大哥,兖慧她就是受不了对兖梅进行通缉,她不能接受,不能理解——”赵牧晨说道。
  “她和兖梅感情深,这个也可以理解,等她这个气性过去后,她会理解的,她也知道这个事情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都救不了章兖梅,章兖梅她是不想救自己的人,一辈子都在犯错误,不断的犯错误,从来不改正错误,这样的人只有死路一条!”章兖军说道,“我真替爸爸妈妈悲哀,怎么就生养了章兖梅这么个不成器的人!”
  赵牧晨的脸色也很严峻,心情也很痛苦。
  通缉章兖梅,他心里也同样难受!脸上也同样无光!可是,他只能这么做,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大哥,我想我们还是先找找章兖梅,看看能不能把她找回来,如果不行,我们再走这一步不迟——”赵牧晨说道,“我总希望她能够早点儿醒悟,早点儿明白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章兖军叹口气:“徒劳无功啊!”
  “大哥,我们做了,心里不会有遗憾,章兖梅也不会事后怪罪我们!如果她这能醒悟,她就能争取到宽大处理,不会有太久的牢狱生活——”赵牧晨再次说道。
  章兖军最后点点头,说:“好吧,这样我们仁至义尽——”
  “谢谢你的理解,大哥——”赵牧晨说道,“我知道这样做对章家有影响,对我们都有影响,但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
  “牧晨,什么也别说了,是章家家门不幸,这怨不得任何人,一切都是章兖梅咎由自取——”章兖军说道,“我会积极去联系兖梅的,也会去找找欧美的朋友,让他们去打听打听,不过,希望渺茫,你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吧!”
  赵牧晨点点头,他当然要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别无选择啊!
  两人谈妥之后,章兖军先回到了房间里。
  他再次看了看章兖慧,发现她脸上依然是那样的表情,眼睛里空洞无神。
  “上菜!”章兖军说道。
  这饭现在是索然无味的,不过既然发生了,就得去面对,既然来了,就得吃饭。
  “兖慧,酒我们就不喝了,刚才大哥接到了单位的一个电话,说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必须去参加,三点整,所以我现在得马上吃饭,吃晚饭就要赶回去了!”章兖军说道,决口不提章兖梅的事情。
  章兖慧侧着头瞟了章兖军一眼,似信非信。但是,她没有开口,她什么都不想说了。
  赵牧晨也进来了,他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菜上来了,很丰盛。
  章兖军点了最豪华的上海菜套餐,杯盘碗碟的,一大桌子。
  赵牧晨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但是,他还是笑呵呵地拿起筷子开始吃。
  还不忘给章兖慧夹菜:“吃吧,兖慧,一会儿我们就回去,大哥下午还有事儿呢!”
  章兖慧知道赵牧晨和章兖军刚才出去肯定是去谈章兖梅的事情了。
  两人什么都不说,就是早已说好了,达成了统一的意见了,就是要通缉章兖梅了!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做法!坚决不能!就是爸爸还健在,也不会同意这么丢章家人的脸啊!他们怎么就能如此不顾章家的脸面呢?
  “赵牧晨,我不想吃!”章兖慧很冷漠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你去通缉章兖梅,我不同意!你不能这么做!”
  章兖军刚把菜送到嘴里,听她这么歇斯底里地吼叫,不由得看着她。
  然后使劲儿嚼碎了嘴里的菜,艰难地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兖慧,你别说气话,不是牧晨要这么做,是法律要这么做!是章兖梅自己犯下了错,她咎由自取的!”
  “章兖军,你是章家人吗?啊?你难道不是姓欧吗?你怎么可以和他一样做!你怎么可以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可以?”章兖慧大声说道,伸出手指着章兖军,愤怒和绝望的泪水一滴滴滑出眼眶,流淌在面颊上。
  章兖军放下碗筷,叹了口气,看着章兖慧,语重心长地说道:“兖慧,你这样说就太不懂事了!牧晨也是从家族利益出发,也是从我们大家的长远出发,所以必须要这么做!章兖梅所做的事情,是绝对无法原谅的!是国法难容的!她是逃不掉的!无论你接受还是不接受,她都是这个下场!你很伤心,大哥理解,你可以哭,可以心痛,但是,你不能胡闹!你要讲道理!”
