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她,噩梦永远都不会醒了

  这消息对莫延锐宛若晴天霹雳,他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不断地摇头:“不,不可能,兰嫂,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是清璇不愿意见我,所以才让你说这样的谎是吗?”
  她不愿意见他,他无所谓的,只要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足够了。
  兰嫂摇了摇头,一手搭在莫延锐的肩膀上,:“少爷,您接受这个事实吧,木小姐真的不在了。”
  “她到底在哪里?”他挥开了兰嫂的手,从床上下来,因为体力还没有恢复,脚软地摔在了地上。
  兰嫂心疼极了,“少爷,您别这样……”
  “我不会相信的,我一觉醒来,你们告诉我,她不在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在哪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见她!”
  木清璇的尸体已经在木清朗的签字下火化了?莫延锐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你确定那是清璇?或者他只是在骗我!”
  兰嫂也很想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她面前。在莫延锐昏迷了五个小时后,她收到消息说找到木清璇了,她马上回到搜救现场。
  当她到场时,沙滩上放着一具女尸,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是木清璇早上出门时穿的那一套粉色长裙,尸体的身材经过海水浸泡已经膨胀了一些,面部也因为受到海内真菌的腐蚀,已经难以辨别了。
  而兰嫂为什么会笃定地认为她就是木清璇,那是因为她右手带着小辰手作课上做的椰子壳红豆手串,这个全世界只有一条,木清璇也最为珍惜,从不脱下。木清朗已经在一旁痛哭失声,兰嫂想不到有任何理由相信这具女尸不是木清璇。
  “木清朗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兰嫂告诉他,木清朗正在殡仪馆帮他妹妹办一个小型的告别仪式。
  莫延锐赶了过去殡仪馆,见到面容憔悴而悲伤的木清朗,瞬间拽住了他的衣领:“清璇呢?清璇在哪里?”
  木清朗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清璇已经火化了。”
  “你凭什么这么做,就算她死了,我也有权利见她一面,你为什么连这个都要剥夺?”
  木清朗也一手拉住了莫延锐衣领的前襟:“我妹妹是被你逼死的,我想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而且你昏迷过去了,谁也叫不醒你,这就是命,是我妹妹的意思,她的最后一面,她都不想让你见。”
  听到这里,莫延锐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嘴角露出凄凉的笑。
  “你就那么恨我吗?连最后一面也不想让我见?”
  木清朗推开了他,侧身离开。
  莫延锐想了想,觉得不对劲,于是追了上去:“为什么要那么快火化?其实清璇根本没有死,她被你藏起来了,对不对?”
  木清朗抿了抿唇,眼神狠戾:“为什么那么快火化?因为清璇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那么久,她已经很累了,那么爱漂亮的她竟然毁容了,你觉得她能接受在人间多存在一秒吗?都是因为你,她才需要承受这些。”
  莫延锐显然很受打击,但木清朗觉得,比起他妹妹承受的,莫延锐受到的还不够,于是他继续残忍地开口:“听说你从婚礼上将她带走是为了报复她抛弃小辰。我那个傻妹妹为了爸妈免遭你报复,肯定也没跟你袒露真相。
  从头到尾,她都被我爸妈骗了,当年她离开你后,你只过来我们家找过她一遍,从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怀了孩子,也得了严重得抑郁症,因为顾念孩子得健康,她拒绝了服用药物,情绪敏感,一度难以控制,加上我爸妈给她得压力,孩子才七个月时,她出车祸了。
  我爸妈趁着她昏迷时,将她生下的孩子被我爸妈送到了你身边,回来还隐瞒她,她一直都以为那孩子没活成,心里很难过,多年来一直都服用药物控制抑郁症。直到你在婚礼上告诉她,她才知道小辰的存在。小辰因为缺少妈妈患了情绪病,可你知道我妹妹这么多年来也承受着抑郁症的折磨吗?”
  莫延锐睁大了眼睛,难以消化刚听来的东西。木清璇没有抛弃孩子,还有严重的抑郁症?
  “我……我不知道”
  木清朗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能洗刷你的错误了吗?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我妹妹那么爱你,如果你还有良心,你应该一辈子活在痛苦和懊悔里。”
  真相竟是如此,怪不得木清璇在船上时会问“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他口口声声说她错了,其实她一直都隐忍地承受着她不该承受的谴责。
  这次,莫延锐没有再追上去,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几秒后,整个人轰然倒地。
  从殡仪馆回来后,莫延锐高烧了一场,兰嫂找来了医生,好不容易才帮他降了温。
  高健和肖伟都知道了木清璇的噩耗,料想莫延锐肯定得花些时间才能走出悲伤,也料定他这阵子不会忙公事。两人倒是难得地协同忙起工作来。
  但出奇的,莫延锐在高烧褪去的第二天就到了公司报到,吓得高健和肖伟都目瞪口呆。
  “莫总,您怎么会在这里?”高健猛地起身问。
  莫延锐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难道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呃……我们的意思是,您高烧刚退,身体需要好好养养,心情也需要时间平复,所以……”
  莫延锐打断了高健的话:“我不需要平复,将需要签署的文件都拿来给我。”说完,他就进了办公室。
  肖伟和高健相互对视了一眼:“他好像恢复得太快了吧?”
  莫延锐对木清璇的感情外人可能不知,但他们又怎么会不懂,所以莫延锐的表现实在诡异。
  “越是这样,表明他心里压抑得越多,并不是件好事。”大学曾修过心理学得高健担忧道。
  “那该怎么办,将老大赶回家?”肖伟提议问。
  高健翻了记白眼:“你有这个本事吗?”
  肖伟很想怼回去,然而他的确没有这个本事,至少还没这个胆量。以老大现在的状态,谁撞上去,不都是当炮灰的材料吗?
  “所以,少说大话,多用脑子好吗?”高健又忍不住diss他了。
  几天后,他们发现,莫延锐是准时上班,看着与之前无异,但却如工作机器人那般,没有情绪。
  顶楼办公室的人一致认为,以前的老板虽然阴晴不定,大家一不小心就会刮到台风尾,,但总比现在好。毕竟那是活生生的人,而现在的莫延锐,简直就是行尸走肉。
  海边别墅的人日子过得就更惨了。小辰一天到晚闹着要妈咪,而莫延锐从公司回来后,一般都是喝酒到天明,对哭闹的孩子也没有理会的意思。
  走进莫延锐的房间,酒气迎面扑来,兰嫂真是受不了了。
  “少爷,您不要继续这样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觉得木小姐看到你这样,她能高兴吗?”
  “离开我,她就高兴了,她才不会管我是怎样的。”莫延锐自暴自弃地回应。
  她用那么决绝的方式摆脱了他,她终于自由了,而他的噩梦,则永远都不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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