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傀儡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叶一帆跑了起来，却又觉得自己跑的有些像扯线公仔，很慢，很慢。
这不是他想要的速度，应该再快点的。
医院已经近在咫尺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求医问诊的众生相，总让叶一帆有些胆战心惊。
“对不起，医院不允许带宠物进来的。”有保安拦住了叶一帆，他好像听到了猫叫声。
“哦，麻烦你帮忙看一下。”叶一帆随手就将公文包给了对方，然后跑向了病房。
保安望着叶一帆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公文包，这算什么事啊，他接了个烫手山芋，里面还真的是藏了一只猫。
他不喜欢猫科动物，保安有些欲哭无泪。
“人呢？”叶一帆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心都骤然慢了半拍。
“叶先生，你来的正好，病人的情况不大乐观，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麻烦你签一下这份文件。”护士看到叶一帆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最怕这个时候找不到人。
病危通知书，叶一帆拿着病危通知书的手有些发抖，声音都无法像平常那样沉稳，“她怎么了，她不会有事吧？”
“病人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麻烦你签一下这份文件。”护士再次对叶一帆说道。
没办法，她忙的快要分身乏术了。
叶一帆握住自己的手腕，竟有些用不上力气，握笔也握不住，字迹只是浮于表面，甚至有些败笔。
护士只是亲眼看他签了字，才不管他写的好不好，写得好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有几个人面对这般接近生离死别的紧要关头能够淡定的。
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叶一帆颓然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他不该大意的。
若是他警醒一些，或许符凤就不会冒死来救自己了，叶一帆很是自责。
手术室，叶一帆又跳了起来，连忙赶去手术室外等候。
而此时符凤对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毫无知觉。
她很累。
却又好像听到些什么。
或许并不现实，像做梦一样。
四肢五骸好像被针扎过一样，一针针，是最漫长的刑罚，每一次都让她无法自持的痉挛与入骨的痛彻心扉。
他好像又听到那把熟悉的声音，像魔鬼一样，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成交与否，与魔鬼的交易，她所失去的仅仅是这让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楚吗？
不，并不是的，她宁愿承受这般痛楚，也不想麻木地按照一个陌生人的痕迹去生活。
宿主与被寄放的灵魂，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傀儡？
符凤没有答案。
或许她并不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的初心一直没有变过。
不负此生。
她的人生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她的父母虽然有些重男轻女，可他们还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养育了她，并没有想过要放弃她。
她的弟弟，虽然符凤有时候会恼怒他不懂事，不争气，可自己好像也没有做出一个姐姐应该有的好榜样。
更何况，她的弟弟，其实并没有自己原本以为的那么糟糕。
她在努力地活着，她的弟弟何尝不是呢，他们都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跌跌撞撞地长大的，是她太过于苛求自己，也太过于苛求亲人了。
至于巫瞳，或许他们真的只是不合适，仅此而已。
还有叶一帆，他……
那个答案，她还没想出来就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手术室外，叶一帆终于等到疲惫的医生出现，只是心里那句很简单很简单的话却是始终问不出口。
“病人已经没事，只是她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之前我们给出的七年的期限，或许她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医生有些抱歉地对叶一帆说道。
“那她大概还能活多久？”叶一帆惶然，无力地问道。
“这个问题不好说，要是能够早点醒过来，或许活多久都不成问题，若是再这样子下去，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最多再撑两三年而已。”医生拍了拍叶一帆的肩膀，然后离开。
至于符凤，还需要暂时转去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才能转回普通病房。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叶一帆有些不大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他刚才还明明看到她活蹦乱跳的，怎么会一下子就出事了呢。
叶一帆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符凤才被推了出来，然后进了重症监护室，探病时间还没到。
他还不能进去病房内，告诉她自己平安无事。
叶一帆打了电话去警局问了案件的调查进度，但是案件最多只是能够定性为醉驾，他却又不能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有口难言的滋味不好受，但叶一帆并不想就此放过这件事情，他必须要查出这背后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当时符凤是为了保护他而重伤不治的，车子之前的行驶若非有心留意，没有人会预料得到后面的事情。
或许符凤知道些什么，否则的话，她不会这般护着他，而他也感觉到车子有意识地拐了个方向。
总之整件事情都透露着奇怪的信息，可叶一帆却是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想不通。
他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要是符凤在就好了。
这般焦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到了可以探视的时间，叶一帆按照护士的指引做好了探视的准备。
“你能够听得到我说话吗？一定可以听得到的，我是叶一帆啊，我没事了，你放心，我没事，一根头发都没有少。
你怎么那么傻，我想我还是有能力自保的，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难过。
还有多么的不安，在来医院的路上，我的眼皮一直在跳，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哪怕是虚惊一场也好。
可是，大概老天爷没有听到我的祈求，我一来你就不在，他们说你进了手术室，我却是连签字的力气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多么的恨自己，恨自己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无能为力。
那种感觉太糟糕了，我不想再尝试到那种绝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