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猜那女人怎的,当时揪着我老婆的衣服,告诉她不给狗磕头赔礼谁都别想走。我老婆虽然老实,但是也给气急眼了,就跟她吵起来了,要不是小区保安过来拉开,她差一点儿被那娘们而给打了。
因为我女儿脸上有伤,我老婆不敢耽搁,忙第一时间去了小区的一家卫生所。正上药呢,那女人不知道在哪叫了两个小混子,又追到了卫生所,我老婆一个弱质女子那能敌得过他们三个人,因为她还要护着我女儿不受到再次伤害,结果当时就被三个人打得全身青肿。好几天都下不来床。
后来,我们虽然也有过报警,但是因为她确实有背景,最后除了赔给我们几百块钱,她连个屁都没放一个。
可能是因为我们报过警的缘故,她算是跟我们结仇了,只要碰到她,没有一次不是被她指着鼻子连损带骂的,要不是怕我女儿以后没着落,我早就想带着一把刀弄死她了。”
虽然只是听他讲述,但是这女人的行为还是激起了我的愤怒,别说受害者陈师傅,就是我这个外人听了都有一种想上前弄死她的冲动。
“陈师傅,你就说怎么弄他,我跟你一起!这种贱人不让她伤到骨头里,不会长记性的。”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我以前没办法对付她,现在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就是豁出来以后进十八层地狱,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对了,出了门,你还坐我带你来的那两路公交车回医院,我就不送你了。”
“别的啊,既然我碰到了,怎么也得出点力才行。”
“说不用就不用,自己的仇,自己出手才解恨。你魂魄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还是早点回去为好,我已经听到你的主治医生说了,这两天你就应该能醒过来,你别忘了给我的承诺就好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无法去地府了,要是你出尔反尔,不管你躲到哪,我都会找到你。”
要是他在没有讲前面那个女人的事之前,他跟我说同样的话,我可能还会对他的这种威胁感觉到不满,但是现在,我心里真的只剩下了对着家人的同情和对陈师傅的感激了。
“那好吧,我就自己回去了,要是你以后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拖个梦给我,只要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不会推辞。”
“好了!”陈师傅摆了摆手,不再理我,加快脚步向那个女人追去。
就在我的注视下,他身子一飘,一下子就趴在了那个女人的后背上。
大概那个女人有所感应,我看她身子打了个哆嗦,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然后踩着高跟鞋向路边走去。
我虽然巴不得赶紧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但是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恨人了,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晚回去一会儿,我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会遭到什么报应。
那个女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后背上多了一只怨鬼,挎着小包依然扭着屁股向前走着,她的包包上有一个外形是狐狸的镶钻挂饰,随着她先前走动来回晃着,阳光一晃,很扎眼。
走到了路边,她往左侧看了看,然后见车辆不多,然后横穿马路就这么直着走了过去,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到对面坐车。
我没有跟着继续前行,就站在路边看着女人的背影。本来我以为陈师傅会直接操控女人撞到其中的某辆车上,可是接连两三辆出租车都开过去了,陈师傅还是趴在女人的背上没有任何动作。
第八章 回魂
我心里有些奇怪,但是随即我就想到,或许陈师傅以前就是开出租车的,知道干这行的不易,不想把这种祸事降临到自己的同行身上吧。
过了马路之后,女人伸手招了一辆出租,然后坐着出租消失在了公路上,我见没有什么看头了,也只好重新搭乘公交回我所在的医院,一路很顺利,到了医院后,我没敢跟人坐电梯,而是跟出来一样,顺着楼梯一层层地往上爬,大概是因为我是魂体的状态,我没有一点累的感觉。
就在上楼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魂魄被陈师傅给弄出来了,我怎么忘记问他该怎样回到身体里去啊。
可是现在我要回去找他却实在不可能了,正犯愁之间,我突然感觉到到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拉着我,然后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越往前走,那种拉着我的力量就越大,到最后,我几乎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往前跑。
难道是我的身体在呼唤我?
还没等我做出有效判断,我就到了自己所在的病房,远远地,我就听到我病房里有人喊着:“把电流开到最大,我们再做最后一次心脏复苏。”
听到这喊声,我感觉全身一紧,这个我在电视上看过啊,这不是里头有人用电击对我的心脏起搏么?难道我这具身体都到了这种状态?
进了病房,我立马看到我妈站在一边脸色发白,嘴唇直哆嗦,早就哭成了泪人。而在里面的病床上,一个二十多岁的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正仰脸朝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病床旁边有两个护士站在一架仪器旁,那机器上边两根电话线一样的东西被扯得老长,线得另一端的电极板此刻正被一个医生双手拿着,压在了病床那个年轻人胸口上,看样子正要放电呢。
此刻我顾不上从另一个角度看自己,就在医生喊着三二一开始后,我同时也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拉回了身体,我好像穿过了一个黑色的洞口,下一刻,我感觉自己被什么猛烈地重击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兴奋地喊道:“心脏有反应了,病人正在恢复正常!”
