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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街上早已无了人烟,就连那聚众闹事的百姓也不知在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大街之上只留下了叶云妶与那半死不活的莫湛还有将军府的一干人等在此。
莫湛望着那了无人烟的大街,那颗火热的心脏正在一点一点冷下去,转眸便见到叶云妶那一双冷眸。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他很想逃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奈何,此时的他根本完全做不到,体内的经脉尽数断裂,一身到底,除了那颗脑袋还能转动外,周身无一处能够动弹半分。
叶云妶低眸冷冷凝视着他,看他如今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模样,心头就一阵解气。
刑台一事还历历在目,她原本以为经此一劫,将军府能安然度过几天,可人算不如天算,这才两日时间,将军府又被奸人所陷害,连自家父亲叔父等人也不见了踪影。
越想到此,叶云妶心中那股怒火就越大,她冷着一张脸,瞳孔之中的冷气直袭莫湛而去,恨不得就此将他就地正罚。
不过,随即想想,若是这般轻易让他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了些。
得想个法子,吊着他这口气,到时再好好折磨折磨他,也要让他莫湛尝尝那种喊天不应痛苦。
莫湛被叶云妶这道冰冷目光吓到,心中顿时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来淌这趟浑水,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如若不是他听了凤箫的承诺,又怎会如此,他恨他怒,他恨凤箫的背弃信意,他恼自己的利益勋功。
若不是自己贪念将军府的府邸,想要将将军府给占为己有,那又怎会有如今如此多的破事。
可惜,世上并无后悔之药,自从他纵容自己儿子利用原主,毒打她时,叶云妶在她的身体重生那一刻起。
便已经注定了今生今世他都将不会有好日子过,只不过是早是晚的事罢了。
叶云妶将目中的冰冷戾色敛下收起,随而站起身来,转身对身旁的那名男子开口说道。
“走,去丞相府密牢。”
“是!”
男子朝她回了一声之后,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跟在她的身侧为她指路,其余三人也紧跟其后。
跟在她的身后,一并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而楴影也趁几人不察之时,化为一道黑雾消失在此处。
慕郁离,言陌等人并未察觉楴影的消失,则是一脸担忧的望着叶云妶离开的背影,可谁也没有跟着前去。
因叶云妶先前临走时便吩咐了他们,让他们誓要守护在将军府内,安顿好一切等她归来。
若是以往,叶云妶这般冒险他们定是不许,但他们亲眼见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道强大气息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准许她前去营救叶林岳几人。
慕郁离和言陌都心知肚明,叶云妶这么做的理由,她怕万一自己走了,将军府没有了护盾。
毕竟府内还有众多人,万一出了事,她将不会原谅自己的过失,所以她才让他们坐镇将军府,以免发生意外。
叶云妶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慕郁离想方设法也要将莫湛的那口气掉着,千万别让他轻易死去,她还得找他算算账。
慕郁离懂她的意思,便应了下来。
直到叶云妶几人的身影都已经完全消失在长街尽头,慕郁离这才挪动脚步走下台阶。
慕郁离去到莫湛躺尸的地方,低眸厌恶的看了一眼他,招手唤来被叶云妶留在府中那几名士兵,命令他们将半死不活的莫湛给抬进将军府。
几个士兵接到吩咐,连忙小跑来到了慕郁离的身侧,恭敬的唤了一声。
“不知大人有何事吩咐小的,还请大人示下。”
慕郁离看了几人一眼,指了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莫湛,朝几人开口吩咐道。
“你们几个将他抬到将军府中去。”
“是!”
四人利落的将那已经昏迷过去的莫湛从地上抬起,由慕郁离带领着他们,将他给丢到了后院的柴房之中。
几人将莫湛丢到草堆上后便出了房门,在外上了锁。
莫湛身子刚一落地,便痛哼了起来,一头乌发早已乱成一团,剑眉紧皱,他吃力的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当他见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被人丢弃在柴房中时,心中更是无比凄凉,他无一刻不再懊恼。
自己当初就该在刑场之上将那臭丫头给捏死,哪怕是偷袭,做得不光明磊落又如何。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已晚,想他堂堂一国丞相,今日竟会落到此般下场,就不由得自嘲冷讽自己一番。
“莫湛啊莫湛,想你堂堂一国丞相,竟被一乳气未干的黄毛丫头弄得如此这般狼狈,让世人遗笑万年也不为过。”
不过转念一想,当他想到叶林岳兄弟三人此时的下场时,心里终是平衡了许些,他敢保证那三兄弟的下场和自己此时一般无二。
密牢里的酷刑无一不是让人今生难忘,想到此,他那张老脸之上顿时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而,此时后院的柴房留有两人守在门边看守,,房内的痛呼声一刻也没停下过,显然此时莫湛被身上的疼痛折磨着。
顿时之间,一道黑影突然自上空掠过,朝柴房而来。守在门边的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顿时倒地没了气息。
“吱呀……”
开门的声音赫然响起,光亮照入屋内,莫湛半眯着眼睛,看向来人,由于光线的原因,他并未看清此人的长相。
况且那人如今全身都身着黑色,鼻子嘴巴也被黑色骷髅面具掩去,只留下一双阴戾冰冷的眼眸。
只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那黑袍人口中发出。
“莫湛,你可想活命?”
一听这话,莫湛原本灰沉的眸中陡然亮起,他睁大着眼睛看向那黑袍人,虚弱的低声说道。
“想,怎会不想,本相今日落得这般田地,全拜那臭丫头所赐,若是本相有命活着,定要她为今日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他一时激动,身上的痛猛激着神经,喉中一股腥甜直喷出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