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帝（三十二）

  那她该怎么说？
  她既不是什么远方表亲，也不是什么红颜知己，更不能是大夫。
  可她天天进出将军的梧桐院，还进出老夫人的安详堂，府里的人一个个毕恭毕敬喊她“姑娘”。如果说只是一个小婢子，肯定说不过去。
  庞悠悠笑了，对上几个女人莫名不明视线。
  “我……是大将军聘来的厨子。”
  几个歌姬很是惊讶，互视一眼后，一点儿也不相信。
  谁不知道大将军刚回京城不久，因为守孝三年的缘故，暂时还无法成亲。
  大将军不得成婚，可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怎么可能没女子在身边。
  听说三皇子之前赏赐几个美人给大将军，不过他当面拒绝了。
  朝中好些官员也都“虎视眈眈”，巴不得大将军能纳女人回府，趁机跟将军府扯上关系。
  可惜大将军以“练功”为由，通通都拒绝了。
  眼前的女子在府中颇受人尊重，一个个尊称她“姑娘”，显然绝不是普通人。
  见她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秀美，眉眼间有一股女子难得的英气，自信而平和，给人一种很浓厚的亲和力。
  身穿锦衣，头上别着珍贵玉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厨子！
  不用猜她们也知道——她是有意要隐瞒她们。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怎么会出现在大将军府？
  看来，得赶紧禀报给大皇子知情才是。
  庞悠悠这么说，她们四人也不再追问，而是笑盈盈盯着她看。
  为首的最美女子柔声自我介绍：“我叫绿意，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分别是红缨、紫英和蓝莹。吾等原本都是大皇子府上的。奴家们一直钦慕西门大将军。幸得大皇子垂怜，将我们赐给大将军，总算圆了平生最大的夙愿。”
  庞悠悠暗自惊讶，脸不自觉红了。
  这京城里的女孩子都这么直接吗？还只是她们几人如此？
  当着别人的面，堂而皇之宣告她们对男人的爱意——未免太大胆了些吧！
  庞悠悠毕竟是乡野小城长大的人，民风没大都城开放。
  另外，绿意几人都是大皇子府里专门培养来服侍门客和亲近官员的女人。环境使然，说话和举止自然也轻佻得很。
  几人叽叽喳喳说起来，什么仰慕大将军多年，远远一瞥便钟情不已，以后必定好好服侍大将军，不辜负大皇子的成全之心，甚至还问大将军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做什么样的打扮的，圆润丰满型还是纤细柔婉型……
  听得庞悠悠脸红耳燥，尴尬得不得了。
  “几位姐姐，我真的只是一名厨子。大将军的这些贴己私事，我又如何能得知！以后尔等自行询问大将军，岂不更好些？”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
  绿意亲热拉住她的手，低声：“姑娘，大将军尚未娶夫人，目前府里只有我们几个。咱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你先服侍将军，必定对他了解颇多，奴家们只是想来你这里讨教一二，以后才能更好服侍将军。”
  庞悠悠又羞又窘，罢手连连。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