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看着眼前这地狱一般的景象,即使是萧棠秋这样心脏强大的人,都忍不住脸色大变,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唐绵绵更是吓得哇哇大叫,转身就吐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萧棠秋喃喃道,幻象散去,原来他们来时的河根本不是河,或许曾经是河,但已经随着小渔村的灭绝而干枯消失了,如果他们当初刚来时就有人受不了想要跳河逃回去,估计下场也会和杨兵他们一样,在“河”中被活活烧死!
  “这些人……是村民吗?”唐绵绵脸色苍白,“……等等!你看那边!那不是村长吗!卧槽!”
  萧棠秋看向唐绵绵指的方向,果然在尸山尸海中看到了一具有些眼熟的尸体,不过这尸体可比旁的尸体惨得多,因为它已经四分五裂了,脑袋都和身体分家了。
  “是他,”萧棠秋心下一沉,“看来这个村的村民都和村长一样,早就死了,我猜……他们当初也许是被烧死的。”
  唐绵绵不愧是萧棠秋的多年好基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蒋子涵曾金平他们也是这么个死状!但是为什么?因为方兰?是她把整个村子的人都烧死了?”
  “方兰是被浸猪笼……也就是被活活淹死的,这个渔村只有一条河,就是这条河,”萧棠秋盯着眼前的“河”,开始了自己的推测,“如果一个人在水里淹死了,那她化为恶鬼之后,应该也会怕水……”
  “所以她选择用火烧死了所有村民?但她为什么要烧死那些村民?”唐绵绵微微皱眉,“就算要复仇,她也应该去找云府的人啊!”
  萧棠秋苦笑了一声:“不知道,回去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吧。”
  唐绵绵点了点头:“先回云府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准备早餐,我刚刚把肚子吐空了,现在还有点饿呢……”
  萧棠秋也有点饿了,他摸了摸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唐绵绵的脸顿时绿了:“卧槽,你可特么别瞎立flag了!”
  萧棠秋干笑了一声,正想说点什么,下一秒,他猛地把唐绵绵推了出去,唐绵绵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还来不及骂,就看到一把铲子擦着他的头皮插在了他之前站的位置,入地三尺。
  他顿时背脊一凉,回头一看,那穿着大红嫁衣的纸人就站在不远处,幽怨的双眼盯着两人,似乎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卧槽!快跑啊啊啊!”
  萧棠秋和唐绵绵连忙撒丫子狂奔,纸人以近乎飞的速度飘在他们身后,眼看马上就能追上他们了,急得萧棠秋拼命想找障碍物绕开它,但这一次也许是运气不好,他什么障碍物都没找着,反而跑着跑着一脚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狠狠地摔了一个狗啃泥。
  “萧棠秋!”在唐绵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摔倒在地的萧棠秋猛地回头,发现那个绊倒了他的东西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婴儿穿的红色棉布鞋……
  ……卧槽!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绊倒他啊啊啊!
  萧棠秋内心咆哮着,然而纸人已经在一眨眼间来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地朝他扑过来——
  他只能睁大眼睛,无力地看着纸人朝他扑来,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纸人栩栩如生的五官在他眼前慢慢放大,再然后,纸人贴到了他身上,当胸穿过!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许多画面,一会儿是两个小孩蹲在河边抓鱼,一会儿是少男少女撑着渔船下河捕鱼,一会儿是他们在月夜下私定终身……
  “阿海,他们让我嫁给云家那个早就死了的大少爷,我不愿意,你带我走吧……”
  月夜下,少女鼓起勇气朝少年提出了私奔的请求,少年挣扎了许久,点了点头。
  “阿海!阿海!放开我!”
  然而约定的时间到了,少年却没有赴约,苦等了半夜的少女被村民抓了回去。
  披着大红嫁衣的少女最后还是嫁进了云府,在诡异的新婚之夜后,她居然真的怀孕了。
  她知道那是鬼胎,非常害怕,日渐消瘦了下去,但云府的人却都很高兴,老夫人也对她关心备至,似乎马上就真的会有小孙子了,她却不知道背地里,一直有双眼睛满怀嫉妒地看着她。
  就在她极度恐惧的生产之日临近前,她那名义上的弟媳竟诬陷她与外人私通,孩子也根本不是大少爷的,老夫人大怒之下,不顾她的拼命求饶和辩解,命人将她拉去河里浸猪笼。
  画面的最后,是被装进猪笼的少女被人一回回按进水底,那些曾经与她相识的村民却一个个站在岸边围观,没有一个人来救她,村长表情扭曲地大骂道:“这个□□!淹死她!”
  而她曾经的情郎,却站在村长身后,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
  村民们也渐渐附和了起来。
  “淹死她!”
  “淹死她!”
  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没有人。
  满怀怨念的少女在死后化为恶鬼,以恶鬼之力,火焚云家村,所有见死不救的村民都被她烧死了。
  在漫天火海之中,她找到了狼狈逃跑的村长,将村长砍成了一块块,然后她又找到了她曾经的情郎,活活将他的眼睛挖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
  那我就把你的眼睛挖掉吧……
  ……
  “萧棠秋!萧棠秋!”
  在一阵猛烈摇晃下,萧棠秋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他呆呆看着眼前的唐绵绵,却忽然感到两行冰冷的眼泪顺着眼眶滚了下来。
  “卧槽!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唐绵绵没有发现萧棠秋的异样,兴奋地大叫道,“刚才那纸人穿过了你的身体,我还以为你铁定死翘翘了,结果纸人碎成了一地纸片,你倒啥事也没有!卧槽!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神通?你这么吊,还怕个毛啊!”
  “什么神通?”萧棠秋皱了皱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玉佩,“难道是这玩意儿……”
  两人凑过头去一看,玉佩上多了一条裂痕,显然它就是刚才帮萧棠秋挡了一劫的东西。
  “这玉佩不是云家大少爷给你的吗?”唐绵绵纳闷,“难道他其实是个好鬼?还是说……他其实是个色鬼,他看上你了,打算让你当他的二房太太?”
  萧棠秋苦笑了一声:“不知道,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他将方兰的记忆给唐绵绵一说,唐绵绵立刻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一切都能说通了!怪不得方兰对这个渔村怀有那么大的怨念!”
  萧棠秋点了点头:“她的一切悲剧来自云府,来自那该死的阴亲,其实这个三天的时限也给了我们不少提示了,看来要完成任务,消除方兰的怨念,就要阻止今天晚上那一场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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