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玉溪山

  林易烟拔出剑便向罂粟打去,罂粟一脚踢在她的剑上,林易烟将力量打了出去,二人对战几十招,罂粟显然很累了,林易烟也有些疲惫,罂粟觉得自己的身上脸上有些疼痛,像是有什么要从贴内钻出来的刺痛感,见她这般,林易烟邪魅的笑了笑,剑刺向罂粟胸膛,罂粟急忙躲开,不顾身上的疼痛感,一脚将她踢到在地,剑直接向她刺去,此时,风玉林易峰的距离是阻止不了她杀林易烟的,可是却有其他人抓住了她的剑。
  是南烛
  以南烛的聪明,还没走到叶桑峰便明白了师父的用意,他是故意将自己支开,而他们上次在半山洞没能杀了罂粟,现在掌门闭关,乃是大好机会。
  只见南烛对罂粟道“留她性命”
  迟疑了片刻,罂粟放下了手中的剑,南烛神色有些紧张,他怕,怕师父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了她。
  “师父,不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弟子在这啊”南烛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风玉多少有些顾忌,叹了叹气“南烛啊,罂粟乃是妖女,我们都被她骗了,我要来抓她审问,却不想她竟大打出手”
  “师父,罂粟乃是谷芽峰的弟子,是我的错,还希望师父交于我处理”
  “不行”风玉语气极其坚定
  南烛过了片刻道“师父,怎知她是妖女呢”
  南烛说这句话是有准备的,那日,掌门将罪责放在了颜以清身上,南烛知道风玉定会猜疑掌门的做法,那日去盘龙峰发现有一黑衣人也在,心里便已经生疑,林易峰在调查罂粟,南烛与罂粟在一起练功,自然知道她脉象虚弱,查遍古籍,也只有横公一脉如此,而横公最为惧怕的是乌梅,这两日南烛吩咐厨房做的饭都有猪排,还拉着罂粟一起吃,怕的就是会有这种事,猪排与乌梅同食,会大大降低乌梅的吸收。
  风玉胸有成竹道“她已经吃了乌梅,刚才她与烟儿对战时,已经感到不适了”
  南烛与风玉都看向罂粟“哈哈”风玉笑道
  罂粟的脸上竟然长出了鱼鳞,红白相间,极其引人注目,南烛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看来,虽是功效降低了,却还是对罂粟有影响。
  “师父”南烛跪在风玉面前“求师父放过她”
  “南烛,不要让为师对你失望”风玉很是气恼,归根结底,他迁怒罂粟无非是因为南烛对她的在乎,而现在既然他这个人人口中的师父已经要抓这个妖女了,岂有放过之理。
  南烛自是知道风玉极好面子,此刻只能从长计议了“师父,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妖女”
  “带回叶桑峰”
  南烛起身看向罂粟,眼中再告诉她,服从,先回叶桑峰,再想办法。
  “罂粟,与我们回叶桑峰,若你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风玉师父定会放了你”
  南烛将声调放大道,以便让弟子们都听到,他会让师父怎么将罂粟带回去,就怎么放出来,师父终究是不懂他,他向来对惹怒他的人必要报,就算是师父也不行。
  罂粟脸上身上极其疼痛,有股灼痛感,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跟南烛走得时候,罂粟从怀中拿了一包药粉,那是她之前炼药时制作的,可以瞬间将人晕眩,以她所站的距离只能使一半人晕眩,而自己必须以极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是谷芽峰与叶桑峰的交界,只有兵行险着向叶桑峰方向离开,然后进入巴戟峰,从巴戟峰进入枯草峰,在枯草峰进入机关内,方可离开。
  她将药粉洒向离她近的这些人脸上,所有人都一脸惊讶状,本能的闪躲,这个时间,罂粟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向叶桑峰跑去,刚要进入叶桑峰,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拉住,那黑衣人变拉着她便道“跟我走”
  罂粟选择了相信这个人,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规划的路线是不是可行,黑衣人带着她,向谷芽峰的山上飞奔而去,二人轻功都很厉害,速度极快便到达了谷芽峰的山顶,山顶之处有一条像是荒废了的小路,弯弯曲曲,二人一直跑着,也不知究竟绕了多远,竟然到了枯草峰,罂粟本想引着他来到后山的草药园,这人却比她更熟悉,从地道进入,走了很远,才出来,出来的地方已经到了山下。
  惊慌之中已忘记疼痛,站在山下的竹林里,罂粟松开那人抓着她的手,这时,才觉得脸上这般痛
  “坐下”黑衣人神色凝重道
  罂粟看了看他,坐在了那里,那黑衣人以真气打在她长出的鱼鳞之上,以缓解她的疼痛,过了许久,罂粟确实感觉到没有那般疼了,那黑衣人露出的眉眼倒是也放松了许多。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就这般一天过去了,竹林那般安静,连虫鸣鸟叫也没有。