  “我就是不想讲什么道理!我就是不希望看到我姐回来坐牢!为什么要通缉她?和她类似的事情早就发生过,有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依然好好的在国外生活。为什么就不能放过章兖梅?就是因为你!赵牧晨!因为你想做给江油集团的人看,你想证明你和章兖梅不是一路的,你想证明你是多么大公无私,你是多么清正廉洁,你是多么不徇私情,你是多么伟大的一个领导!就是你!你想借着章兖梅的事情从新树立你的威信,从新定位你在江油集团的形象,你想通过这件事情捞取你的政绩!你就是为了你自己!赵牧晨!”章兖慧一口气霹雳啪哒地说了一大通!把心里积压着的愤怒和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也不管赵牧晨是不是能够接受得了。
  赵牧晨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章兖军。
  他不想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章兖慧现在是不理智的,是走进了死胡同的人,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章兖军很难受地看着章兖慧,这是他见过的最糟糕的章兖慧,从来没有如此不理智不讲理的章兖慧,这怎么和章兖梅一样一样的呢?难道她们姐妹之间真的有共同点?
  “兖慧,你冷静点,别说了,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混账逻辑啊!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我的管辖下,我会第一时间就走法律程序,对章兖梅进行通缉!”章兖军生气地说道,“这不是我要这么做,这是因为章兖梅触犯了国家法律,她必须受到的惩罚!你难道不明白吗?啊?”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我就是不能明白!”章兖慧捂着耳朵大吼道,泪水也不可控制地潺潺而下!她胡乱地抓自己的头发,极度痛苦地摇着头,然后开始隐隐啜泣。
  赵牧晨看章兖慧如此伤心,内心也是十分难受。
  他伸出手揽住章兖慧的肩膀,想安慰安慰她。
  却不曾想章兖慧一下子就甩开了他的手,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面走去。边走还边捂着嘴,依然在哭泣。
  章兖军靠坐在椅子上,沉重地叹了口气:章家真的是气数尽了!可惜了老爷子提着脑袋闹革命打下来的家业,可惜了老爷子一辈子爱惜无比的名誉!可惜了老爷子那么严厉的家风啊!都败在了这个该死的章兖梅手里!
  赵牧晨来不及跟章兖军道别,匆忙跟着跑下楼去。
  可是章兖慧已经坐着电梯下去了。
  等到赵牧晨坐着电梯下来的时候,大门口早就没有了章兖慧的身影,她早已打出租车走了。
  赵牧晨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被一个章兖梅弄得这样,真的是太难受了!
  他本想去追章兖慧,可不知道她是回单位还是回家里,还是可能回老太太那儿?疑惑找个茶馆酒店什么的去大哭一场?没法找到她。
  赵牧晨只好给章兖慧打电话。
  拨打章兖慧的手机,通了,但是没人接听。
  赵牧晨接着打,他还是想劝劝章兖慧,怕她想不通,把自己的身体给弄坏了。
  可是,再打手机就关了。
  这是彻底不想理他了。赵牧晨拨打了章兖军的手机,想要送他回单位。
  章兖军苦笑道:“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让司机过来接我!”
  “行,大哥你回头联系一下兖慧,我打电话她不接,现在关机了,估计她是不想理我,更不想见我了。今晚我还有事儿,明早我就赶回江油集团去,老太太那儿您替我给她老人家请安!”赵牧晨说道。
  “好,你忙去吧,我会找机会劝兖慧的,放心,她没事儿,会想通的!”章兖军安慰道。
  他觉得章兖慧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一时间无法接受兖梅出事儿的这个事情,等过几天她想明白就好了。
  “好,谢谢大哥!”赵牧晨感激地说道。
  于是他开车回驻京办,准备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去拜访吴叔叔。
  这是一件更大且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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