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斗彩杯

  我重新躺在床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当时的一个县级电视台播报了一则新闻:某对老夫妻报警说她的女儿失踪了有三个多月了。
  之前电视台也播报过类似的失踪案,都是女孩子神秘失踪。
  这一次,警方查到这已经是第6个女孩子失踪了,而且新闻上很隐晦地说这6个女孩子有一个共同点:她们的职业都是站街女。
  类似的案子一点也不稀奇,各地都有。
  大概的案情就是:寻欢作乐的男人找她们做生意,或者因为看中了女孩子的钱财,或者是因为女票资纠纷。
  像这种人大多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屌丝,一时性起,就会杀人越货。
  我也没放在心里,换到cctv9看一个类似动物世界的节目。
  一只漂亮的雄鸟为了讨好雌鸟,拼命地抖动着身上漂亮的羽毛,欢快地鸣叫。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小桥未久搬出一个熨衣架,又拿出一个电熨斗给我熨一件衬衣。
  她扎着一条漂亮的马尾,用一块白帕束着,低着头非常认真地熨着衣服。
  我无意间瞟了她一眼,她低头的样子就像可俏丽可爱,温柔的步媳妇儿。
  我心脏不知怎么的就怦怦地乱跳了起来。
  她似乎意识到了我心跳加速,抬头看了我一眼,眼波温柔地问:“文哥,你怎么了?”
  我急忙收回了目光,掩饰道:“没怎么,没怎么。”
  “可是你的心跳很快呀,我听得见。”
  “是吗?可能是天太热的缘故吧?”
  房间里真得很热。
  她想了想,贴心地问:“要不然,我赔你出去逛逛?”
  “好哇。”我真想出去。
  要是再呆在这个房间里,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小桥未久把衣服收好,擦干了手,我和并肩出来,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外面空气新鲜,山花烂漫,一片美景。
  走着走着,我才意识到我和小桥未久又来到了山上。
  吴家父子不让我们上山。
  可是,我又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村民,我凭什么听他的。
  我们又走进了那片桃园里。
  只几天没来,这里的桃花开得更盛开,花香四溢,蜜蜂到处飞着采蜜。
  来到那个大铁柜旁边,小桥未久习惯地听了听,脸色微变。
  我问她,“怎么了?”
  她看了我一眼,“怎么少了一个人呀?”
  我不解地问:“什么少了一个人?”
  她指了指地下,“我上次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六个人在说话,现在是五个人,少了一个人。”
  我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
  正这时,突然前面窜出一头灰色的狼,我一把抱住小桥未久,用身体护住了她。
  我们两个盯着那头狼。
  那头狼离我们有五米左右远,也盯着我们。
  狼就够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这头狼的嘴里叼着一条人的胳膊,白白嫩嫩,应该是少女的胳膊。
  血还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我们和狼对峙着。
  那头狼见我们没有和它抢食的想法,慢慢地走开了。
  我马上掏出手机正在报警。
  可是,我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在我是个逃犯,一旦我报警,警察一定会问我这个报案人,那我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我只能向吴村长报告,让他报警。
  我和小桥未久下了山,直奔村委会村长办公室。
  吴村长正坐在红木沙发上喝茶,听了我的报告之后,他皱紧了眉头。
  他先示意我们俩个坐下,然后把门给关上,这才对我说:“小胡呀,我跟你说过,不让你上山,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呢?”