  黑衣人从身上扯下一块布,罂粟左肩有剑伤,左肩割破的衣服下可以看见血肉混为一体,黑衣人将药粉洒在罂粟左肩之上,用布包好,极其认真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谢谢”罂粟道
  虽是隔着面纱罂粟能感觉到他在对她笑“今天先在这里落脚,明日在离开吧,夜晚天气凉,我去捡些干柴”
  罂粟坐在那里,突然便感觉浑身是那般的累与疼痛,早该杀了那林易烟兄妹的,留着他们终是害了自己,这仇,早晚要报。罂粟从怀中取出手帕,遮在了脸上。
  黑衣人报了很多干柴走了过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罂粟道“我怕吓着你”
  黑衣人微微笑了笑“很美”
  他只是轻轻说道,却能感觉到话出自肺腑,真心实意,无一点虚假,无一点嘲弄。
  过了片刻,柴火生了起来,才刚二月初,天气还很寒冷,她本就体寒,现在觉得身上舒服多了,此刻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心中放松了许多,她看向那黑衣人:你的毒除尽了吗
  颜以清放柴的手顿了顿,将面纱摘了下来“被你发现了”他话语中带着笑意
  罂粟问道“你怎会知道的”
  “山下有妖作祟,刚离开玉溪山没多远,我发现路两边藏了好多玉溪山弟子,能做此事的只有风玉师叔,而前几日,在半山洞他失了颜面,定不会罢休”
  “你的毒清了吗”罂粟想到那日颜以清竟服下了剧毒
  “无碍,我服的毒虽是剧毒,掌门却可以解”罂粟这才明白,颜以清服此毒是为了可以把掌门叫过来。
  “白泽的毒呢”她有些急的问道
  “都已无碍”
  “白泽乃是上古神兽,怎会在玉溪山呢”罂粟手拿起一支树枝在火堆里一边说道
  “白泽是祥瑞之兽,遇贤者天下则会现世,明宪宗在位,白泽便出现在了玉溪山,后来,掌门便将冰戟交由它看管,半山洞戾气极重,这么多年白泽将戾气封存,偷盗冰戟之人便会受此戾气,便是那天所中之毒,白泽身上有的咒便是此,盗取冰戟之人必承其咒,它才会免去失责之煎熬”
  “火堆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夜晚极其安静,月亮还未升起来,罂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也出现了鱼鳞,不免有些叹气。
  “明日,你便回月流,月流有一温泉湖,或许可以消去鱼鳞”
  颜以清说的平静,罂粟看向他,心中不免想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她有些微怒,自己这般没有秘密。
  “灵兽乃是月流三公子形影不离的宠兽,竟那般听你话,你定是月流的人,能让他那般在意之人定不是常人,我从小跟在掌门身边长大,听他提起过横公后人便是月流宁流鹤的公子们”
  “所以,那日,你才会在危难之时想到掌门”
  颜以清点了点头,他的眉头有些紧皱“回到月流,便好好在那呆着,便没有人能够欺负你”
  罂粟迟疑了一下“云前辈的事”她没有说完,她不知该如何说
  “凝松他知道她母亲的事,所以,怪不得你,丁前辈在你带她去炼玉阁之前便写好了信,她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罂粟有些惊讶的看向颜以清,原来,丁前辈此去已是报了必死之心。
  夜色渐渐深了,月亮也已经出来,罂粟看向颜以清,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与他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聊天,她看着丁木莲,云石连,水灵子,一个个活在仇恨与执念中,她又何尝不是呢,她的执念比谁的都深重,都不可自拔,那是她活着的意义,支撑着她活了这么多年的希望,而现在,她的功法已经得到提升,假以时日,便可手刃仇人,可是,可是仇人呢。世间的好与坏,善于恶,总是那么负责,像是隔着一层层纱,使你分辨不清,却又无法辩驳,那额间的罂粟花有些许凉凉的寒意,可是依然在啊!
  第二日,一早,罂粟便启程回月流了,颜以清在风玉发现之前已经回到枯草峰。虽然风玉未曾怀疑他,可是林易烟却在弟子刚晨练结束后,便来到了枯草峰。
  她倒是直爽,直接便道“颜师兄看来很疲惫啊,可是没有休息好”
  颜以清看了看她,他知道林易烟定是满肚子火气,好不容易要成功了。
  “许是练功练得久了”颜以清坐在亭子里擦拭自己那把红色的长剑,并不看她
  “颜师兄可知,那罂粟是妖女,昨天本要将她抓了,追捕之时却见一个黑衣人带着她跑了,那般熟悉玉溪山之人,还劳烦颜师兄帮忙查一下”
  林易烟步步紧逼,她知道颜以清对她的心思,虽是猜到,却不能明说,心中已然乱了分寸,毫无平日里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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