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宝玉犯抽总不好

  说晴雯是芙蓉仙子,在红楼梦中,不过就是晴雯死后,丫头骗贾宝玉,说晴雯成为花神离开了,说是芙蓉花神,不过是因八月芙蓉花开,丫头随口杜撰,为此贾宝玉还专门为晴雯写了《芙蓉女儿诔》。
  林动真不曾想到,百花仙子下凡之后,这芙蓉仙子还真就脱身成为了晴雯。
  贾敬得林动的令,自认林动是有道全真,起身便回了宁国府,他的身份是宁国府当家贾珍的爹,也是惜春的爹,纵然是出家修道,这名分仍在,并且这贾珍虽然浪荡,在孝道上面,却是极好的,贾敬若说要在贾府里面,将丫鬟身份的芙蓉仙子晴雯讨要出来,自无不可。
  林动便在翠环山,还真观中静待贾敬的消息。
  贾家的关系很乱,特别是宁国府一门,贾珍毫不检点,便是自己的儿媳妇也能染指,其实有这种事,和曹雪芹成书时期的社会风气是有极大关联的。
  红楼一书,借贾写甄。
  曹雪芹生活的年代,是麻子,老四,小四的年代,这年代上流社会的风气糜烂,小四更是高呼除了生他的,他生的,别的都能干这种话来。
  在这等社会风气中,贾珍身位上流社会中人,自然也会跟着烂掉,毕竟就像是纪晓岚这样的人,也是一个无女不欢的人,同时在这年代,也流行玩男人,这一点在书中的贾宝玉身上足以体现出来。
  依照贾宝玉之聪明才智,若是肯上进,那就是一篇红楼爽文,可惜直至到了林黛玉死亡,贾家灭亡,贾宝玉遇到的一切多是在被动接受,主动的几次都用来找男人了。
  带着秦钟上学,和蒋玉函交换信物,私下包养,和柳湘莲也有不清不楚,甚至那北静王爷,接连邀请贾宝玉,极有可能两人并非是简单的密友关系。
  总体上说,就是贵圈真乱,并非烂的只是宁国府,只是贾珍,林动自是知道这些,也懒得刻意针对谁。
  贾敬离开了翠环山之后,也不回玄真观,坐在马车上面,向着京中宁国府径直便去了。
  到了宁国府外,贾珍在家听到贾敬回来,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到了贾敬身边,叩头喊父亲,看着贾敬就流出泪来。
  在贾珍后面,尤氏,贾蓉,秦可卿,贾蔷这些均是迎了上来,后面更有丫鬟仆人一大群。
  “免了免了。”
  贾敬把贾珍扶起,这孩儿有此等孝心,纵是他已出家,心中也极欣慰,再看着宁国府门前迎接的人,贾敬一捋胡须,心头高兴,而再联想到之前看的气运,这贾家衰败,也就在五七年之内,不由又感心灰意冷。
  “此番回到这宁国府来,皆是来迎仙子,迎过仙子,我便要去翠环山还真观修行,今后你等莫在挂念。”
  贾敬叹息说道。
  就从之前看到个人气运中,眼前这宁国府一门人的气运,皆要随着宁国府的倒塌而衰败下去,在这眼前之人中,最先死去的,便是秦可卿了。
  关乎秦可卿之死,便是因为她和贾珍两人在天香楼中事情被人发现,因这一件事,心中落下病根,而后有说喜脉,有说不是,耽搁了病情,最终这事因为一个钗子败露,秦可卿在天香楼上吊死。
  这一点从脂批书中就可见得。
  87版红楼梦拍摄的时候,尊重了红学家们的意见,将这一点拍摄了出来,而关于秦可卿和贾珍两人的感情,足见两人是早就滚在一起,你情我愿,而非是贾珍一人霸王硬上弓。
  所以,弄死贾珍,拯救秦可卿这一说属无稽之谈,倒是弄死了贾珍,反使得秦可卿失了心头爱。
  “仙子?这是要迎哪个仙子?”
  贾珍擦擦眼泪,依旧不解。
  贾敬摇摇头,说道:“你们收拾一下,拿些银两,随我去西府见过老太君,到了西府,你们便知。”
  贾敬和贾政是同辈,贾政的母亲史老太君也就是贾敬的上一辈,是叔母,婶婶,现在史老太君身份最高,辈分最大,贾敬要迎回芙蓉仙子一事,也要由老太君知情,准许才行。
  东府西府相隔不远。
  累年在外修道的贾敬突然回家,说是要迎芙蓉仙子,此事在东西两府均是掀起轩然大波,不管是这媳妇姨娘,还是丫鬟婆子,听到这传闻之后,争相打听,不知这芙蓉仙子究竟哪位小姐。
  西府荣国府。
  老太君鬓发如银,坐在房内,精神抖擞,在老太君的身边,有长子贾赦,贾赦之妻邢夫人,有贾政之妻王夫人,身边再有迎春,探春,黛玉,而后就是妾位的赵姨娘,周姨娘,身边侍奉的丫鬟,婆子。
  在这人里面,贾宝玉作为年轻男性,最为显眼特殊,暂依偎在老太君的怀中。
  过不多时,贾敬便带着宁国府的人到了,依礼见过了老太君,略寒暄几句,贾敬便说起了这芙蓉仙子一事。
  “翠环山,还真观。”
  老太君久居府内,并不知这名声,说道:“还真道人年仅二十出头,这里面莫不是有诈?”
