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水

  楼画语一直想习水性,但一直没找着机会。
  南疆虽处处是水,可她也没找到时机,这次中秋跳河后,让她感觉这水性定要好好的学上一学了。
  这两日钱氏的伤大好,她心头也畅快些,加上秋老虎着实有些热,倒也适合下水。
  关雎刚好在木屋后面,找到一处池子。
  那池子是地下泉水涌出来的,下面是整块的山石。
  正在一处矮山脚下,外围是一丛丛翠竹,旁边还有着成片的小野花。
  关雎又带了婢女,花了一日在池子周围用竹子扎了个篱笆围起来,又洒过药粉驱虫,这才敢让楼画语去。
  因为是第一天下水,关雎就让楼画语先靠着旁边,抓着东西踩水。
  姬瑾一直派了暗卫跟着楼画语,找到地方倒也容易,只是去的时候,却见桃夭带了两小婢女守在入口的各个方位。
  各自还拿了活计在做,明显是为了防生人误入的。
  暗卫自也不敢跟得太近,就在竹林中的暗处守着。
  姬瑾做这种事情,倒也习惯了,朝守在外头的暗卫打了个手势,借着暗卫将桃夭她们引开,快速的从竹林中穿了过去。
  到的时候本以为会是见到一条美人鱼在碧波白浪之中游荡,却没想只见五娘抓着一根翠竹,趴在山石之上,半侧着身子不停的踩水。
  小脸憋得微红,头发用发簪盘得紧紧的,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溅的泉水。
  她也没来得急擦,顺着嫩滑的脸颊朝下淌,滑过修长光洁的修颈。
  或是为了方便,她并未着外衣,不过是穿着抹胸纱罗长裙,裙摆高系于腋下,丝带系着。
  虽包裹齐整,却依旧可见圆润,整个滑嫩的香肩皆露在外头。
  点点晶莹的水珠如同珍珠一般的立在香肩之上,随着她的晃动,要落不落,看得人心痒,想伸手去捏那点点露珠。
  水下,白色的轻纱随着她踩动而晃荡。
  碧水白裙之间,时不时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截皎白的小腿,却又一闪而过,好像那水中的白鱼,一翻而过,让人想伸手抓住。
  “要不要放手试试?”关雎见楼画语踩得有些久了,滑入水中,游到深水之处。
  转身伸着双手朝楼画语轻声诱导道:“旁边水浅,我牵着你,你先试着靠脚踩水。”
  见楼画语脸带惧意,忙又道:“娘子放心,我在旁边看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关雎也有些为难,她的水性是幼时就练出来了的,似乎并不用怎么学,跳到水中就能浮起来。
  可娘子一边怕水,一入水就缩得不敢动,她哪还知道怎么去教啊。
  楼画语见关雎在那边摆手,沉吸了口气,先一手松开攀附着的竹子,慢慢试着转过身去。
  可刚一动,就感觉水波荡起,身体随着晃动,不由的想起那日浸在水中的绝望,忙又将手缩回去,攀着那根绿竹。
  “娘子。”关雎看了看日头,这都踩了半天水了,娘子还没有试着放开,这得学多久啊。
  楼画语也知道这般不成,沉了沉心神。
  忙朝她摆了摆手,沉声道:“你别急,我慢慢来。”
  说罢吸了一口气,先踩着底,然后看了看关雎,确定她就在前面后,身子缓缓朝前倾,跟着双手一划,破釜沉舟般的朝水中扎去。
  可手一动,脚就忘了怎么踩水,她头刚冒出来,就直接沉了下去。
  一呛水,就立马慌乱了起来,什么憋气、踩水、划手通丢到水里去了!
  关雎因她要朝前游,算了下距离,往后退了五六尺的样子,哪知道楼画语连半尺都没游,直接沉下去,忙又朝前游来捞楼画语。
  原本立在矮山之上看着的姬瑾,见楼画语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水花乱溅之中,可见她十分慌张。
  也顾不得藏行迹了,直接一跃而下,冲入水中,先关雎一步将楼画语给捞了起来。
  呛着水,楼画语双眼还没来得及睁开,双手双脚死死的攀附在旁边的人身上,重重的咳着。
  双手更是搂着姬瑾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吐着水。
  姬瑾见她眼泪都呛出来了,有些心痛的帮她拍着背。
  一边关雎却惊得忙捂住了嘴,扭头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才沉声道:“殿下?”
  眼前两人紧贴在一块,尤其是娘子,似乎当真是吓着了,居然双脚还夹着三殿下的腿,光裸着的双臂横圈着他脖颈之上。
  尤其是两人胸口紧贴,那样子……
  楼画语咳了一会,感觉身前灼热,比之微凉的泉水,不知道舒服多少,尤其是胸膛广阔,靠着让在水中十分安稳,正安下心来。
  听关雎沉唤,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搂住了姬瑾。
  慌乱之间想松手,身子却朝下一滑。
  姬瑾忙一把将她搂紧,转眼看着关雎:“你先出去,这般教法,要教到什么时候。”
  关雎看着他搂在楼画语腰间的胳膊,并未动,只是沉眼看着楼画语。
  娘子闺誉要紧,而且这水中相贴,殿下又是气血刚旺的年纪,怕是容易出事。
  楼画语这会呛过气来,在水中也不敢乱动,朝关雎招了招手道:“过来扶我一下。”
  眼看关雎就要伸手来牵楼画语,姬瑾低咳嗽了一声,摁着楼画语的腰不动,只是贴着她耳朵沉声道:“五娘想知道这次巫蛇之事,是如何解决的吗?”
  楼画语最近已然捏清姬瑾的打算了,他次次都是这般,用正事勾着自己,然后大行不轨之事。
  伸着胳膊就要去勾关雎,却没想姬瑾摁在她腰间轻轻一摁,立马将腰身压了回去:“溯阳耐是南疆门户,邓伯林死后,接任的是谁?如若再想换任的话,五娘认为谁合适?”
  他勾着嘴角,见楼画语朝关雎伸着的手指勾了勾,慢慢松开搂着她腰的手,沉叹着气道:“近日事急,本想跟五娘商量一下人选的。但见此般……”
  楼画语感觉他慢慢放松,脸上却带着几分沉静。
  她从杀了邓伯林之后,就有换溯阳官吏的打算,只是暂时未有好的人选。
  哪知道接任之人,出手这么的快。
  溯阳府的官员与钱越他们关系如何,直接关系到南疆的安稳,如若短时间内想换,自然只能让姬瑾下手。
  楼画语想了想,慢慢收回朝关雎伸着的手,朝她道:“你先出去,让殿下教我一下吧。”
  关雎有些恼意,这三殿下,如此这般,怕是不要等到成婚,就会与娘子……
  但见楼画语脸色发沉,她自也知道溯阳府的重要,轻叹了一声,抓了外衣披帛裹着,这才上岸。
  待关雎走后,楼画语这才看着姬瑾道:“殿下可有人选?”
  姬瑾却低笑的将她搂紧,看着那在水中摆荡的抹胸长裙,随着楼画语晃动,轻纱在碧水间飘荡,伸出手掌抓住那裙摆:“长裙拖水,五娘如何习得会,不如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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