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拥抱着。
  对于苏晴来说，这九年里自己等待了太久太久了。几乎每一个日夜里，都在想念着许浪的到来，想念着许浪的身影。
  终于，在此时此刻见到了许浪，见到了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存在。
  当然紧紧抱着，不愿意分开了。
  好像就这样永远抱着，永远不分开似的。
  另一边，许浪也感受到了，苏晴对自己深刻的思念。
  虽说在这火星上只呆了九天，但是莫名地，却如同过了九年般，心智上改变很大。
  轻轻地抱着苏晴，一只手抚摸着苏晴的后脑勺的头发，眼神里满满的爱怜。
  刹那间，原本这里肃杀的气氛，一消而散了，变成了满满的男女情长的爱意。
  “咳！咳！孙子，你这样可不好啊。”
  祖奶奶在一旁假装咳嗽了两下，淡淡说着。
  许浪和苏晴立马反应了过来，急忙分开了。
  “那个……你们刚才这是？”金毛狮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问道祖奶奶。
  “哦，刚才是祖奶奶我的宝物，直接把这几万个家伙收紧口袋里了。你们放心吧，不会出来的。”
  “啊……”
  金毛狮王实在是无比地惊讶，怎么也理解不了，世界竟然有这样的宝物啊！
  只是轻轻张开袋子，就把这万千的家伙，收进了口袋里。
  此时，土行孙他们，也赶到了这上面，看到祖奶奶时，一个个都痛哭流涕了起来。
  他们九年来，之所以跟着金毛狮王南征北战，而从来没有选择离开，原因之一就是一直渴求着许浪和祖奶奶回来。
  在他们眼中，许浪和祖奶奶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是他们俩把这兄弟从山心之中救出来的。
  所以，除非确认许浪和祖奶奶去世了，才会选择放弃。
  抑或者，一直跟随着金毛狮王南征北战，这也算变相报答祖奶奶和许浪了。
  没想到，九年过去了，竟然又遇到许浪和祖奶奶了。
  哭得稀里哗啦地，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奔腾而去，直接抱住了祖奶奶，跪了下来。
  这尼玛，跟拜祭祖宗时的哭泣似的！
  也太夸张了吧！
  “你们……别这样，别这样……”祖奶奶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小灵呢？”
  忽然间，松开苏晴的许浪，看着四周熟悉的人，发现却少了一个人。
  小灵，把自己认作主人，生死相随的小灵，此时却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问出来，看向了金毛狮王。
  金毛狮王则低下了头，满脸歉意与愧疚，像是犯了什么错似的。
  “小灵她……”
  “小灵怎么而来！”
  许浪看到金毛狮王迟钝的样子，顿然愤怒了起来，双手摁住金毛狮王的肩膀，放声喝着。
  缓缓地，金毛狮王把刚才许浪出现之前所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从对战前，他们开得那次回忆，其中小灵主动站出来，说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给整个兽族军团设定圈套，并最终主动毒害首领穷奇。
  但是，这个术法，却是要用尽小灵的所有灵力，从此小灵就死掉了……抑或者说，不能叫死掉，而是退化成了最原始的样子。
  一株小花。
  许浪和祖奶奶，同时望向了面前广阔的山脚下。
  花花树木，聚集在这里，如此的郁郁葱葱。
  虽然在这杂乱的花草树木之中，还有许许多多踩踏的痕迹，就是刚刚这几万兽族军团，屹立在这里的时候，所留下的痕迹。
  许浪走了下去。
  祖奶奶也走了下去。
  眼神茫然中带着决绝，在这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中，寻找了起来。
  微微闭上眼睛，把体内的灵力，释放在了这漫山遍野中。
  这一招用得是如此的随意，如此的自然，以至于与九年前许浪第一次修炼此术时，完全的不同。
  闭上眼睛，感应着这崇山峻岭中，所有花草树木散发而来的力量。
  如同大海捞针般，寻找着其中与众不同。
  猛然睁开眼睛。
  朝着正前方，两公里开外的地方，走去了。
  剥开这茂密的杂草，在这遮天蔽日的树木之中，看到了一朵花。
  一朵只是萌芽状态，在这生硬的山石之中屹立生长着，但却昂扬着犹如一个强者般。
  但是，从一个正常的人看来，这朵花看起来却又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好像只需要轻轻踩一下，这朵弱不禁风的话，就会死翘翘了。
  许浪蹲了下来，轻微地伸手摸了一下。
  与此同时，金毛狮王和祖奶奶走过来，带着一群人都围绕了过来，蹲了下去。
  “这就是小灵吗？”金毛狮王颤颤巍巍的语气，淡淡说着。
  同时，也忽然意识到，许浪竟然落下了一滴眼泪。
  滴在了这个花瓣之中。
  这朵孱弱的花的花瓣，也似是在瞬间感应到了什么，竟然微微地点了下头。
  点了下头！
  虽然力度很轻微，但是却明显可以看到，微微地低下了头。
  “小灵，我知道你是在跟我说话。我来晚了，对不起……”许浪显示语气轻淡地说着，可是直到后面，‘对不起’这三个字一直在重复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似是有无尽的歉意，但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表达，于是只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来表达无穷的愧疚。
  泪水也越来越强盛，身子疯狂地颤抖着。
  完全不像是一个胜利的强者，反而像是情感上失败的弱者般，满满的哭诉。
  祖奶奶也泪眼婆娑起来。
  她也知道，这一个招式，对于小灵来说意味着什么。
  自此后，小灵至少需要千年的修炼，才可能化作人形。
  千年！千年啊！
  从一个婴幼儿，成长为一个灵力强者。
  而且，这千年来，要面临各种的危险。比如万一谁路过这山脚下，把它给踩死了，或者一阵风吹来，吹倒了旁边的一棵树，给砸死了。
  这千年来，各种可能出现的危机，都会降临在小灵身上。
  而且，许浪和祖奶奶，却无法始于援手！
  如果设置一个结界，保护着这里，只会割断小灵与外面天地灵气的感应，相当于会让她永远都是一株弱小的花草，而无法通过吸取灵力，进化成花妖。
  即使许浪想把这株花草带走，爱心呵护着，也会影响小灵的进化。
  带走之后，小灵会变得异常脆弱，可能因为适应不了一时的气候，就死掉了。
  况且，就算保护得好，而如果所去之地，天地灵气供应不足，也会死掉。
  所以，面对如此孱弱的小灵，竟然毫无办法。
  或者说，唯一的办法，就是任凭她在这里生长着，听天由命地修炼着。
  ‘砰！’
  许浪突然间对着这朵花，跪了下来。
  归得是如此突然，如此突兀，以至于四周的金毛狮王他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似的。
  “你们走，让我跟小灵单独呆一会！单独呆一会！”许浪发疯似地吼着。
  金毛狮王疑惑着，看着祖奶奶一眼，似是在询问祖奶奶。
  “嗯，走吧。”祖奶奶点了点头。
  其中，虽然苏晴略带不舍，但是左顾右盼后，还是离开了这里。
  很快，四周一眼望去的山脚下，只剩下许浪一个人了，以及下面遮这株细小的花草。
  释放出结界！
  在自己和小灵四周，布置了一个可以隔绝一切的结界，包括声音。
  然后跪在小灵跟前，自言自语了起来。
  “其实，小灵啊，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了几十万的人族子民吗？”
  “但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把自己的命给丢掉呢？”
  “现在你指定还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吧？但是你却说不出话来了。唉，那现在让我来跟你说话吧，你好好听吧。”
  “你一定要很好奇，我们这九年里去哪了吧？那现在就由我来告诉你吧。我们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