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

  姬瑾看着眼前绝美的景致,一时不知道今昔何昔,头晕目眩。
  手紧紧握着那只玉足,身体好像要炸裂开来……
  楼画语感觉到体内燥意,抬眼看着姬瑾。
  那清澈的眼里,映着一张阴翳的脸。
  姬瑾看到五娘柔媚的眼中,那张完全不合宜的脸,本已然贴上去的身子微微后退了一步。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脸,可他没想到,会是这般表情。
  “姬瑾。”楼画语见他退开,有些不解的唤了一声。
  两人这般情况,他却依旧能抽身,不知道是他自制力惊人,还是……
  姬瑾闻声抬头 ,对着她亲了亲,握着她的手朝自己拉来。
  姬瑾哑着嗓子道:“帮我。”
  无论永顺帝如何谋划,楼贵妃想要什么,他的五娘是最最好的人,就该得到最好的。
  他不想在这禅院之中,就与她这般……
  待两人大婚,重重婚帐,昭告天下之时,他才会要了五娘。
  楼画语手被姬瑾牵引着,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根本回不过神来。
  一直到现在之后,心中那点阴翳也慢慢消散,姬瑾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看着坐在那里,恨不得将头埋入胸前的楼画语,姬瑾满心欢喜,似乎昨日那些愤慨,憋闷纷纷化成了甜意,在心间慢慢的涌开。
  “五娘别恼。”姬瑾紧握着她的手,哑着嗓子道:“我给你净手。”
  姬瑾这样直接开口,楼画语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桌子下去。
  见她衣服依旧开着,待将手擦拭干净后,复又小心的帮她穿衣。
  只是娘子衣物繁杂,苛子扯下来时容易,再扯上去就有些为难。
  姬瑾连扯了几下,苛子没扯上去,倒有其他的起来了。
  楼画语感觉到他呼吸沉重,慌忙撑着手想跳下来。
  “下次再服侍五娘。”姬瑾也不敢在这佛门清净之地,太过造次,对着楼画语的脸亲了亲,就将她抱了下来。
  刚才如若不是景致太过炫目,让他有些感觉不真实,怕已然失控。
  楼画语双脚落地,一只脚连鞋都来不及穿,就急急朝屏风后跑。
  看着那匆忙的背影,或是衣带轻飘,或是在腰侧滑荡,姬瑾目光沉了又沉。
  明明想跟进去,帮她将衣物整理好,但他却怕自己忍不住。
  果然,君王从此不早朝,并非枉言。
  就着楼画语梳洗的冷水洗着手,姬瑾一边擦着胰子,一边侧目看着屏风后边的身形。
  屏风绣的是佛祖讲法,飞天环围,或倒弹琵琶,或洒飞花。
  五娘微侧的身形勾在那屏风之上,连那姿态妙曼的飞天,也不如那身形动人。
  待理衣毕,楼画语脸色还是有些微红的从屏风后出来,裙摆遮掩之下,行动间依旧可见赤足如雪。
  姬瑾只是看了一眼,忙将目光移动,将一边的罗袜和绣鞋递握在手中。
  “多谢。”楼画语走过来,伸手就要来接罗袜。
  “刚才未曾服侍五娘穿衣,现在服侍五娘着鞋袜如何。”姬瑾却握着鞋袜不松手,一手还搀扶着楼画语坐在一侧。
  娘子玉足本就不该随意给人看,更何况还是让姬瑾穿鞋袜。
  楼画语想避开,可哪是姬瑾的对手,被压在椅上时,看着姬瑾松散调笑的目光,她心中复又是一软,终究没有避开。
  本以为姬瑾又是一番调弄,但这次却并没有再过多的做什么。