这回我没有离魂之前的那种身体紧梆梆之感,而是身子痉挛了一下后开,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他好像醒过来了!”
“我看看!”那位医生先翻了一下我的眼皮,然后伸出手又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知道他这是看看我对外界的反应,于是就把眼球随着他的手动了几下。
“确实有反应了。”那医生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欣喜:“小伙子,现在我要问你几句话,你要是能听懂,就对我眨眨眼。”
我心道:费那事干嘛啊,我直接说话告诉你不就行了。于是我想张嘴说两句,这时我才发现嘴里干涩,嗓子疼得要命,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我无奈,只好按照医生的问话用眨眼表示自己已经清醒了。
“行了,既然病人已经清醒,看样子已经没事了,一会儿把他送去做一个全身检查,我再开点药,剩下的就等着他慢慢康复吧。
闻听我已经没事了,那边早已摇摇欲坠的母亲顿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哇”地大声哭了出来。
检查的结果非常好,大夫看完诊断报告之后,很有把握地对我妈说:“病人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好,应该是没事了,为了保险起见,再观察几天,就差不多能出院了。”
大喜之下,我妈又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之后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如大夫所言,我身体恢复很快,没几天我从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不正常了。
我身上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大伤,只是左臂处挠骨处有一点轻微的骨裂,之所以这些天没有清醒,完全是身子被撞飞落到地上被震伤了脑部。
看见真的没事了,我妈放下了心,然后开始问我怎么会遇到车祸。我想了想,感觉自己要是随便扯个理由糊弄我妈,以我妈对我的了解,估计她也不会相信,再说我还有对陈师傅的承诺,即便是现在能瞒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于是就把我那晚误上鬼车后遇到的事跟她说了。
我妈这人平日里就比较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没等我说完,她就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儿地说我之所以大难不死肯定是神佛保佑,等我好了,一定要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多给老佛爷上几柱香。
见她这样,我告诉她,我之所以没有死,并不是什么神佛保佑,其实是被一只鬼给救了,接着我又跟她讲离魂后看到的情事。
不过很显然,我妈听了并没有表示相信,用她的话来说,我十有八九被陈师傅的鬼魂给糊弄了,理由很简单:一个新死的鬼,再厉害也不可能有救人的力量,之所以把我弄离魂去了他家,就是找借口让我帮他照顾自己家属。
从我妈这个角度考虑,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我想了一下,不放心地问我妈:“可是,要是陈师傅说的是真的怎么办?如果他见我食言,对我下手怎么办啊?”
我妈毫不在乎:“很简单,等你出院了,妈给你找个厉害的人看看不就完事了嘛!你也知道,妈以前接触的高人多了,就你这事,根本就不算事,人家闭着眼睛都能解决。”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你老人家,实在是你接触的那些人让我没法相信,我又不是没跟你一起去过那些大仙儿和大神儿家,我感觉他们还是忽悠人的可能性大些。”
“啪!”我妈照着我脑门就来了一巴掌,不满地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告诉你,老娘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我知道跟她老人家犟不出什么道理,于是转移话题:“妈,这几天你有没有看《油城晚报》,我想看看有没有陈师傅要弄死的那个女人的消息。”
我妈道:“这些天净担心你了,我哪有心思看报纸啊!对了隔壁病房的赵大姐好像天天买报纸看,我看看她有没有没扔的。”
说完,我妈就跑去了隔壁病房。
第九章 有人跳楼
没过多久,我妈还真拿着一张报纸回来了,我一惊,忙问道:“妈,是不是真有出事的?”
“出车祸的倒没有,只有一个女人跳楼的新闻,跳楼地点也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东风新城。不过我看到这女人身上也穿了一身貂,就拿回来给你看看。”说着,她就把那张报纸递了过来。
我接过报纸,马上就看到那张报纸上一角有个醒目的标题:《一女子跳楼重伤,疑患精神疾病》。下方有一张出事现场的照片,照片上地面一片狼藉,碎砖头,破烂垃圾堆得到处都是。一个身穿貂皮大衣的女人,肢体呈一个奇怪的角度趴在地上,虽然被貂皮大衣遮住看不清伤势,但是看她手脚的状态,估计这伤肯定轻不了。
这个伤者是脸朝下趴在那的,因为貂皮大衣都比较宽松,从照片上连这个女人的身材都看不出来,判断这人的身份就是一个笑话,正在我感觉有些失望的时候,照片上一个包包上的狐狸挂饰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挂饰我曾经看过,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和陈师傅附身的那个女人挎包上挂的那个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我说的那个?
