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帝（七十）

  夜幕深深，公孙牧疲倦挥了挥手。
  “都下去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在此处集合。”
  阿全劝道：“帮主，你身中剧毒，今天又劳累了一天，你也赶紧歇下吧。”
  “嗯。”公孙牧点头。
  一众属下先后退出他的房间。
  公孙牧闭上眼睛，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他艰难站了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下。
  忽然，一道恐怖到极致的痛感从心口涌起，瞬间蔓延周身！
  他腾地瞪大眼睛，颤抖着手将杯子放下。
  下一刻，他捂住胸口，不住深呼吸，脸色白如纸。
  这是第四次发作了……
  也就是说，他只剩三天时间了。
  第一次发作，只痛了一个时辰左右。
  第二次，足足痛了两个时辰。
  第三次，他运功压制毒素，毒素反而乱窜，让他足足痛了三个多时辰。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一次他非得痛上四个时辰不可。
  明天便是攻进王宫的日子，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他一定要撑过这四个时辰，还要迅速恢复体内的武功，一来是稳住军心，指挥作战，二来他则要亲手杀了公孙欣，为堂兄太子殿下报仇，也为自己报仇。
  尖锐般的刺痛，从心口痛开，蔓延周身，痛得他冷汗沁沁。
  他的嘴巴咬住袖子，不让自己痛出声。
  他没告诉她，也没告诉一众属下他今晚会再次毒发，因为不想他们担心，不愿将自己如此虚弱不堪的一面，在行动前被人知晓。
  幸好她昨日匆匆出外，至今还没回来，不然看到他如此难受，肯定也会不好过。
  其实，他也不想她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一刻钟后，他满脸都是冷汗，脸色白如纸，撕咬断袖子，在地上来回打滚。
  挖心的痛，痛得发丝的末端都是痛感！
  痛！痛！痛！
  他蜷缩身子，狠狠用手捂住胸口，甚至偶尔承受不来，干脆用拳头捶上几下，用更多的痛感来麻痹自己。
  “啊……”他虚弱喘息，颤抖着手将撕咬下的袖子通通塞进嘴巴，不让自己痛出声。
  此时夜深人静，他不能招其他人来。
  既然无人能帮得上自己，那便一个人死死撑住。
  只要撑过去，他就还有三天的时间。
  他的命运能不能在这三天内逆转，还要靠他撑下去……
  他痛得晕乎乎，咬着口中的布块，死死坚持着。
  大夫说，他可能会痛死，让他要找人绑住自己，别做出自残的事来。
  幸好他意志力够坚强，心中也存着大义和情感，不然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头撞死……
  他死捏住拳头，手心早已被指甲压出血丝来。
  可他的所有神经早已被痛感磨惨了，根本没任何察觉。
  ……
  忽然，门“砰！”地一声，被人用力踹开了！
  他意识迷糊中，本能抬起眼睛，朦朦胧胧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双熟悉担忧的眼睛——是她？！
  “阿牧！阿牧！”禛悠悠风尘仆仆，用力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颤声：“你坚持住！我来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