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刈台变了天

  白司寒讶异一瞬,旋即捧了心,凄婉非常道:“相知相识,悱恻之情,怎的能遗忘?”
  她垂着头,濯清一色,骤然又抬起赩眼,“闭嘴!”
  两眼相似,都探不进各自眼底,白司寒手心微微淌汗,软下了语气,“我的确是有些着急了。”
  他竟忘了如今小溪儿早已跟从前不同,又何须固执现在找回记忆。
  直至丹霞似锦,血雾弥漫在天刈台上,血泯浑身血腥的伫在残骼上,微微回眸,见到白司寒向他走来。
  颔首,“主子。”
  东汝被擒住捆绑,嘴屑勾起疯魔似的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东流派岂能轻易灭门?哈哈哈。”
  猗机将她推搡至血水中,浑身又溅了於泥,威迫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什么?解药?没有解药!”仰天狂笑中,东汝偏过脑袋,好整以暇似的质问,“她杀了我的得意门生,我反击那是常理,跟夜溟有何关系!”
  “她是本王的人!”白司寒冷戾到了极点,寒气随着他的情绪波动,侵进了东汝身心,冻得她奄奄一息,却还在垂死挣扎。
  “我允许你动她了吗?”
  东汝听得云里雾里,心里不知起了什么疙瘩,溯想起今日武林大会,愦问:“穴斋的武林大会,被你搅得一团糟,风浪掀起,血雨腥风!”
  猗机听后,甚是气得抬脚蹂躏着她的手腕,声嘶:“你如不使阴招,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不是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莫不是还不懂?”
  断帛裂锦的声音刺耳回响在众人耳中,此时苍穹薄帷擗开熠光似的罾网,映下的血光笼罩在众人头穴。
  芳荀四溢瞬时将这抹衬着,摇曳在风中,仿佛天地间形成了一个鬼煞之狱。
  青冥明灭着,沉甸飘絮的,是细蕊血渍。
  零落在猗机手心绷带中,他神色略有怆然,但见雪渍凝结成了薄冰,手一拰,成碎冰。
  “雪霁赤血。”
  方才,白司寒至阴至寒的波流同葵凰溪的赩眼震出的血刃漩成涡流,烟涛萦绕着令人胸口奇闷的气息。
  直将压去的天刈台上,霰血潇湘在四周,沉得猗机心底发怵。
  “不好!”
  白司寒不禁去仰头淋漓尽致的感受那股同他相似的气息。
  眉峰紧锁,举步走到东汝前,指尖凝聚寒气将她引起悬在空中,恣睢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东汝四肢被寒气拴住,胸腔积闷,骨髓被冻彻,还没等她反应的时间,一道血流以山涧之势落下,直击她的丹田,细细磋磨的感觉遍布浑身,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一口於血直喷出来,表情狰狞。
  宗筠悻悻的哆嗦了一下,觉而浑身难受,气息逐渐衰弱起来,他微微有些嗫嗫开口,“如是在进行下去,只怕是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云离紧紧攥住树梢,气流猛烈的将他脸吹得麻木不仁。
  惊怵的看着那个犹如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仿佛天地间都被他帷幄在手中。
  那看似毫无杀伤力的雪花,柔和的在空中飘絮,谁知滞下时,天刈台瞬间被一层厚厚的薄冰所覆盖。
  剡灼伏在某处心惊胆战的仰望着变色苍穹,觉而危难落在了他的头顶。
  血泯猛然间揪捽树梢,根底零支缭乱,他被一道气流砸中胸腔,大喷於血。
  血煞提起剑鞘就格下了乱飞的血刃,眼影缭乱间,锵的一声,剑鞘通体被震碎了,直击他的臂弯。
  被逼去了悬崖峭壁,人影不知所终。
  猗机觑去目光,锋毕刃亮在手中,游刃漩流中,他看准时机,朝着陡峭下一刺,血煞眼疾手快的捽住锋毕刃。
  颇有悻色的俯视着无尽深渊,那血色萦绕的气流仿佛是锋芒的血刃,树梢树枝落下去,都被绞成了残骸。
  死神在召唤,镰刀似的风顺势劈开东汝的背脊,炽热的血液迸溅出来,渲染了他一袭白衣。
  白司寒手腕传来灼热的感觉,他微微松了松手,方才还鲜活的生命瞬间成了一具如斯荒孤的尸身。
  “肮脏。”
  拂去了恢恢丝缕,血腥味弥漫开来,炽风凌厉的呼啸着,将他手中滴落的鲜血阑干。
  血雨腥风滞泻了,一切归于平静。
  血煞捽紧插入陡峭的锋毕刃,手势一滑,他翻身徒手擒住一隅陡峭,轻功飞落而上。
  血泯稳住了脚跟,见血煞无事松了松心,谨慎却依旧没有落下。
  云离不利索的爬起身来,啐了口血气,“东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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