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仇
丁绍也是一脸的莫名奇妙,从来没见过端容郡主这样的人。
你承认了就承认了吧,反正我们给你圆过去了,你就在两位夫人面前,耍耍威风就算了。
可你居然扎了一次不够,还扎两次。
扎两次吧,还这么嚣张,任由阿诺亚大喊大叫,这连圆都没法子圆,除非将群玉殿所有宫人处死,要不这消息怎么也压不下去。
永顺帝气得敲了敲桌子,看了看一边的大王子,沉吸了口气,都不知道 怎么开口了。
他这里刚将人家的话给压下去,楼五娘就闹这一出,这不是活生生的打他的脸么。
殿内气氛一时僵持,众人也感觉事情不对,抬眼看了看永顺帝,见他似乎气得脸色发白。
过了半晌,永顺帝才朝丁绍招了招手,悄声道:“先叫太医去看着,别让人死了,然后去找太后,这事给她了。”
如若不是太后她们,让钱氏死了,他会对楼五娘这般容忍?
然后朝大王子挥了挥手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找贵妃问问,如若当真如你们所言,定然给你们个交待。”
这时他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满了,谁知道楼五娘突然跟疯了一样,下一次要做什么。
大王子见他转了口气,倒也算松了口气,拱了拱手道:“我这就去找阿索玛,将这事弄清楚,但请陛下,一定要秉公处理,不可纵容凶手破坏两国和谈。”
永顺帝见他将事情往和谈上扯,有些心烦的挥了挥手,朝大王子递了封战报:“这是孟阳的战报,要不你看看?”
“铁沁尔部领五万大军,依旧在西凉未曾回转,蛮族的首领更是跟着率兵三万,合攻孟阳,你说朕该怎么办?”永顺帝将战报重重的拍在御案之上。
朝大王子瞪着眼:“说要和谈的是你们,现在你们在这里,我还将让三皇子纳了两位和亲的公主。结果你们漠北攻不破,转而借道西凉,要不,你和你家大可汗都留在大华,别回去了!”
大王子被说得后背冷 汗直流,脸上却不敢显露。
朝永顺帝拱手,沉声道:“两国战事是战事,但如若连自家的妻子女儿都护不住,算什么男儿。和谈之事,该去使馆谈,至于阿诺亚被伤的事情,我也一定要个结果。”
说罢,他朝永顺帝重重的拍了下肩膀,大步朝外走去。
永顺帝见他走了,冷 哼一声,朝陈立志道:“让安国公即日启程去孟阳,成州通县所存的粮草兵械,全部转运孟阳。”
陈立志沉应了一声,复又道:“那威远侯府?”
“暗中加派人手看着,叶英信不归,就不可松懈。”永顺帝敲了敲桌子,复又道:“静国公府沈三郎已经请立世子了吧?”
“是。”陈立志心中一跳,立马道:“与威远侯之女叶三娘已然请了婚期,年底成婚。”
“立他为世子,然后让他为安国公先锋,领军三千,为安国公去孟阳开道。”永顺帝冷哼一声,沉叹道:“就看威远侯怎么选了。”
陈立志想到已被重重看守的威远侯府,脸上也有些不忍。
大王子出了泰和殿,见到阿索玛时,两兄妹对视一眼,朝外走后,皆知道 对方的处境。
最后还是大王子劝阿索玛:“现在铁沁尔部没退兵,这是我们的机会,但你也忍一忍,找机会取了她头上的发钗,直接交给我,我暗中找人验,这样我看他们再怎么推。”
阿索玛也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打鼓。
兄妹俩分开,一个回使馆,一个回群玉殿。
阿索玛走到宫道上,长期在草原上放牧的直觉,让她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看她。
心中有些不安,待她回到群玉殿,却见西殿外站着不少宫人,或是洒扫,或是修剪花草,连照看阿诺亚的医女,都在殿角那里看汤药。
她一时瞬间感觉有些不对,快步朝西殿走去,殿内空无一人。
只见阿诺亚已然落到了床下,双目紧闭,嘴唇发紫,与那日在承恩侯府外,被楼画语扎了一样。
心中猛的涌起怒气,阿索玛大叫一声,将阿诺亚扶回床上。
一把拎起挂在一边的马鞭,就朝着外面走去。
到外头抓起那煎药的医女:“先去给阿诺亚疗毒,快!”
那医女被她一扯,差点推翻了熬药的小炉,但见一边苏嬷嬷点了点头,忙应了一身,朝殿外走去。
“端容郡 主呢?”阿索玛握着鞭子,转眼看了看,沉喝道:“她人去哪了?”
众人无一敢应声,只是垂头低眼,看着脚尖。
“你说!”阿索玛一把扯过那个修剪花枝的宫女,沉喝道:“你知道她入宫了,就知道 她去哪了?说!”
那宫女吓得脸一白,双眼都快垂泪,但阿索玛一瞪眼,手中的马鞭抽了个空响,吓得她一哆嗦,只得说道:“去云裳阁了。”
“哼!”阿索玛将小宫女推开,瞪了苏嬷嬷一眼,大步朝外走云。
云裳阁她虽没去过,却也知道离群玉殿不远。
她初次来群玉殿的时候,听这名字,就感觉奇怪,不如旁边的“花容”“云裳”好听。
当时苏嬷嬷还跟她讲了这三处名字的由头,这才知道 ,群玉殿是这两处的主殿,其他两阁虽并不在群玉殿内,却也是群玉殿的附阁。
阿索玛握着马鞭,气冲冲的朝云裳阁跑去。
她虽然不知道 楼画语为什么当众承认,又为什么在她离开后,又伤了阿诺亚。
那毒,太医说过,是不致命的,只是发作快,看起来凶狠。
毒跟人一样,越是表现得厉害,就越不致命,而往往要人命的,无论是毒还是人,都是偷偷要了人命。
可端容郡主三番两次挑衅,她如若再不出手,日后在群玉殿,在这宫中,还是在三皇子府,在整个大华,都不会抬得起头做人。
“端容郡 主!”阿索玛一路拎着鞭子,到了云裳阁,根本不顾禁卫阻拦,拎着鞭子就抽了进来。
她是一介女眷,加上曾昭容先前有吩咐,禁卫也不敢太过阻拦。
不过片刻,她就寻着机会闯了进去。
却见楼画语和曾十三娘,两人趴在廊下小憩,看上去无比的惬意。
眼前闪过阿诺亚那脸白垂死的脸,心中怒意一起,挥着鞭子就朝楼画语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