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拜堂

  吴老太点头:“对,如果是正常死亡的人不会再有还阳机会,可你是阳寿未尽就被人害死,机率虽然很小,但是还可以争取,跟着小牛就是一个争取的办法,你想想,是去还是留?”
  姐姐看向我,与我互相对视。
  其实这时的我不懂得爱情,什么事情都处于朦胧中,在班上常谈论谁与谁谈恋爱,谁给谁写情书了,可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真正大人的事情,一点都不懂。
  但是姐姐长得实在漂亮,我很欣赏她。
  “女儿,我觉得还是投胎的好,其实爹也不希望你走,但是做鬼魂会处处遇到困难。”张大叔红着眼睛说。
  “做什么都有困难,但是克服困难后,就会收获幸福。”
  吴老太想让姐姐别走。
  吴老太没有解释我犯孤星是啥意思,但我倒挺喜欢和姐姐在一起玩的。
  但是我害怕父亲笑我,所以没有说出要与姐姐结婚这样的话。
  姐姐看着我,一脸期待的问道:“小牛,我问你的意思,是去是留,由你决定好吗?”
  我有些忐忑的看向父亲。
  “你自己有个主见。”父亲说道。
  我点了下头。
  “我希望留下来。”此时,我的双颊热乎乎的。
  “我听你的。”姐姐柔声说道。
  “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事算是成了,两家大人有意见没有?”吴老太极为高兴的样子。
  “遵照您的意思。”张大叔道。
  “听您的。”父亲说道。
  “事情我做主,成全你俩,不过,姑娘以后的名字叫张炎,小牛五行缺火,助他一下。”
  “是。”她很利落的说道。
  吴老太笑了下,说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但还差一个环节,就是迎亲,不然,孤魂野鬼不知道这事,还会继续纠缠你俩。小牛,在西边没有太阳时你背着媳妇到家,这是迎亲。”
  “背?”我觉得自己不能背姐姐的。
  “放心,灵魂有是有重量,但是很轻,你背得动。”吴老太自信的说道。
  我放下心来,没有张炎姐姐比我高我背不动的念头。
  吴老太让我父亲先回家,去准备一些东西。
  又让张大叔回家,约家人去我家。
  留在这儿的,只有吴老太和我。
  远山不见太阳的时候,吴老太让我背着张炎姐姐回家。
  我没有背过人,更别说背过鬼魂。
  张炎姐姐的魂魄背在背上时,有种凉飕飕的感觉,不由打了下颤。
  “你害怕?那让我下来走吧。”张炎姐姐柔声说道。
  “没问题。”其实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冷,像冰,重倒是不重,就如一件雨衣披在身上。
  张炎姐姐双手抱着我脖颈,我双手搂着她双腿,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家里走去。
  吴老太在前面吆喝着什么,我跟在后面。
  来到一处山谷,我看到一棵槐树上跳下一个小女孩来,一步步跳着来到我面前,伸出了双手。
  “不要理会他,他不是活人。”张炎警告着我说道。
  “妈呀,是鬼!”我这时才看清小女孩煞白的脸,赶紧呼唤前面的吴老太。
  吴老太回头吩咐:“你哄她说,跟着你回家就送她一面婚帕,其他的视而不见就行。”
  越往前走,聚拢来的鬼魂越多,我照着吴老太吩咐,跟他们说跟我回家就有婚帕拿。
  要是没有吴老太和张炎姐姐,我估计是瘫在地上。
  像人一样的鬼较少,大多都是极丑,要么是脸上的肉烂了,要么是没有眼睛或者没有鼻子。还有一只鬼没有双脚,用手爬着追我,不过速度极快。
  这让我觉得心脏都跳跃得像要碎成无数碎块。
  到家时,我见到自己的睡房大门和窗棂上都贴了喜字,还放着一只红灯笼。
  吴老太吩咐我把张炎姐姐放在床上,然后出门。
  没有多久,张大叔家的人也来了,张炎姐姐的娘、奶奶、妹妹,提着一个装着红色新衣服的篮子去了张炎姐姐躺着的房间。
  母亲把我叫到另一屋,让我穿上新衣。
  “小牛,以后就叫张炎姐姐为媳妇,知道不?”母亲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的脸不由红了一下。
  “张炎姐姐命不好,去得这么年轻,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母亲唯恐我做对不起张炎姐姐的事。
  “妈,我懂的。”我应道。
  “那么要遵守诺言,不能与别的女孩再亲近知道吗?”母亲再嘱咐。
  “我保证。”
  我穿上衣服没多久,吴老太要我们双方出去拜堂。
  出屋后,张炎姐穿着红衣红布鞋,头上盖着红盖头出屋。
  只是不能看清她的脸。
  但我觉得她挺亲切,心里的恐惧差不多消除。
  我想起吴老太说的,世上最怕人的是人性,鬼又何及呢?
  “双方父母坐在前面,一会要跪拜高堂的。”吴老太指挥着。
  她又让我牵起张炎姐的手来到堂屋中央站定。
  姐姐的手虽冷,但若凝脂般嫩滑,也很白,就这双手在棺材里还摸过我的脸呢。
  拜天地,我看过村子里的青年搞过。
  但是吴老太不准我马上拜堂,叫母亲拿来一个竹篮,让我一只手拿起。
  竹篮里装着已经撕好折好的纸钱,是给死人用的。
  “小牛,去堂屋门口和院子里把这些纸钱都撒上,让他们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吴老太说道,指了下外面。
  我可不敢,因为堂屋门口的草坪上和后院的猪圈牛圈厕所都满是鬼。
  “婆婆,要不你帮我撒上?”
  “他们只要些钱,你一撒给他们,他们就会走人。”吴老太的铁杖在地上一敲,发出的声音似乎在给我壮胆。
  我还是没有点头,再怎么说有个人陪着会好些啊。
  吴老太坚持己见,说我张炎姐刚进门还没举行拜堂仪式,不便跟我出去。
  父亲要求我大胆些。
  好多人看着我,再推三阻四的,要被笑话懦弱的。
  挎着竹篮,来到堂屋门前,立时有许多鬼朝着我冲过来,伊伊哑哑的。
  我害怕得要死。
  但又想,逃跑的话会被张家人看轻的,所以再害怕,也得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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