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帝（三十四）

  梧桐城果真很繁华，即便下着雨，大街上仍是人来人往，车马涌动。
  公孙牧带着她进了一家大客栈，要了两间相连的房间。
  “小二，速来两大桶热水！”
  “好嘞！客官！”
  两人各自洗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裳。
  他敲门，带她一起下楼吃饭。
  跟平常一般，他们挑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不过，两人的外貌实在太出色，尤其是禛悠悠，面如桃花，肌肤如玉，格外引人注目。
  “前方的公子——可是牧帮主？”
  公孙牧后背微僵，侧过身去，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刘员外，好久不见！”
  他站了起身，跟来者聊起来。
  禛悠悠瞥了一下，发现对方四十来岁，富态十足，身上穿着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绸缎。
  她见阿牧没想介绍她认识，肚子也饿得很，便继续埋头大吃。
  刘员外跟阿牧聊了好一会儿，殷切道：“难得牧帮主大驾光临，刘某和几个好友可不能怠慢了贵客。今晚我们几个为牧帮主洗尘，就在前方的花满楼吧。”
  两人道别后，阿牧走了回来。
  “你吃饱后便去休息。我本来以为只是匆匆经过，没想到会遇到老朋友。既然这样，我也不好这样就离开。我去回一回他们，晚上会晚点回来。”
  禛悠悠笑问：“你的朋友好像挺多的。他为什么叫你‘牧帮主’啊？”
  他剑眉微扬，道：“明日我再跟你好好讲。刘员外还在外头等我，我先走了。”
  “好！”禛悠悠对他挥手。
  他却不怎么放心，转身回来，压低嗓音：“你吃完就上楼回房间，别在这里逗留，更不能单独一人出去，知道吗？”
  她长得太好了，即便女扮男装，在人群中仍是很显眼。
  在诸侯国中，好些权贵都喜欢养男宠，他不得不担心她会被人当成“男人”给掳了去。
  禛悠悠乖巧应好。
  他快步走出客栈，她则将剩下的饭菜都吃光。
  吃饱后，她觉得有些腻味，跟小二要了茶叶，回房泡了两大杯，先后喝下。
  腻味解了，可她许久没喝茶，一下子喝太多，精神好得很，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外头夜色沉下来，她谨记公孙牧的话，不敢外出。
  在房间里散步走来走去，还绕到窗口旁看风景，直到二更天才上床。
  翻来覆去，好半晌也没入睡。
  忽然，隔壁房门被用力推开了！
  她想，应该是阿牧回来了。
  不过，也不知怎么了，他似乎有什么事，在屋里走来走去。
  她起初没在意，不料他安静片刻后，却又捣鼓什么来。
  “刺啦！”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
  她不怎么放心，起身穿好衣衫，走去隔壁房间，扣门：“阿牧，是你吗？你没事吧？”
  房门打开了，他脸色潮红，眼中难掩焦急。
  “禛悠……你下楼，让小二提两桶冷水来。记住，要冷水。”
  她见他似乎有急用，连忙应好，匆匆下楼了。
  冷水送进去后，他“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禛悠悠回房去了。
  一刻钟后，隔壁传来“噗通！”声！
  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又去敲门。
  敲了好半晌，他才衣衫狼狈开了门。
  “冷水……压不住……快让人扶我去找大夫。”
  禛悠悠担忧极了，惊问：“你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