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胜防
醒来之际,似有一张姽颜贴身靠了过来。
朝着那抹暗影言什么,腹部依旧还疼得难以忍受。
闭下眼睑的瞬间,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到身上有异样,猛的醒来。
下意识手刀横劈去,血煞拳头相击,功气一震,将他震得手臂脱臼。
血煞冷着脸,揉了揉手腕,愈有不屑道:“救了你,还不知恩图报。”
斗笠男子脾气一倔,邹眉问:“绑了我的是你们,让我陷入危机的是你们,还知恩图报?”
血煞伸手要去摘他的斗笠,却反被他猛的拍下手。
“你在做什么?”
“你头部受到冲击,需要治疗。”
“不需要。”
血煞深邃的眯了眯眼,掌心汇聚丝缭气息,他怎的不曾想到,此人如此倔强,还辜负了王妃的一片美意。
看来要教训教训此人才是。
葵凰溪风轻云淡抿着茶,一手支颐,尾音拉长,“血煞,让他倔,变成白内障脑残病都不关我们的事。”
此话一出,斗笠男子一惊,觉而这话虽听不懂,但好像颇有几分道理。
软下性子,轻声歉意道:“是我唐突了,是我倔了。”
她微微起身,脚步轻盈走到斗笠男子前,亮出了针灸。
“你……你做什么?”
“啊!”
葵凰溪力度不稳的扎在他颈脖处,挑眉道:“第一次用,力度不准,忍着吧。”
以前她没少受伤,都是柔之在旁为她针灸疗伤,也见过柔之的手法,略略懂些。
“这个部位,止痛的。”
血煞摘下他的斗笠,一张清素的脸呈现在眼前,眉目清秀,书卷五官,颇有郎君之相,倒让人看着觉得就是书堂内的软弱学子。
只见他后脑勺微微有暗红色敞出来时,门闩传来敲门声。
“进来。”
纸糊门被推开了,孟泠端着洗脸盆款款走来,“王妃。”
孟瑶举案着青釉,旁有绷带,“王妃,药膳热好了。”正瞧见榻前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精明问:“这是那个斗笠大哥吗?哇塞,没想到年纪和我相仿。”
那人听闻孟遥此话,脸色都黑下去了。
他是正经江湖人,怎么能同这弱鸡相提并论?
“相仿个屁,小子,再胡说,我就削了你!”
孟遥有些怕怕的躲在了葵凰溪旁,伈晛道:“王妃,你看他,这不是摆明的事实的吗?”
葵凰溪冷清的脸上仍没什么变化,稍稍思忖。
方才她有那么一瞥打量了此人,尽管是外貌和体型来瞧,年龄确实有些相仿。
孟遥见她不理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对血煞道:“血大哥,你觉得呢?”
血煞深邃眯着眼,很沉着,“的确,如此。”
那人浑身打颤,气得苍白的脸此时一青一红的。
“你……”
“好了。”她蓦然起身,“如不想让伤口大出血,不要说话。”
顿时,孟遥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孟泠看不下去了,一把扯过自家弟弟,使了一个怒眼。
孟遥会意,乖巧点颌,“知道了。”
袅袅药香扑鼻而来,将榻上的人缭绕在香气中。
“这是什么?”
“这是药膳,王妃做的。”
那人轻呷一口,惊得松了松嘴,药膳差点没喷出来。
“咳……那女人会做药膳?”先前那些江湖人士吃下她做的菜后,都像是中了邪似的。
唯此留下了心理阴影,让人不得不提防。
孟遥有些不耐烦的帮他绑紧绷带,撇嘴,“王妃人可好了,救了你,又做药膳给你吃,这是福分,懂不懂?”
“什么……”
他难以置信的紧绷着脸,心底笃然着那女人说不定又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本末倒置,颠倒黑白。
“她分明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们是不起眼瞎?”
砰的一声,托盏砸在檀案上,如同葵凰溪胸腔内的熊熊烈火。
孟泠一个激灵,险些没有将水盆端稳,贴身紧在榻旁,压声劝解问:“王妃性子亦是如此,你且不要在激怒了。”
“是啊,王妃喜怒无常,别再触犯了。”
斗笠男子抿着嘴,任由他们处理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