  “村长,我们只是想随便逛逛,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上了山,村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得报警呀,弄不好又是一宗杀人案。”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精芒,不过,只是一瞬间,马上就缓和了下来,幽幽地说:“小胡呀,你是城里人,不知道我们乡下的事,我们乡下有些人呀死了之后,不会去火葬,会把人偷偷地埋起来,所以呀,那头狼可能是从哪个坟墓里挖出来的,你也不必大惊小怪。”
  “可是,村长,那条胳膊肉乎乎的,白的,还有鲜血,应该不是从坟地里挖出来的。”
  他给我倒了杯茶,递给我,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前几天,我们村里刘世辉家里的二丫头因为和他爹妈置气,喝了农药自杀了,没有去火葬,就那么埋了,可能是二丫头吧。”
  听得出来,这位吴村长没有要报警的意思,也不想让我报警。
  我看着他,他笑着示意我喝茶。
  我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一口可不要紧,我吓了一跳。
  我仔细地看着手中的这个茶杯。
  这个茶杯器体丰盈,底足收的幅度不大,画着莲花和一对鸳鸯,笔划精丽,花纹工细,恬静雅致胎薄体轻,釉脂莹润,色彩鲜艳,画面清澹雅逸。
  竟然是明代成化杯的特征。
  我把杯里的茶水喝干了,倒过来看了看。
  下面是蓝色双框方款6个字:大明成化年制。
  这个杯子竟然是明代成化年制斗彩莲池鸳鸯纹杯。
  明代成化间景德镇生产的瓷器,以青花与斗彩最负盛名,而这种斗彩是成化时期创新的杰作,继承了历代传承的精华,也开创了自己的独特风格,瓷追求中小作品,特别讲究线条和造型,赏心悦目。
  这个时期的瓷器制作重视观赏瓷、把玩瓷,从艺术和审美角度达到了历史高峰。
  再看那6个字,也是成化瓷器的特征。
  成化瓷器字款有“大字尖圆头非高,成字撇硬直到腰。化字人匕平微头,制字衣横少越刀。明日窄平年应悟,成字三点头肩腰。”一说。
  就是说款识中的“大”字的第二笔上端有尖有圆,出头并 不是很高;
  “成”字第五笔的撇直而生硬;
  “化”字左边单人旁和右边“匕”上端几乎持平;
  “制”字中下半部分的“衣”字一横一般不越过右方的立刀;
  “明”字左边的“日”多是上窄下宽或上下相同;
  “成”字最后一笔的一点, 有的点在横以上,有的点在与横持平部位,有的点在横以下,但以点在与横持平部位多见;
  现存的官窑的成化瓷器真的价比黄金。
  而这个杯子明显是官窑所制,确凿无疑。
  我又看了一眼吴村长手中的另一个杯子,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这是一对儿,价值更是非同小可。
  吴村长发现我在看他手中的那个杯子,笑着说:“怎么着,你喜欢这个呀,那送给你好了。”
  我心里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送给我?”
  “是啊。”他一脸的淡然,“两个都送给你,怎么样?”
  说着,把他手中的那个杯子递给了我。
  然后,他往椅背上一仰,叹了口气,好像是自语自言地说:“我们这个村呀最近老是出人命案子,前几天是三燕被杀了,后来是付春生,现在全村上下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我做为一村之长,不希望让大家这样,所以,刚才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好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用这两个杯子堵我的嘴。
  虽然我也报警,可是这两个杯子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足以让我闭上嘴。
  我不得不答应。
  从村委会出来,我贪婪地看着那两个杯子,越看越喜欢,现在我的上有四件好东西。
  一个是那个雍正年的珐琅彩官窑盘子,还有一枚宝源局造镇库钱,再就是我手中的这两个成化斗彩莲池鸳鸯纹杯。
  这几样东西加上一起最少也值几千万,尤其是这一对成化杯,更是价值连城,要是遇上识货的大买家,上亿也不是不可能。
  我发大财了!
  看来吴家真是挖到了那个姓翁的大官的墓,要不然,他的手上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他手上不可能只有这三样东西,一定还有别的东西,说不定比这几个还要值钱!
  我越想越兴奋。
  小桥未久说:“文哥,那个吴村长明显是用这两个杯子堵你的嘴,你真得不报警,这可是人命关天呀!”
  我看了她一眼,“难道我不知道他是用这两个杯子堵我的嘴,可是你知道这两个杯子的价值吗?”
  小桥未久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是两个杯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可真是了不起,我告诉你吧,2014年,和这个杯子差不多的一个杯子拍了两亿八千万,那还只是一只,这是一对儿的,怎么说也得翻一番还不止呢。”
  小桥未久扁扁嘴,不说话。
  虽然她不说话,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来,他对我因为这两只杯子而不报警是有想法的。
  我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小桥,有了这两杯东西,咱们俩浪迹天涯,三辈子都花不完,更别说咱们还有另两件东西,你不高兴吗?”
  小桥未久漠漠地摇摇头,不说话。
  我刚想再哄哄她,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小胡哥,你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吴大海,一脸的怪异表情,手里还提着一把镰刀。
  我下意识地把两个杯子藏到背后,问他:“什么事呀?”
  “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他几步走了上来,镰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寒气逼人!
  我心里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暗想:这个傻小子要干什么呀?不会是想要回这两只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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