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帝（四十）

  他与她之间的情感，堪比海深。
  命都能为彼此付出，又怎么会在乎几层功力。
  山悠听罢，开心笑哈哈，不过一会儿却又郁闷了。
  “师父说，你的武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高手。送我几层，你就会跟着被拉低。还是算了，我不贪心，还是跟师父讨一层就够了。”
  明韫玉脚步不停，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施展轻功弹跳。
  “我不都说了吗？我练功快，很快就能补回来，不怕的。”
  山悠笑了，手轻拍他的如玉俊脸。
  “好！到时如果师父不肯，我就找你要！”
  明韫玉不自觉也笑了。
  喜欢她对自己的亲昵动作，也喜欢将她护在身边，背在肩上，搂在怀里的感觉……
  忽然，他俊脸尴尬红了，澄清的眼睛闪过一抹别扭。
  山悠在他身后，压根没瞧见，山风太冷，她干脆整个脑袋都趴在他后背上。
  耳旁是呼呼的冷风，下方是厚实温暖的他。
  即便此时彼此都狼狈不已，可他仍能给她庇护和温暖——真好！
  进了山洞后，她负责清扫卫生，他则出去找柴火。
  一会儿后，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冷意四起。
  明韫玉抱了一大堆干柴进来，又飞下去找食物了。
  现在是秋末，山中的野果偏少了，这两天都是他去抓山鸡或野兔来吃。
  山悠将山洞收拾好，然后便蹲下生火，将水袋中的水倒出来煮。
  半晌后，韫玉飞了进来，浑身湿哒哒，手里还抓着三条鱼。
  “阿悠，这是我在下方深潭抓来的。”
  山悠“啊！”了一声，心疼嚷嚷：“你怎么弄湿了？！快！把衣服换了，赶紧烤火！”
  韫玉解释：“本来不必下水，不小心踩偏了……所以就都湿了。”
  山悠看到他发尾的水滴都已经结冰，吓得不行，连忙从包袱中帮他翻找衣衫。
  韫玉站在火堆前，动作快速脱下衣衫，接过干衣迅速穿起来。
  山悠撇开脸，帮他收拾湿哒哒的脏衣。
  两人出门在外，根本顾忌不了那么多。幸好她是在山村僻野长大，一向又将自己当男孩看待，所以也就没当那一回事。
  韫玉很快换好了，蹲在火堆前准备烤鱼。
  山悠将他的衣衫支好，也凑过来烤火。
  “韫玉，先喝口热水，别一会儿感冒了。”
  “好。”
  吃饱后，两人又喝了一些热水，随后准备安歇。
  山悠哈哈开心笑了：“好多天没能躺平睡了！好舒服啊！”
  韫玉闻言一愣，转而心疼不已。
  这些日子风吹雨打，风餐露宿，两人如浮萍一般，流浪奔波。
  就因为有凹凸不平的冰冷石板可以睡，她就高兴成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肯定还能待在普陀山下，安安稳稳做她的狗蛋掌柜。
  “阿悠……对不起。”
  山悠一愣，嗔怪瞪他，骂道：“说什么呢！我来寻亲追梦，你哪里对不起我啊？”
  韫玉对她歉意一笑，低下头收拾东西。
  忽然，他的手一顿，脸色有些不怎么好。
  山悠发现了，问：“咋了？”
  韫玉为难低声：“佛珠……不见了。”
  “啊？！”山悠吓了一跳，惊问：“什么时候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