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
夜色苍茫,萧艺和太后领着自家的军队回城,经过了一日的打斗,这会儿又连夜赶路,大家都困的不行,萧艺让大家打起精神来,回到军营就好了,今日去燕城的人明日不用训练站岗,放一天假。
对于军中的兵崽子来说,能放一天假比什么奖赏都好,众人便强打精神,萧艺说他们如果困了,就唱唱军歌,振作精神。
太后其实也很困了,她一向养尊处优,跟着萧艺来了军营不能带下人,许多事情都得亲力亲为,更别提这样兵马劳顿,以前她赶路哪回不是坐豪华双驾马车。
萧艺从自己马上跨到了她马上。在她背后坐下,拥着她问是不是犯困了,犯困了就睡会儿吧,他抱着。
太后便安心靠在他怀里打瞌睡,虽然夜里风大冷冽,周围又是金戈铁蹄声,但他怀里就是一方小天地。
他们这队人太吵了,以至于忽略了附近的动静,但再吵总还有人保持警惕,当一只长箭划破夜色直冲萧艺胸前来时,他怀里拥着爱妻,已经来不及躲闪,值得横持双臂护在妻子胸前,凌厉的箭锋冲破他的铠甲护腕,插进了他的手臂,他来不及处理伤口,立刻持刀格挡接下来的箭阵。
原本安逸的的队伍防不胜防,被这箭阵射杀了一片,萧艺身边跟着几个亲卫,是太后以前设立的郡主卫,后来并入了英王府的府卫,再后来他们进宫居住,又并入了禁卫军。他们夫妻俩出门时,便会从中挑选最精锐的一队护卫随身护驾,如今他们来了军中,带了一些做他们家宅的护卫,还一些安插在军中,做主帅的亲兵。
这些人便是入了军营,也不参与别的战事,只是永远跟随在主帅左右,眼里只有主帅的安危,似今日这般主帅亲自带兵,他们便也跟着,这会儿遇夜袭,队伍乱成一团。他们本也是跟在主帅身边,见势不妙立刻就围在两个主子身边成包围之势。
太后也被惊醒了,教萧艺左手小臂上插着一只箭,却始终横在她胸前不肯撤下,她惊慌失措,“阿艺!你受伤了!快放我下来,你护着自个儿就行!”
“不行,我不能让你独乘一骑,我得护着你。”
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就有四只手,拿两把武器抵挡,胸前应该是没事了,后背有他挡着,也没事。
接连几波箭阵过后,五千人死伤惨重,就连萧艺身边的亲卫都死伤过半,他们此时正置身于一条过道,两侧是较高的土坡,长了很高的杂草,敌人定然是藏在两边土坡上,只怕在这儿埋伏了一天,就等着他们经过呢,也不知来了多少人,箭阵过后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也不敢乱动,只能敌人先动他们躲避,对方现身了才好采取措施。
太后和萧艺脖子上都挂了个小瓶子,里头装了救命的丹药,她腰侧的口袋里还装了几颗迷雾弹,今夜怕是情势不妙,想想到时候该怎么开溜。
后头那么多人也不知有没有回云城报信求援的,这个路段也不好,正好置于云城和燕城的中间,离两边差不多路程,无论去哪边都要近一个时辰。
副将也护在萧艺身边,他小声商量:“待会儿那些人就该露面厮杀了,末将留下殿后,元帅不要恋战,带着太后往云城的方向跑,只怕前方还有埋伏,”
太后也是这么想的,叫了身边的几个亲卫,到时候和他们一块儿跑。
几波箭阵后是诡异的寂静,萧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听到两侧土坡的细微声响,萧艺敏锐地辨别出是什么东西点燃的声音,滋滋响,他顿觉不妙,让大家都快撤,同时也一夹马肚子快跑,随后就是他们脚下的土地炸裂开来,直接把马腿炸烂了,萧艺懂些轻功,虽不能飞檐走壁,但也在马倒下时抱着太后从马上一跃而起,扑倒在了旁边的土壁上,而后不顾脚上的痛意,拉着她快跑。
火光冲天里,他拉着她贴着土壁穿越火线,让她走在里侧,他走在外侧,他的两边是炸药火花和她,她的两边是他和土壁,他还扬起了披风为她挡着炮火,可即便如此,她也感受到了炮火的猛烈气息,身在外层的他,被炮火灼烧该何等疼痛。
土坡上的刺客不会在炸药威力还没过去时便冲下来,他们能把握的时机也只有这片刻,待炸药炸完,那些人就会冲下来检查尸首,发现他们没死定然会来追杀,萧艺已经想好了,如果今天真的必须长眠此处,他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那些贼人不知埋了多少炸药,以为只有他们站的那一块地方,没想到他们跑了一路就炸了一路,还好炸药埋在路中间,他们走边边上不会直接被炸到,但炸起来的尘土石子会溅到萧艺,以及火花飞扬到两边的荒草烧起来了,他们必须要跑的很快才能躲过这些。
待炸药炸完后,那些刺客才下来查看,稍微一翻就知道萧艺和太后跑了,主帅的盔甲和其他人不同,太后作为军师更是轻装简骑,这两人跑了,他们立刻便去追。
萧艺穿着一身繁重的盔甲又受了伤,跑的不快,很快就被身后的人追上来了,是十几个蒙面黑衣人,身手敏捷不像正统武学,应该是江湖路子,太后问他们是谁,要钱还是要权,她都可以给,无论雇他们的人出了什么筹码,她都可以给双倍,让他们回去反杀那人。
其中一人大概是头目,道:“太后果然财大气粗,但我们得讲江湖道义,反杀雇主的事情传出去了,以后还有谁敢雇我们,怪只怪你们夫妻俩太多事,断了别人的财路,就别怪人家断你们生路。”
刺客头子一声令下,十几个黑衣人便一拥而上,太后扔出手心里紧攥的几颗迷雾弹,迷雾弹一落地便炸裂开来,涌起大量烟雾,她立刻拉着萧艺转身跑,那些刺客不防她使暗招,虽然及时捂住了口鼻,但还是吸入了一点,头有些晕,待浓雾散尽后,两人已经跑的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