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林悠悠一愣——这是第一次听到他主动开口询问。
  “回皇上，奴才今年十六岁。”
  袁天纵天性冷淡，寡言寡语，可他看着眼前的精致认真小脸，心里似乎想知晓她更多的事情。
  “你为何入宫做内侍？家中还有何人？”
  林悠悠一听，心里暗自高兴起来。这是主动沟通了解的前奏啊！太好了！
  她一一认真答了。
  袁天纵听完，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悯。小小年纪就无父无母，为了有一口饭吃被迫进宫当了内侍，还真是可怜！
  “在宫里，还习惯吗？”
  林悠悠笑眯眯答：“已经习惯了，大家对奴才都挺好的！皇上对奴才也很好！”
  袁天纵看着她灿烂可爱的笑容，心里突然一软。多少年了，他自己都忘了不知多少年，反正许久许久没人对他露出这般天真烂漫的笑容了。
  自从他登基，所有人一看到他都战战兢兢。不是刻意讨好阿谀奉承，就是胆战心惊毕恭毕敬，让他都厌烦透了！
  虽然她的话带着讨好，可她的笑容真挚单纯。
  不知为何，他一把伸手，将那柔软温柔的小手一把抓住，用力拽住。
  林悠悠愣住了，脱口：“皇上？！”
  袁天纵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松开，眼神漂移。下一刻，他匆匆起身，扯过大巾布围住自己。
  林悠悠连忙侍候他穿衣。
  袁天纵看着忙碌的可爱小身影，淡声开口：“小悠子，以后跟在朕的身边服侍。”
  啊？！身边服侍？！那不是贴身内侍？！她升职了！
  林悠悠开心一笑，鼓掌拍手欢呼起来！后知后觉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瞧，转过身去——对上似笑非笑的袁天纵。
  林悠悠瞪大眼睛，慌忙跪下：“谢皇上！奴才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袁天纵转身离开了，嘴角上扬，眉眼笑弯弯。这个小悠子，性情真率，挺可爱的。
  小悠子荣升为皇上贴身内侍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很多人都羡慕嫉妒不已。不过，得益她之前的好人缘，又因为李公公的缘故，没人敢对她使绊子。
  隔天一早，皇上的大监就招呼她过去，让她先从斟茶递水铺床叠被的小事学起。
  大监见她手脚利索，学得快，做得也好，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不愧是皇上钦点的人——有前途！
  “行，这几天先去御书房服侍着。”
  林悠悠换了新衣服，新帽子，乐颠颠去了御书房。
  威严富丽的御书房内，袁天纵端坐书案前，沉着脸批阅奏折，四周安静而冷沉。
  林悠悠行了礼，笑眯眯走到角落里。另外两个内侍都深埋着头，脸暗沉僵硬，外侧的护卫也都冷绷着脸，一动不动。唯独她一人嘴角含笑，可爱的大眼睛瞄来瞄去。
  袁天纵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情似乎受了感染一般，嘴角也微微上扬。不知不觉间，奏折的批阅速度加快了许多。
  林悠悠去泡茶的时候，见旁边的茉莉花开得十分灿烂，芳香阵阵，忍不住摘了两朵，小心洗干净，放进茶杯中。
  “皇上，请用茶。”
  袁天纵接过茶杯，解开盖子——花香茶香阵阵，暖意熏人，让他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