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

  周日上午一样还是施秦开车送她到四方大厦，下车前照例搂着她一阵深吻，把她亲得舌头发麻，双唇艳丽，然后埋首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吸出一个红印子，才放她下车。
  好显眼的位置。
  施柠使劲地调整衣襟，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拉，都不可能挡住那块印子。
  她在一楼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把头发散下来，用长发挡住脖子上的暧昧痕迹，差不多没问题后，才上楼去。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短袖白色中长裙，走的是四方大厦的楼梯。突然被迎面跑来的小孩子撞到时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不稳地朝后面仰去。此时即使心慌也救不回动作，眼看就要滚下楼梯，忽然后背被人扶住。她趁机稳住脚步。
  惊魂甫定。
  “谢谢。”施柠回头朝扶住她的人道了声谢。
  “没事。你没事吧？”对方问。
  “没事。”施柠摇头。
  少年蹙眉看向那几个乱跑的孩子：“道歉。”
  那几个孩子心虚低头向施柠道歉：“姐姐对不起。”
  施柠笑了下，说：“没关系，但是以后千万不能在公共场合特别是楼梯这里跑这么快了，懂吗？”
  “嗯嗯。”
  小孩子走了，后面的少年走到施柠旁边。
  “你去几楼？”他问。
  “四楼。”
  “四楼音乐教室？钢琴？小提琴？”
  “钢琴。”
  “喔。我在五楼绘画教室。”少年说。
  听到这施柠的脚步放缓，问道：“五楼绘画教室？”
  少年见她疑惑，解释道：“北面的。”他指着一个方向，“就是那边。不过今天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路被堵起来了，所以我从这边上去。”
  “哦。”
  说话间四楼已经到了，施柠停下来，对少年说道：“我到了。今天谢谢你，再见。”
  “再见。”
  施柠转身朝教室走去。少年在原地站着看了女孩的背影好一会儿，一直观察到她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教室。
  “真的是钢琴教室啊。”他喃喃道。
  他站在原地停顿了几秒，目光望着女孩的方向，右手虚虚握合，脑海里都是女孩的模样。
  长得倒是好看。
  他的唇微微地勾起来。
  要不他也报个钢琴班玩玩。
  陈子欣在见到施柠那一刻，眼睛瞪大，一脸惊艳。
  “柠柠你好美。”她凑过来，毫不掩饰眼里的赞叹，“把头发放下来也好看，跟平时不一样的好看。”
  施柠习惯了陈子欣这般夸张的赞美，闻言反应冷淡，抬眼看了眼前方，道：“老师来了。”
  陈子欣撇撇嘴，坐回自己席位。
  施柠的右手撑着脖子，捂住那一块肌肤，好似仍能感觉得到施秦亲上来时冰冰凉凉的湿润触感。
  有一点点失神。
  “学长又来接你吗？”两人一起下楼后，看到路边的车，陈子欣问道。
  施柠想起施秦的话，问道：“一会儿吃饭，一起去吗？”
  陈子欣笑着拒绝了：“得了你们兄妹两好好吃吧，反正你周一到周五都是我的，周末就留给学长啦。”
  虽然知道她是开玩笑，但是听到这，施柠的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心虚。
  陈子欣眨了下眼，又说：“唉学长的气场太强大，我顶不住，吃不香，所以还是你们两个去吧，我就回家陪陪我妈那个孤寡老人啦。”
  两人就此告别，施柠坐上施秦的车。
  施秦带着施柠来到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服务员迎上来接待，笑容里有种暧昧。施柠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奇怪之处，每一桌上坐着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
  施柠拉了拉施秦的衣摆。
  “这是情侣餐厅吗？”她问。
  “是。”他说，看了她一眼。
  施柠没什么表情，放下手，跟着侍从来到他们的位置，坐下来。
  适龄男女走在一起，模样姿态亲密些，就会被认为是情侣。
  像她和施秦这样，如果不知道他们的亲戚关系，从外人的眼里看来，也会被错认成一对情侣吧。
  像吗？明明是兄妹来着。
  但是更不像兄妹。
  施秦点了两份焗面。
  勺子在餐盘中搅弄两下，卷了一勺子面送入口中。施柠机械地咀嚼着，明明闻着很香，自己却尝不出味道。
  没有胃口。
  心忽然酸酸涩涩地像被千万只针慢慢扎着一样。
  她想起刚刚见到施秦的时候，他清俊冷漠，眼里好像看不到人，而她对他抗拒又防备。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竟然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却还被他发现。
  施柠，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她的心思被撕开，暴露在他面前，他就这样生生卸掉她的伪装，露出她的龌龊感情。
  他是怎么看她的呢？一个寄人篱下的妹妹，一个倾慕他的妹妹，一个任由他玩弄的情人？
