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略过他们的不择手段
紧赶慢赶终于在开饭之前到了b大。
郑飞扬在门口等了许久,见谢苗来了,赶忙迎上去,“苗姐,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谢苗被下班高峰期的地铁挤得丢了三魂七魄,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气儿还喘匀,“没事没事,咱们赶紧走吧,再晚就太失礼了。”
何为先临时被叫去系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饭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几人坐着客厅里聊着天。
赵老师爱江南的刺绣,闲来无事便会绣上一两幅绣品挂在屋里做装饰,绣品耗时耗力,却精致异常。
最显眼的便是客厅的沙发背靠的那面墙上的一组雪夜梅花绣。
谢苗从小到大受谢老师熏陶,对古玩字画也稍微懂一点儿,她看了又看,忍不住问道,“赵老师,您这件刺绣看着像是《寻梅》”
不怪她对这幅作品印象深刻,当初她选财务专业的时候,谢老师摇着头叹息说她选了一个充满铜臭味的专业,直言她离高雅的艺术越来越远。
她不服气,跑到谢老师的书房把他收藏的名画挨个评赏个遍,其中就有这一幅《寻梅》。
郑飞扬听到动静跑过来仔细鉴赏了会儿,给出了自以为中肯的评价,“画上只有梅花,不寻梅寻什么?”
谢苗噗呲一笑,“鸡同鸭讲,你只配拥有代码。”
赵老师没想到谢苗懂字画。
她从房间拿出了自己平时绣的小手帕,选了选,送给谢苗一件,“这个是苏绣,上面的花是你们年轻小姑娘喜欢的满天星,我呀,刚好赶了一回时髦。”
市面上的手帕多如牛毛,都不如眼前这块来得精致典雅。
赵老师吴侬软语配上这一双巧手,像极了江南雨巷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绣这个需要技艺更需要耐心,谢苗发自真心的感激,“谢谢赵老师。”
赵老师温柔的笑笑,“不用这么客气。”她指着寻梅图问道,“你见过真迹?”
谢苗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没有。”家里的那幅是赝品,谢老师有一次在学生毕业晚会上喝多了,不小心说出来被她听到的。
即使不是真迹,也是名家仿作,也很具有收藏价值就是了。
几人随便聊着天,门外响起了何为先的脚步声,赵老师走过去开门,便见何为先抱着一沓资料进门来。
谢苗赶紧上去接过来,看着最上面的一本,明白过来这就是上一届计算机大赛的资料了。
何为先背着手,中气十足的对着空气怒骂,“李希光这小子太不厚道了,老头子我退休了还在为他奔波,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不行不行,总得找个机会让他知道老头子对他可比他对老头子我上心多了。”
谢苗听得心一抖一抖的,恨不得立下军令状,“何教授您放心,我一定代为转告您的心声。”
就怕他一个兴起,随便一条短信发出去了,那她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谢苗一拿到东西,直接坐在客厅看了起来,资料这么多,最起码她要先了解一遍才知道老板当时那套保持着记录的程序处于一种什么程度的级别。
只是她并不了解这上面的专有名词所代表的意义。
赵老师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只好拉着何为先和郑飞扬上了餐桌,有郑飞扬在的地方,一般都有好玩的时候。
何为先是个傲娇的老头,嘴上总是嫌弃着他的学生们,实际上又不知道多喜欢多为他们骄傲。
谢苗听着他们有说有笑,嘴角也不知不觉的带上了笑意,老板的人生中有这样一对对他用心的老师和师母,是他的幸运。
她打开手机,把自己不认识的专有名词挨个输入搜索框,一个个做好笔记,让她惊喜意外的是,很多词条后面都已经打上了专有标志。
她选择一个点进去细看,发现了后面的著作人是李希光。按时间推算了下,恰恰好是比赛结束后的两个月。
谢苗突然间理解了很久之前老板和她说起何为先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孺慕。这样一个一心一意为学生着想的老师,确实当的上所有人的敬佩。
从何家告辞出来,郑飞扬捧着肚子一脸满足的走在谢苗后面,见她紧赶慢赶的急匆匆的步伐,忍不住跟在后面直叫唤,“苗姐,你走那么快干啥?”
这个时间的b大,道路两旁边的树木依旧鲜绿,投在地面上形成浓浓的一片阴影。
谢苗的声音和她的脚步声一样仓促,“吃饱了就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郑飞扬现在的反应速度和他的血液运行速度一样缓慢,“明天我要上课啊,打什么仗?”说完心一慌,语气也不自觉的严肃起来,“南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今年他们要出来实习了,所有的课程都安排在上半年修完,所以今年一开年,他天天泡着自习室里,还没时间去南锋报道过。
谢苗来的时候在包里放了个大袋子,就是为了把这些资料全部扛回去。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空出手来抽了一个小本子,作势打他,“你个乌鸦嘴!南锋好得很,你好好学习,别胡思乱想了。”
接着又没好气道,“小心我告诉你师兄,让他来收拾你。”
没什么事就好!郑飞扬现在一点不怕她拿师兄来压他,拖着声音回她,“苗姐,你真的要告诉师兄吗?”
谢苗:“......”
郑飞扬拉着她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煞有其事的问她,“说真的,你真不打算把这件事和师兄说了吗?”
之前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郑飞扬想了一晚上,虽然谢苗说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不该瞒着师兄——他主要是怕被秋后算账。
谢苗斜他一眼,“不准!”
以她对高起维和陈可允的了解,保不准他们会从什么渠道打听到南锋的项目进展,保险起见,还是她一个人来处理这件事比较好。
她领略过他们的不择手段,也曾为此深深自我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