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章方寸大乱

  510章方寸大乱
  晚上，我靠着爷爷床边的沙发床，合衣躺着。
  侧着身，望着爷爷睡着的模样，感觉心里很幸福。
  借着柔和的灯光，使我有时间，好好端详爷爷这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了——
  花白的眉毛，粗而长。不过，眉毛角已经有些耷拉了。
  肉肉的鼻头，使他的鹰钩鼻，不像亲爹的鼻子那么突兀难看。
  还有他的大耳朵，的确很大，很长，有点像寺庙里弥罗佛垂肩的大耳朵……
  这时的爷爷，呼吸是均匀的。睡得似乎很沉很沉……
  随着他均匀的呼吸，我的眼皮，也不自觉地耷拉了，闭了起来。
  迷糊中，我恍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到亲爹突然回来了……
  他一下飞机，就赶到医院来看爷爷。
  可是，不知为什么，父子俩一见面，就又吵了起来。
  当爷爷大声训斥亲爹时，亲爹就不屈不挠的反驳。
  他们吵得很凶，很凶，我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爷爷可能因为生气，嘴唇发紫，张着嘴艰难的喘气，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接着，他捂住胸口，身体慢慢的向下倒去……
  目睹这一场景，我吓坏了！
  我趴在爷爷的身上，大声哭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我被自己的哭声吵醒了。
  当我醒来，看到自己正在病房的沙发上躺着时，我猛地想到，自己正在医院，正在照看爷爷。
  于是，我赶紧向病床上的爷爷望去——
  刚才还一直熟睡的爷爷，此时，正睁着眼睛看着我。
  他的目光中有焦虑，有关切……
  估计，他是被我的哭声吵醒了吧。
  我想。
  “爷爷，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所以……”
  我赶紧向爷爷解释。
  爷爷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但是，他的手，却抓住了我的手腕，目光定定的看着我——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可是，刹那间，我好像读懂了他的心声：
  “小琳，别哭，坚强些。”
  “小琳，你已经是大孩子了。”
  “好孩子，你要好好生活……爷爷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不知为什么，他的手，比白天有力许多。
  而他看我的目光，也比白天清澈澄净……
  他想笑，可是，没有笑起来。似乎，连嘴角扯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一会，爷爷的胸脯，开始剧烈起伏；
  然后，他的喉结，也在快速蠕动；
  而他干涸的嘴唇，则轻轻颤动着……像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爷爷，我爱你，你一定好好的。我要和鸿斌生很多小孩，让你看着他们长大！”我哭着说。
  “爷爷，税务部门的人今天找我谈话了。他们表扬了我坚持原则，还说，幸亏我坚持原则，阻止了鸿斌犯大错误！”我继续说。
  爷爷听了，抓住我的手，更加有力了。
  可是，他的手的温度，却在慢慢下降……
  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怎么，从爷爷的目光中，读到了诀别，读到了……
  一时间，方寸大乱！
  不知怎么是好的我，赶紧按响了紧急呼叫铃声按钮。
  三十秒钟后，医生和护士同时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