  一顿饭便吃得不知其味。
  施秦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不喜欢？”
  施柠摇摇头：“喜欢。”
  是啊，她明明很喜欢吃焗面的，为什么这盘它吃起来不香呢？
  施秦皱眉，丢下叉子：“不喜欢就别吃了。”
  施柠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生气，睁着无辜的眼，在他的视线下叉了一大口意面往嘴里送。
  “我真的喜欢的，很好吃。”
  面条在口腔里撑出两个腮帮子，施柠的话模模糊糊的却很急切，说完之后泪水却沿着眼角冒出来。
  施秦的眉头皱得更深，抓住她右手手腕，她手中的勺子掉下来。
  “别吃了。”
  施柠吸了吸鼻子眨两下眼，情绪又逼回去。
  “对不起。”她说。
  “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施柠只是道歉。
  施秦一阵烦躁，也丢了自己的勺子，拉起人就走。
  他一路把她拉到车上，嘭地关上车门，车子哗地开出千米远，停在一条僻静的街。然后他解开安全带，按住某个开关，施柠所在的副驾驶座往后倒去，倾斜成一个躺椅。施秦随即压上去。
  “你怎么了？”
  施秦的双腿扣在施柠两侧，跪着，弯腰低头看她，眼里难掩烦躁。
  “为什么不开心？”
  “跟我出来让你不开心？”
  “还是和我一起去情侣餐厅让你不开心？”
  施柠把脸扭到一边：“没有。”
  她这几天确实过于多愁善感了，总是多想，总是自取其扰。
  “或许是生理期快到了。”她说。
  施秦一怔，表情空白，慢悠悠直起身，道：“不舒服吗？”
  然而施柠却在此时迅速地转过头来，扯住他的衣服往下拉，视线直逼他的双眼。
  “我想听你清楚地说一次，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施秦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你还不懂啊。”
  他笑着笑着笑得癫狂起来，脸狠狠逼近，两人只差毫厘：“那我们之前算什么？说说看，你以为我们之前是什么？你张开双腿勾着我的腰求我操你的时候算是什么？嗯？你说。”
  施柠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猛突。
  “你说……情人。”她道，声音因为不确定而显得很小声。
  施秦继续逼近：“所以你以为情人是什么？有情才有人，你不是喜欢我吗？”
  “那你喜欢我吗？”施柠紧接着问。
  施秦要气笑了：“不然呢？”
  他的眼睛直逼施柠的眼，伸手轻轻拂开她额边的发，目光有种缱绻的幽深。
  “你觉得我不喜欢你会抱你吗？不喜欢你会亲你吗？哥哥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那么想操你呢。”他指尖微凉，轻轻擦过她的额头，带起真正细密的电流，“柠柠在害怕吗？觉得哥哥不够爱你吗？”
  他俯下身来，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不要担心，哥哥最爱的就是柠柠了，只有柠柠。”
  施柠的目光有些涣散，额头上的触感清晰强烈，仿佛印在心上。
  一个心剧烈地跳动。
  施秦起身，把她的座椅调回来，目光还是深沉的，道：“哥哥不会离开柠柠的，柠柠也永远不要离开哥哥。”
  施柠默默不语，心神都被他的双眸吸了去，心如擂鼓。
  那都不是玩笑话？情人不是她想的那种情人？他没有看轻她也没有玩弄她？他是真的……喜欢她？
  也就是说，他在床上说的那些骚话……
  施柠的脸蛋突然爆红起来，心跳失速。想起自己这几天的行为想法，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好蠢。
  然后她想起什么，又说：“你以后不要吸在脖子这里了好不好？不要弄在显眼的地方。”
  施秦睨了一眼她的脖子，黑发遮住雪白的长颈，那颗红痕若有似无地在黑发中荡漾，暧昧非常。
  “嗯。”他说。
  过一会儿，又说：“很好看。”
  “嗯？”
  “头发。”
  施柠想起早上陈子欣夸她的那些话，原以为只是好友的夸张说法，冷不防听到施秦这一句，顿时红了脸。
  “哦。”冷淡回应。
  而脸颊发烫。
  周日下午施秦得了空闲，提早下班，回家接施柠出去吃饭。午餐出了意外，晚餐却非常美满。随后施秦载着人到海边。
  施柠问：“来这里做什么？”
  “烟火秀。”
  原来如此。施柠听陈子欣提到过今晚有烟火秀，怪不得今晚这边聚了那么多人。
  只是，施秦也是会凑这些热闹的人吗？
  她正看他，忽然一阵啸声响起，烟火升天，嘭地炸裂开来，彩色的光照亮天空，给施秦的脸蒙上了一层柔光。
  施秦也偏过头，两人四目相对。
  他轻轻笑了一下：“看着哥哥做什么？又想亲了？”
  施柠迅速别过脸去，扬起头看天上的烟花。
  然而突然地，左脸颊冰凉一下，柔软的触感停留两秒，浑身像过电一般酥麻。
  亲完她脸颊后施秦把唇贴近她耳朵：“满意了？妹妹。”
  施柠的耳尖发烫，错愕地转过头来。
  施秦笑着捧住她的脸和她接吻。
  烟花在空中盛开，色彩缤纷地照亮黑暗。
  他们在烟火下尽情地拥抱接吻，唇齿交缠，缠绵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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