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破
萧艺在天香楼公然行凶,和七皇子为争郡主大打出手的消息立刻传遍了京城。联想到皇帝前几天把尚未成家的五七两位皇子迁出宫去,京中众人立刻便嗅到了些暧昧的味道。
五皇子在家里听到这消息,只恨不得萧艺再打重一点。郡主住在宫里,他们这几位未定亲的皇子哪个没点想头,长幼有序,老七竟然抢在他前头,看样子是被郡主拒绝了,要不然怎么搬出宫去了呢。可恨老七办事不经脑子倒连累了他,以后他再想向郡主提亲也开不了口了。
消息传到宫里时,皇帝正和郡主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听到这事后两人的面色都不好看。皇帝为的是萧艺死脑筋,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以后他还怎么为他们赐婚,别人不是要指着他脊梁骨说他偏心嫡枝了?而且两兄弟争一妻也不是什么好事,要不是那姑娘是郡主,保不齐就要得个红颜祸水的名声了。
郡主则是懊恼萧艺冲动行事,本来郡主拒绝了他,这事就他们身边人知道,郡主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以后还是和萧艺亲近,现在闹成这样,她又不可能嫁给萧艺,以后可不就得避嫌了。
皇帝问郡主:“这事你打算怎样处理?”
郡主哂然一笑:“能怎么处理,闹成这样,我若是从他们中间挑了一个,不是坐实了我和他们暗通款曲早有私情?萧家子女还要不要做人了。”
皇帝知道郡主无心嫁入皇家,出了这样的事,她更有理由拒绝,只怪萧艺傻小子成事不足,皇帝都帮不了他了。
两人就着这事商议一番,萧艺对弟弟动手不可能不罚的,便打他二十个板子关在青云殿禁足,对萧荐赏赐了一番,这事也就过了。至于他们和郡主之间那点事,两人都不打算出面,京中众人还敢当面传他们的闲话不成。
萧艺回宫之后就被皇帝派的人押到了青云殿行刑,打完之后便锁了青云殿的大门,让萧艺在里头静静心。皇帝没说多久放他出来,但他有个皇后亲娘太子亲哥,禁足也慢待不了他。萧艺叫着嚷着要去找郡主也没人搭理他,郡主也不打算去看他,这时候避嫌都来不及呢。
七皇子的母妃宁嫔听说儿子被打成重伤,哭到坤宁宫去求皇后做主。皇后也怨萧艺不会做事,但萧艺是她亲儿子,她能为了外人罚她儿子吗?
“这事确实是老六做的不地道,陛下已经罚过他了,我若再罚,倒显得本宫对陛下的旨意有意见。你放心,太医已经去了七皇子府,本宫和陛下也送了不少药材,过个十天半月,保管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皇后说毕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复又笑道:“说起来,这也是他们年轻人之间的口角,郡主风华正茂,又和表兄弟们常相处,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慕少艾很正常,兄弟之间哪来的隔夜仇呢,如今不懂事,以后各自成家,提到现在这事,也就是一笑而过。”
郡主想嫁给萧艺,她可不会同意,找这么个儿媳妇来,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若是宁嫔敢去寻郡主晦气,给她省了多少事。
宁嫔不过是地方小官之女,能生下一个皇子来可不是半点脑子没有,皇后挑拨之意如此明显,她会上当才怪呢。出了这事后,几位皇子都吃了挂落,就郡主没事人似的,皇帝的态度摆在那儿,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去触霉头。
宁嫔早知道来坤宁宫讨不到什么公道,皇帝看重嫡枝打压庶出,皇后这几年愈发猖狂了,今儿她来也就是想叫皇帝看看皇后的态度。
宁国长公主听说了事情后便火急火燎往宫里赶,事关女儿名声,她怎么坐得住。
不过皇帝却是没有让郡主随公主回家的意思:“刚出了这事,皇妹便接了思齐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思齐做了什么亏心事呢,而且思齐留在宫里,也是叫别人知道朕的态度,以后谁敢非议她。”
公主承认皇帝说的有理,不过还是不放心女儿,那可是皇子,儿子和外甥女哪个重要?她就怕郡主吃亏呢。
公主拉着女儿回了玲珑阁说话:“你给我说清楚,你和他们俩怎么回事?我事先没听到一点风声,突然得到这消息,我都吓成什么样了。”
郡主安抚着母亲坐下,把来龙去脉和公主说清楚,公主自然赞同女儿的想法:“你有成算就好,皇家不是那么好嫁的,七皇子为什么想娶你你也该明白,皇兄现在瞧着挺喜欢你,这外甥女和儿媳妇可不一样,若是以后你和他儿子吵起来,他帮谁?更何况还有皇后那个难缠的婆母呢。至于阿艺,他对你的心思是毋庸置疑的,但他不是个好夫婿人选,你向来好色,可别他使个美人计你就招架不住了。”
公主前面说的都是郡主心里的想法,郡主不住点头附和母亲,到后头就不像话了:“娘!什么叫我好色!这是什么话!”
