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

  “不气我了？谢谢你，霍大哥。”
  从音频传来到现在，霍褚听了不下10次。
  什么时候开始，小姐与他的连络只用音频传递？霍褚想不起来。
  她的手机按键号码1是打给他的快捷键，曾经是她找他最快速的方式。如今，她显然不再使用了。
  「谢谢你。」
  音韵温暖而轻扬，听来是开心的。欧卡诺告诉秦侬霍褚将会是婚礼的伴郎。
  小姐，你好像误会了。
  霍褚很想就这样就告诉秦侬。
  他没有生气，从来没有。谢他？更不需要。她嫁给谁，他根本不在乎。他已经从根本凿除了那份在乎。
  结婚了也好。霍褚甚至这样想过。这样他才能更专心。是的，他才能更专心。
  躁胀无序的脑滑过一个画面。
  霍褚的沉郁转出一抹笑。
  他想起了韩琳。
  这不是常有的经验。
  一般女人在他面前，通常都表现得非常得体，不管是姿态或谈吐，总之尽是美好。说「美好」是好听。「作做」可能更接近她们给他的感觉。
  她不一样。
  似乎不太在乎在他面前是不是完美，她的情绪几乎都表现在脸上。面塞满了她的嘴，褐色酱汁取代了她的口红，呛住了，憋到脸红后受不了还吐出一根面条。没有形象、没有包袱、没有他。他就站在她面前端着那盘面，她却从头到尾瞧都不瞧他，忽略得非常彻底。
  霍褚不是抱怨。
  只是她这样让他不知道该怎样弥补她。毕竟他做了那样过分的事。过分。他现在不只想起内衣的颜色还想起了一些，一些那晚的细节。
  轻蹙的眉似乎散着一些苦楚，当他进入她。然后她颤抖，攀在他肩上的手忍不住抓起他的发根，他被她揪着的颈弯下，皙白的肌肤尽收他眼底。一朵朵樱红的愠色从她的脖子开放，一路延伸到她不停起伏的胸口…
  霍褚不是没有过女人。
  这样貌出现在韩琳身上，他有点困惑。这是某些女人高潮时才有的样貌。
  她高潮了？
  他不确定。
  他不确定在那样被胁迫的状况下有多少这样的可能性。
  想着，他愧疚更大了。
  他不是故意要回忆，但他就是不自主反覆回想那一幕。这简直是他对她的二次侮辱，感觉像是重新强暴了她一遍。而且每回忆一次，画面就再加深一分。
  当当——
  墙上的钟打起清凉整点钟声。霍褚走出办公室。张瑢偷偷瞅了一下他，可能是在意外，今天的部长竟然准时下班。
  下车后，他步行。
  走在精品店林立的大道上霍褚想着该买些什么。为了表现他的重视，他应该买套新西装、新领带或新皮鞋什么的，就像一般人对待一场婚礼般，重视。
  专心。
  他强迫自己。
  走着，一个个橱窗经过他，忽然，摆动的腿停下。
  韩琳在精品店里，她随意抬个头，看见站在窗外的霍褚。
  阳光轻轻从树叶中穿下来。
  韩琳和霍褚面对面坐在一个露天咖啡座上，桌上二只白瓷杯里杯是飘着浓浓香气的黑咖啡。霍褚替她点了和他一样的咖啡，似乎很自然，大概因为那次在GreenHouse，他误会她喜欢喝黑咖啡。
  “出来买东西？”
  “嗯。”
  韩琳点头，有点无措地随便举起杯子，看一眼，又放下。
  “太烫了？”
  “不…”
  “还是你需要奶精或砂糖？”
  “不、不用。”
  怕霍褚再问下去，韩琳端起杯子便一大口喝下，即便她根本不喝咖啡。那天真是囧。欧公子也不知道搞什么，竟然把霍褚喊来给她端盘子。她那吃相很丑吧？韩琳觉得好丢脸。眼珠继续避开前面的人，东瞧西望，然后她视线突然暂停在远方，呆住。
  霍褚见了韩琳反应，奇怪。扭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她貌似在看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颇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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