  他不过是握着玉足,将罗袜给她穿好,扎好绸裤,系好系带,复又套上绣鞋。
  楼画语看着这半蹲在自己的身前的郎君,眼睛有些发热。
  姬瑾自小被永顺帝养大,明示暗示,皆告知于他,会让他继承帝位。
  可这样的姬瑾,本该尊贵无比,傲视万物的,却宁愿做这普通郎君都不愿意做的事情。
  楼画语心中无限柔情,待姬瑾将她裙摆拉好,这才朝他扬眉一笑。
  “再服侍五娘净手。”姬瑾却突然眨眼轻笑。
  她低咳了一声,不敢再往下细想,任由姬瑾拉着她去净手。
  握着胰子一点点的擦过掌心、掌背、指缝……
  两人双手皆十指交握,姬瑾握着她的手,手指揉搓着,那胰子早就不知道落哪里去了。
  姬瑾却十分耐心的帮她一根根手指的搓揉,一个个关节的搓过,似乎如同什么宝玉一般,细心、轻柔……
  姬瑾却看着水中如同葱根的手指,粉嫩粉嫩的。
  五娘并不喜染指,也不留长指甲,指甲盖恰到好处的覆盖在指尖,圆润而透着粉珍珠般的粉红,微微一捏却又泛白。
  光是手指就已然让他爱不释手,姬瑾方知什么叫绕指柔……
  见姬瑾从原先的净手,慢慢变得了玩捏。
  楼画语急急抽过帕子擦了两下,连香脂都不上了,只是装了一勺香粉放在香炉中。
  待屋内空气被掩盖过去,她心中那点燥意也慢慢压下去,却依旧不敢看姬瑾,只是低头整理着桌上的东西,或是不时抬头朝窗外看去。
  姬瑾看着她极力遮掩着,嘴角尽是笑意。
  原来除去那些大局大势,光是看着五娘这般慌急忙乱,也是一大乐事。
  “用膳吧。”楼画语被他看得有些心惊,转眼看了一眼屋内的桌子,想到刚才她坐在上面,差一点就……
  幸好姬瑾悬崖勒马,要不然楼画语以后怕是再也不好正视任何桌子了。
  “请殿下移步。”楼画语急急的拉开了门,果然见楼画诗在院外的石桌上和关雎说着什么。
  见她出来,忙道:“今日有豆腐脑呢?我特意让桃夭去膳房装的,很鲜嫩,姐姐快来尝尝。”
  护国寺的僧人饮食并不精致,虽素膳也有花样,但虚空大师并不在意吃食,每日皆是几匣子豆腐,就着萝卜青菜,或是一些腌菜,用些粥饭即可。
  出了门,楼画语和姬瑾两人,一个冷静自持,一个依旧随和稳重。
  再也不见刚才房中,那个阴翳孤独得失控的姬瑾。
  两人用过饭,早课时间已过,就干脆带着楼画诗和楼敬辕去后山捡栗子。
  从钱氏死后,楼敬辕也一直憋闷着。
  姬瑾这两日也心胸少有开阔,上山走走倒也好。
  颜铁明带着关雎她们拿了篮子,又备了些简单的吃食,众人随之上山。
  后山有许多栗子,楼画诗总是能一眼就看到落到灌木或是杂草中的栗子。
  楼敬辕也慢慢被吸引过去,和她一块找着。
  颜铁明就帮她们,将那未开口的栗子从刺壳中剥出来。
  楼画语和姬瑾并未和他们一块玩耍,两人站在山侧朝护国寺望去。
  重重院落,再往前看,就是整个京都。
  “我在幻境中看过你,在那个禅院之中。是你用一碗心头热血,让那位大师施了幻生之术。”楼画语朝姬瑾指了指护国寺。
  她不知道那个禅院现在哪里,但只要姬瑾知道就行了。
  姬瑾却只是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我让秦子睿去太原养兵了。”
  无论他做什么,他想,都该告诉五娘的。
  就像五娘,能将梦回之事相告,也能将猜测的帝心相告。
  两人之间,不该再有隐瞒和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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