公主鄙视了她一眼:“你难道不好色?从小你就爱花哨,先不说你平日里的穿着打扮有多精致,就说你名下的秋水山庄瑶池玉泉和天衣阁,哪个不是华丽异常。再看看你身边的人,萧艺和萧蓁是目前你们这辈人中长的最好的,蒙哥儿也不差,你看到长得好的人就双眼放光,若不是这样,当年在云州时,皇兄这么多儿子你怎么就看中了阿艺呢?”
郡主一个激灵,为啥感觉她娘说的挺有道理呢?
“才不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喜欢美丽的事物。我和阿蓁阿艺他们处得好可不是因为他们长得好,兴趣相投才是呢。娘你竟然这样说我,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见人了呀!”
公主听到这话就来气:“你还知道名声?你哪里还有名声,先不说你那人憎鬼厌的性子,去年你和阿艺在庄子上独处两月,京里传的多难听你知道吗?如今又有了这事,若不是有皇兄给你撑腰,你早就被人家戳脊梁骨了!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公主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郡主如今被皇帝拘在宫里,她这个当娘的是鞭长莫及,想和女儿说几句贴心话都要左顾右盼。女儿的名声越来越差,皇帝只知道压榨郡主帮他办事,这些事情一点不管,郡主也不在乎,只愁死了她这个当娘的。
“嫁不出去就不嫁呗,我能养活咱们一家三口,若是您愁膝下空虚,领养两个孩子就是了。”
公主看着女儿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更加恼怒:“萧家宝!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我在外头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为的是谁,你能不能懂点事?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公主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就这一个女儿,事事为她打算,她怎么就不能听点话,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郡主见母亲哭了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拭:“娘,您别哭,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您不需要活的那么累,凡事多为自己想一点,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会处理好那些事情的。如今我长住宫里,您和爹膝下空虚,你们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吧。”
郡主原以为公主不易受孕,问过太医才知道公主一直在用避子汤,两个都是三十多的人了,公主不愿生子的原因,郡主不动脚趾头都想得到。
公主不愿多谈这个问题:“你别岔开话题,现在在说你的事,你既然不愿嫁入皇家,以后和几个皇子保持距离,尤其是阿艺。不要再说什么不嫁人的话,差不多明年,我就会带你出去参加宴会,你不可能永远都呆在御书房的。”
郡主怕极了母亲的眼泪攻势,公主说什么她都点头应是。母女俩又说看会儿话,公主才放了她回皇帝那,自己则是留在宫里住几天,多看着女儿一些。
郡主从玲珑阁出来,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去了御花园溜达,边思索着公主的话。
她以前并不排斥嫁人的,甚至还挺期待,前世她的婚姻不完整,这世她想弥补这个缺陷。她身边几个同龄的异性都是自己的兄弟,若是接受父母之命,有合适的她也不介意,可如今,却莫名排斥起来。难道是她青春期到了?
郡主在园子里溜达了几圈才磨蹭着去了御书房,一进门就看到皇帝凝重的脸色。
“瓦剌又来犯了,峡州这次损失惨重,赵坤上了折子请求王师支援。。”
瓦剌是大梁北边的部族,每年都要来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有镇边大将军赵家镇守,他们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只是每年那么来一次也挺烦人。瓦剌背靠大草原,梁军一追他们就躲进草原深处,那是瓦剌人的地盘,大梁军队可不敢深入敌营。
北疆历来是赵家镇守,赵家基本上成了北边的土皇帝,皇帝登基后便派了陈燿去北疆任副帅,这可扯了赵家的虎须,两方这几年一直明争暗斗,这次便给了瓦剌可乘之机。
郡主深知小小瓦剌成不了大气候,想到一直想上战场的萧艺,这倒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