  年过二十,在古代已经算大龄青年,这年龄还娶不上妻子的,要么是家庭有问题,要么是个人有问题,老太君疑这里有诈,此人是骗女人的。
  “得道真人,岂能用声色取之?”
  贾敬闻言,立刻说道:“济公长老破帽袈裟,三丰真人服饰邋遢,这些皆是有本事之人,这还真道人眼下声名不显,却本事超然,此是我亲自领教,岂有骗人之说,这芙蓉仙子,便是我进入仙门的敲门砖,婶婶切莫误我。”
  一心求仙,一心求道,贾敬远离人情世故,此时一听这老太君迟疑,贾敬先就慌了。
  林动是真本事是假把式,在望气的时候,贾敬已经很清楚了。
  “还真道人。”
  贾赦突然说道:“这还真道人,可是将桂花夏家闹得天翻地覆的那位?”
  他是男人,时常在外应酬,这桂花夏家出的事情,贾赦自有所知,将寡居的夫人和一个丫鬟调换身体,丫鬟做了夫人,夫人成了丫鬟。
  “可不就是那位。”
  贾敬说道:“我也是在玄真观中听此名声,细细打听,方知这桂花夏家之事多有蹊跷,传闻八九是真,这才到了翠环山去拜见真人,若非这芙蓉仙子在贾府,我还无缘得此仙缘呢!”
  林黛玉一听还真道人,不由上心。
  当下贾敬,贾赦两人将这传闻再说一遍,言及桂花夏家诸多变故,现在的夫人说话确实是丫鬟声音,丫鬟说话确实是夫人声音,两人平常举动大异,身份却颠倒。
  “若还真道人是真仙,岂不将两人声音也换去,这不就神不知,鬼不觉。”
  王夫人闻听这个故事,不由不满,平淡说道。
  “此为警示耳!”
  老太君一敲拐杖,说道:“真人行事,必要留下一些踪影痕迹,告诫世人。”
  老太君倒是看穿了这故事背后的深意,便是警告这些权贵阶层,告诫他们和丫鬟仆人比起来,只是身份的不同。
  “不知这贾府之中的芙蓉仙子是何人?”
  老太君问道。
  “芙蓉仙子唤作晴雯!”
  贾敬立刻说道。
  晴雯是一个丫鬟,最近被老太君调到了贾宝玉的房中,因贾宝玉在夜间睡觉害怕,故让晴雯在外面守夜。
  一说是晴雯,老太君顿时就放下心来,左右不过一个丫鬟,却不打紧,适才她多加询问,是怕这芙蓉仙子是林黛玉,迎春,探春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她心头上的。
  “晴雯?为什么是晴雯?”
  贾宝玉一听这话,登时就痴了。
  晴雯虽然来他房里时间不长,却也偶尔和他玩玩,贾宝玉自是把晴雯当做玩伴,只是不曾想晴雯来这里没多久,就成那什么劳什子的芙蓉仙子,必须要到翠环山去。
  贾宝玉心心念念的,就是姐姐妹妹们永远在一起,永远陪他玩,这身边的晴雯先就走了,晴雯走了之后,就会是袭人,麝月,秋纹……林妹妹……
  老太君传唤晴雯。
  不多时,晴雯就来到此处。
  此时的晴雯年龄尚幼,出落得却十分美丽,柳腰纤细,眉宇间倒是有几分林黛玉的影子。
  晴雯纵是心高,来此之后也是低眉顺眼,守规守距,给老太君问好之后,低头听训。
  “从今开始,你不必到宝玉房里了。”
  老太君说道:“这边是你贾敬贾大爷,得到了真人的指示,要将你待到翠环山的还真观去,去了那里,你有大机缘……”
  修仙之时,毕竟多有荒诞,老太君自是不能将这话给说出,故此含含糊糊,指派晴雯便是。
  “呃……呃……”
  贾宝玉两眼翻白,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在突然之间转白转青,额头上面的青筋都显露出来,整个人一下子抱着老太君的腿,叫道:“为什么是晴雯?我们不去那劳什子的还真观好不好,我们不当芙蓉仙子……”
  此时的贾宝玉,两分是痴,八分是演,从小就被老太君当做手中宝,贾宝玉自然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轻易的达成心中所愿。
  这也是贾宝玉第一次为这身边姑娘离去做出的反抗!
  贾宝玉这边一瘫,整个房间里面的人顿时都乱成一团,这荣国公府中的贾宝玉,可是一等一的重要人物,是老太君的命根子,他有一点不测,整个府上都要陪着遭罪。
  贾敬在慌乱的人群中微微摇头。
  还真道人神机妙算,事先便指点了他如何破这一局。
  宝玉犯抽总不好,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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