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袍

  楼画语听到窗台一响,本能的抬头,却见一身轻软长袍的姬瑾正笑意盈盈的立于窗口。
  心中顿时一惊,可他已然在房中了,又不敢出声,忙朝外看了看,见无人,这才松了口气。
  却见姬瑾反手就将窗户给关上,也确定房中无人后,方才看了看楼画语,似模似样的后退了一步,朝楼画语拱手道:“因与五娘早有约,可天色已晚,故才出此下策,方不失信于五娘。”
  这时已然近亥时,外间已然开始宵禁,他自是不好再来,可他能不来啊?
  这跳窗……
  楼画语感觉自从有婚约之后,姬瑾做事就放肆胆大了许多,更甚至居然夜探女子闺阁。
  忙定了定心神,想朝他摆手,可刚要一伸手,这才发现,自己一手图册子,一手荷包,脸色莫名发赫,可一时又不知道放哪。
  “五娘不请我一坐吗?今日入宫,母妃可是着我带了话呢。”姬瑾闻着暗香盈鼻,不由的沉吸了口气,脸上依旧是端庄君子的模样,似乎并无半点直探闺阁的不妥。
  甜甜的花香夹着果香,又带着少女的体香迎面而来,让人沉醉。
  楼画语一时也有点慌乱,实在是娘亲所说的东西,让她一时还不能坦然接受。
  忙将荷包拢在袖中,又将图册塞在案几抽屉中,这才朝姬瑾福了一礼道:“殿下请。”
  内室茶几之上温着茶水,楼画语忙引着姬瑾入座,斟了两杯,本想随意放于姬瑾身前的,可一想到自己家娘亲淳淳善导的话。
  改成亲手捧了茶,递于姬瑾道:“今日多谢殿下亲来。”
  “五娘无须如此客气,你我已有婚约,你及笄成年之礼,瑾自当亲来。”姬瑾见她依旧如此有礼有节,心中微微酸涩。
  却也不想她难堪,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只是在楼画语收回衣袖之时,袖有暗香浮动,让人心中发痒。
  好像那杯茶水喝下去,让人越发的热了,似乎连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姬瑾忙敛了敛神色:“母妃能被解了禁足,皆是五娘之功。言贵妃虽有好转,却依旧沉珂病榻,而且因接连落胎,不能生育了。”
  谈及此事,姬瑾一介男子却也有点赫然,只是心中燥意越发压不住。
  楼画语想到这事,两次皆有自己的功劳,不由挥了挥袖子,有些不自在的借衣袖遮着,捧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
  只是今日的茶水好像格外的烫,空气中浮着的香气也有些怪,难道是关雎换了香了?
  却还是沉着气道:“这般情况之下,崔谢两氏自不好再送人入宫。宫中就该由曾昭容,对抗昭阳殿了。不知道河北道情况如何?殿下何时再去漠北?”
  郑皇后的地位,自是无人能撼动,可后宫之势,却能牵动前朝。
  姬瑾张嘴正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痒得厉害,可又满口生津,不由吞了吞口中津液。
  看了看楼画语,却见少女在灯光之下,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
  眼波流转,未语含情,朱唇淡启,似闻其香。
  姬瑾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好像脑中一切都混乱不堪。
  却不敢失了仪态,只得伸手去拿茶壶,想再饮一杯茶水静静神。
  楼画语也感觉不对,房中似乎沉闷得厉害,暗想或是春雨将至,屋内沉闷,慌忙起身开窗透透气。
  刚一起身,宽大的衣袖正好拂过姬瑾去拎茶壶的手。
  两人一勾一带之间,茶壶随着一斜,茶水倾泻而出,皆洒在了楼画语衣袖之上。
  “烫着没?”姬瑾慌忙起身,伸手拉着楼画语的手腕,将衣袖朝上叠了叠,细细的打量着她的手。
  温在室内的茶水,自不是太烫,又只不过是倒在衣袖之上,手不过是微微红了些。
  看着玉手上一片绯红之色,姬瑾心中又愧又怜,握着手不由的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
  只是这一吻,似乎好像有什么涌了出来,怎么都压不住了。
  楼画语却好像被烫一般,慌忙缩手,只是全身发软,好像如同春水一般。
  “五娘。”姬瑾声音发沉,伸手搂着楼画语柔软的腰肢,轻声道:“你刚才在袖中藏了什么,这般的香甜?”
  “没……没什么……”楼画语只感觉自己好像全身都被刚才的茶水烫到了一般,浑身被烫得软热,想后退,可脚却好像挪不动。
  姬瑾也失了神,轻揉着她的腰,手却顺着她那只被染湿的衣袖伸了伸,凑到楼画语耳边,轻声道:“我不信?五娘明明藏了东西,给我看看可好?”
  一时之间,楼画语又羞又怯,想收拢衣袖,却被姬瑾紧紧扯住,想后退,可姬瑾的手却扣在她腰间,或向前,则是投怀送抱。
  脑中似乎什么没得想,却已然感觉姬瑾从她袖兜里掏出了什么。
  正要阻止,却闻着浓浓的甜香传来,见姬瑾已然拿着那被水浸湿的荷包。
  只是一眼,本就微沉的眸光之中,瞬间就好像染火了一般。
  楼画语瞬间明白有什么不好,只是那甜香一阵阵的朝鼻中钻,整个人都好像被薰得发软。
  “原来五娘藏的是这个,怪不得这般羞涩。”姬瑾心跳如狂,却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将荷包放在桌上,双手搂住楼画语发软的腰肢,轻轻抚揉着,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吻:“五娘可想好,要绣什么花样?”
  娘子学习女红,自不光是为了制衣袍鞋袜,毕竟世家大族,高门宅院,皆有针线房,女子针线,只不过为了制些闺阁之中的东西,贴身衣物,以温闺房之乐。
  姬瑾是皇子,自也是知道这些的。
  这会感觉温香暖玉,软如云絮般的在怀中,浑身燥热如火。
  姬瑾自认不是君子,如若他跟秦昊一般端庄,五娘这会都不会在他怀中了。
  楼画语张嘴想反驳,却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半开的唇溜了进来,微微诧异的张嘴,可丁香已然被擒……
  双手想伸开,可却软如浮泥,整个人都软得好像没了力气。
  “五娘。”姬瑾深深一吻之后,将楼画语紧紧搂在怀中,贴着她的脸颊慢慢朝后吻,轻了轻她的耳珠,手却慢慢的探在外袍边缘,柔声道:“外袍已湿,我帮你脱了好不好?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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