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_40
沈砚垂眸不答,李隆基也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将话题转了回来:“那依仙长之见,这九天之事当如何应对?”
沈砚抬首,却不答反问:“那依陛下之见,您会如何应对?”他当初废寝忘食整理出的书卷可不是让李隆基如今事事都来问他的,这大唐毕竟是李氏的大唐,他能帮得了他一时,难道还能帮得了他一世吗?正如李隆基自己所说,这条路他踏上了,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李隆基显然也明白沈砚的目的,见他如此问,他便也顺着思考起来:“九天之事看似干系重大,实则其中有反心之辈不过了了。除却王毛仲与伊玛目外,余者皆我大唐子民,不足为惧,可柔怀相感,收为己用。而伊玛目本就是盗用卢延鹤之身份,他不敢做这个出头鸟,反倒是王毛仲……日前有信传报,王毛仲病死任上,如今看来,病死是假,金蝉脱壳是真。”
“如今敌暗我明实为不妥……此次剿匪查获隐元会与倭寇暗通之书信,朕心甚痛,然百姓之安危便是大唐之安危,隐元会勾结倭寇欺压我朝百姓已是通敌叛国之举,责令各地官员查没隐元会据点,通报其罪行,缉拿隐元会密探,凡举报有功、无叛国之举者皆可既往不咎!”李隆基侃侃而谈道。
沈砚抚掌:“化天下万民为耳目,陛下此举甚是精妙。”
李隆基连连推辞:“仙长言重了,全赖仙长所赐仙书,着实令朕受益匪浅啊!”
“然消息纷杂,难辨真假,陛下若是有意不妨趁此机会化隐元会为己用?”沈砚突然建议道。
李隆基微微一愣,随即也不由认真思考起了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此事值得一试,毕竟,隐元会更多的还是为了混口饭吃的底层密探而非效忠王毛仲的高层,更何况隐元会组织严密、人员身份极为隐秘,正适合让人取而代之。李隆基点头道:“此事可行,只是具体方案仍需仔细斟酌……只不过,朝中恐怕没有擅于此道的人才。”
沈砚目含笑意:“朝中当真没有?”
李隆基不由苦笑:“当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仙长……只是,我那凌雪阁还是于监视暗杀之事上有些专长,若论广集情报……他们恐怕还差了些。”
沈砚不以为意:“总有擅长的人,况且,凌雪阁不够再加上唐家堡呢?”
李隆基沉吟:“蜀中唐家立家百年于刺杀一道的造诣朕也有所耳闻,若再加上唐家百年经营自是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李隆基思索片刻,也不矫情,当即拍板道:“那便这么办!具体事宜朕会交由高力士去办,仙长若是有什么交代尽管知会他便是。那王毛仲虽假死脱身,但朕若将隐元会控于掌中仅王毛仲一人也不足为惧。倒是那伊玛目……此人狼子野心,若不尽快除去恐生祸端,况且四大商会牵连甚广,若生动荡,只怕整个大唐都会民生不稳啊!”
沈砚挑眉:“既是事关民生,陛下何不握于掌中?”
李隆基失笑:“仙长非我不愿,只这与民争利非明君所为,再者,民生繁杂,莫论朝中江湖,朕都寻不到如此之多的人手啊!”
沈砚好整以暇道:“谁说没有人手?陛下不是要化用九天吗?那不是现成的人手?”
李隆基略一思索,立刻猜到了沈砚的心思:“仙长是指……阳天君的天下钱庄?”
沈砚颔首:“天下贸易皆离不开钱财流通,九天如此分立本就是为相互挟制。陛下有意为千古明君,不若与阳天君谈上一谈,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李隆基若有所思:“或可一谈……但,此番动荡后江湖大半的命脉皆在朕掌中,仙长可曾想过,这江湖众家,可愿此事发生?”
沈砚知道李隆基此言中未尽的意味——他想让他出面游说江湖各家,毕竟在江湖论实力、辈分和与朝廷的联系等方面,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虽知这是李隆基的试探,沈砚却也不假思索地许诺道:“便是江湖那也先是大唐的江湖!”
李隆基大喜:“多谢仙长!”
便在二人这般一来一往之间,大唐的命运再次转向了另一条未知的道路……
第39章纯阳真仙三十八
“真人!”
沈砚离开紫宸殿归三清殿暂歇不过半个时辰后便迎来了一位身材高壮的客人。
“真没想到我竟也有与真人共事的机会,日后还要多仰仗真人提携了。”高力士笑意盈盈地与沈砚见礼道。
沈砚还礼:“皆为大唐而已。”
沈砚的冷漠并未影响到高力士的热情:“真人说得在理,皆是为了大唐。”
二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之前沈砚在宫中住了那么久,一切事宜也皆是高力士一手安排的,对于沈砚的性子高力士也算是有所了解,知他话少,他也不多寒暄,单刀直入道:“凌霄揽胜,雪藏英才。秉坚忍之心,行国士之事,不问青史,不计浮沉。在下不才,拜领凌雪阁阁主之职,此番诸事,还要劳真人多多指点了。”
高力士虽是宦官却并无一般宦臣的奴颜婢膝之态,沈砚对他的感官一向不差,自然也不会为难他:“不必如此顾虑贫道,陛下着我共理此事不过为安抚江湖各派。高将军有何想法去做便是,贫道自会助将军一臂之力。”
听沈砚这么说高力士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无论是沈砚想要专权还是放权给他都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那样至少比二人平起平坐最后弄得不知道该听谁的的好。沈砚愿意放权那他自然是再高兴不过,当然该有的礼数与尊敬,他自是不会缺少:“既如是……在下欲先往蜀中一行,与唐家堡敲定合作一事,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何时动身?”
“明日启程。”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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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此次长安之行固然意义重大,但前后在长安不过呆了不足两日,其中还有一日在宫内、半日在凌雪阁长安据点,随后便匆匆向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