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随身监狱[综]_41
包括记载灵异志怪的《面壁居》中,往往是三页鬼神,两页狐狸,可见它们的数量。
它们貌美多面、喜欢勾引诱惑、恶作剧、开趴体,尤其喜欢奢靡享受,吃喝穿用无一不是最好的,但金钱来源却不清不楚,即便是开晚宴,宴会里用的东西,通通是从别的地方“借”来的。还有一点,喜欢和人类生孩子。
借车借房借游艇,衣服首饰环球旅行,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饭都吃不着的赵奇秋就觉得,没有比狐狸精更王八蛋的了。
不过人家的生活方式,赵奇秋也不好说什么,此时他从卡片堆中抽出一张颜色最深的,其他的浅黄色卡片随风散去,各自回到这些狐狸的身体中。
当书写着罪状的卡片一碰到它们的身体,这些个狐狸耳边仿佛听到敲钟的声响,脑海犹如被锤子重重打了一下,被点醒一般,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已经告诉它们眼前这人是谁,以及闻所未闻的一所监狱,足以关押它们,毛脸上通通露出震惊的神色。
赵奇秋仿佛浑然未觉其他狐狸的眼神,看着手里这张深色的道:“谁没拿到卡?”
一只狐狸抖抖索索的出列,老的牙齿都不全了,狐狸嘴巴一张一合,细声细气的道:“这位……这位朋友……”
赵奇秋抬手停住了它的话头,手心翻开,出现一枚金环,像是戒指一般大,他起身走向这只狐狸,金圈就越来越大,渐渐大到能套上狐狸的脖子。
“老,老祖宗!”狐狸群里一片骚动。
那老狐狸惧怕的后退,但有野狗子在旁边盯着,再给十个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奇秋给它套好,这才说:“偷东西不是大罪,积少成多,伤人也不是大罪,但有情节恶劣的另说,因已经种下,今日就是叫你偿还的时候了。你叫什么?哦,皇甫复,多次盗窃重宝、伤人二百五十余人,杀两人,判处有期徒刑三百年。”
老狐狸嗷一嗓子就哭了,顿时整个礼堂回荡着五六十只狐狸一齐嚎啕大哭的声音。
赵奇秋掏了掏耳朵,突然说道:“你要想被少关几年,也不是没有办法,这就要你配合做些事情,用功德来抵。”毕竟这只老狐狸顶多再活一百年,要按它的罪行关起来,反而让它多活几百年,实在有点不划算。
只见皇甫复一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子子孙孙,礼堂里一下又安静了,皇甫复毛脸湿着道:“大人,请问你要老朽做些什么事情?”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赵奇秋看了眼尤许那边,只见话头停顿的间歇,尤许的手指头貌似动了动,便凑近了老狐狸的耳边。
皇甫复听完,目光落在赵奇秋头上,猛地恍然:“原来是你,大人!老朽傍晚便听说了此事,没想到……”
赵奇秋怨念的盯着老狐狸,后者舌头一打结,急忙大叫道:“冤枉啊,大人,冤枉!老朽最近两天的确疏于管理家中的小辈,叫它们淘气了一些,但这桩事情,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皇甫复求饶的解释一通,赵奇秋慢慢明白了,把鲜明镜搬上天台,还让自己光荣负伤的并不是皇甫家的狐狸,而且按皇甫的话说,是无面貌、无来历、无根脚,三无的“不祥之物”。
赵奇秋这边还在思考,那边皇甫复急了,怕赵奇秋不相信自己,张开仅剩几颗牙的嘴,嘶声道:“大人,你放心,只要我皇甫复活着一天,我的孩子们定当竭力为大人服务,多做善事,多攒功德,多……”
“行了,”赵奇秋打断它:“如果不是你们在这闹腾,哪能招来这么多事……看到这个了吗?”赵奇秋指了指头上的纱布。
皇甫复停顿了好半天,狐狸眼睛越瞪越大,随即更大声夸赞道:“没想到大人竟然连我族中这样的秘密都知道,实在是……老朽明白,小香,你过来。”
一只圆滚滚的小狐狸从队伍最末蹿了上来,皇甫复道:“快为大人治疗。”
白色的小狐狸连嗯好几声,嘴巴张开,嘴里便吐出一枚红色的珠子,小香自己握住它,正要上前,皇甫复像只猴子似的猛地拍打了一下她,使劲挤眼睛:“笨蛋,你这个样子怎么方便,快变回来。”
“哦,哦!”
赵奇秋一把按住小狐狸:“不许变人。”
接下来,在老狐狸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小香爪子拿着红丸在赵奇秋后脑勺上方转悠了几下。
有狐狸奶妈的治疗,赵奇秋立马就感到火辣的伤口处一片清凉,紧接着扩散开来,没到一分钟,轻微脑震荡也好了,恶心头晕都瞬间消失。
等小香把红丸重新吞进嘴里,拍了拍肚皮离开了,赵奇秋满意的再次站起身,看了看尤许那边,随口道:“送这些孩子回去,不能取他们阳气,一根汗毛也不能少。”
“那是,那是,”皇甫复说。
“学校里不要再有任何怪事发生,”赵奇秋道:“限你们24小时之内搬走,但要在海京市范围内,我要你随叫随到,不能偷盗、不能抢夺,不能伤人,你们自己看吧,要是再犯错,我和它就会来找你们。”
侧目看了眼已经把桌面扫荡一空的野狗子,老狐狸战战兢兢答应道:“是,马上就搬走。不过敢问狱长大人,这边这位,难道是传说中早已经灭绝的野……野狗子那一支?”
皇甫复当然注意到野狗子四肢上套的金环,隐隐已经明白了什么,再看向赵奇秋,顿时觉得这个人类更加神秘莫测。
赵奇秋没有回答,用业务很熟练的“深深的眼神”,盯了皇甫复两秒,随即道:“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野狗子踢了冰桶一脚,换来所有狐狸一哆嗦,皇甫复赶忙道:“不敢,不敢!”
这边尤许早就醒过来,紧紧闭着眼,对自己听到的既不敢相信,又云里雾里,什么大人,什么刑期?以及密密麻麻的哭声,那尖细的回应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人。
最可怕的是离自己不远的那个巨大的影子,他仿佛能听到爪子抠着地板的响声,以及接连不断的吞咽声,好像某种怪物从出生就没吃过东西一样。
终于,尤许听到那个青年的声音淡淡的道:“走了,吃那些也吃不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