愣了一下,我忙看新闻的内容,新闻篇幅不是很大,里面有用信息也不多,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个女人不知什么原因,自己爬上了一栋还没有完工的楼房,然后自己跳了下去。不过幸运的是,这女人身子着地时,因为同时用手脚做缓冲,虽然手脚重伤,但是躯体却没有大碍。当时记者赶到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没有失去意识,记者在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还一直听那个女人嘴里发出恐惧的大叫:别推我,别推我,我不想死,救命啊!有鬼要杀我!
报纸上当然是把这女人的话当成了疯言疯语,不过我看完这段内容,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寒意,这下我更加确定了,陈师傅果然下手了,新闻里的这个女人,就应该是他要报复的那个女人。
“儿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你说的那个?不会这么巧吧?”看到我的表情,我妈看来有点心虚了。
“要是我没有猜错,这照片里的女人就是我在离魂时看到的那个女人。”在心底感觉到寒意的同时,我心里也有点纳闷,当时听陈师傅的语气,已经把这个女人恨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就只让她受个重伤?
不过我心里虽然有疑问,我也没办法去打听,毕竟,我现在跟陈师傅已经是人鬼殊途,即便是跑到陈师傅的家,估计也无法跟他沟通了。
我正寻思呢,我妈突然用力推了我一下,我愕然看向她。就听她道:“你寻思啥呢?跟你说话你也不吱声?”
看来我刚才想事太入神了,没有注意她跟我说话。
“啥啊?”
“刚才我跟你说,如果这女人真是那个陈师傅弄的,那你先前说的他救过你的事就有几分可能了。要不这样,等你出院了,我找个人给你看看,要是你这回真是被那个陈师傅救了,咱们就去他家看看,感谢一下人家。”
“那到时怎么说啊?难道跟陈师傅的妻子说:你老公的鬼魂把我救了,我来感谢你?你说,人家得啥反应,不得把咱娘俩当精神病啊!”
“还真是那么回事!对了,要是人家真的救了你,你打算怎么办?照顾人家妻女,总不能没有理由吧?不是我说你啊,你看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去帮人家啊?”
“呃……”我无言以对。
不错,我妈说得对,我考虑的确实有点太简单了,先不说治疗陈师傅女儿要花多少钱,就是我一个月拼死拼活赚那仨瓜俩枣的,全给他们一家也不够啊!要知道,油城市的工人的工资待遇分两个阶层,一个属于管局,一个是市政,总体说,管局下属职工的工资是市政下属企业的两到三倍,而我所在的单位恰好是市政这个范围,所以我现在就是把赚的这点钱都给陈师傅一家,对她们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问题是我也不可能把赚的钱都给她们啊!日常生活,人情往来,没有一项是不花钱的,若扣除这些费用,即便我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能省出来的顶多也就是千头八百的的,这还是在我没算人情往来的情况下,如果一个月多遇到几个礼份子,恐怕我连这点钱都剩不下,我总不能拿我父母的那一点微薄工资去还债吧!
想到这些,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正犯愁呢,病房的门一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这女人我认识,她姓冯,是我隔壁病房一个病人的家属,这人比较好信儿,跟谁都是自来熟,即便是刚认识的人,她也能拉着人家聊上半天。
“哟,你娘俩儿这是聊什么呢?看你这小眉头皱的,是不是有啥烦心事啊,跟冯姨说说,我帮你参谋一下。”
“没啥,我就是看到和报纸上一个女人跳楼的新闻,感觉人活着挺脆的,正跟我妈聊闲天呢。”对这个人我说不上什么好感,但是也没什么太厌恶的情绪,反正她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要我出了院,估计再碰到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看看!是哪个女人啊?”冯姨这人本来就好信儿,闻言顿时精神大振,几步走到我身前,伸手把我手中的报纸接了过去,看了几眼后,有点显摆地道:“原来是这个事啊!还看啥报纸啊,你们问我不就行了!”
竟然还有了解内情的?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我忙热情地招呼她:“冯姨你赶紧坐,我给你倒杯水。”
我妈也热情地招呼她。
见我俩这态度,冯姨脸上现出一抹得色,她在我对面的陪护病床上坐好,这才道:“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清楚,但是新闻上的这个女人,我还真挺清楚的,你们不知道吧,这个女人跳楼的地方离咱这不远,她第一时间就送到咱这医院了,这些天一直在这治疗了,昨天才转走。”
“啥?这个我咋不知道?”
我非常意外,要说这几天我也算是恢复正常了,楼上楼下的我也转过几回,怎么从来都没听别人说过这事。
第十章 跳楼者诡异的状况
“我也是偶然间碰到的,告诉你们啊——”冯姨一副故作神秘的表情:“这个女人的事可不是报纸上说的那么简单,她呀,不是精神病发作,是不知道惹了哪路孤魂野鬼,人家报复她呢。”
听到这话,我忙看了我妈一眼,马上就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震惊。
“大妹子,你跟我说说,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妈往冯姨身边凑了凑。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们,前几天我出去给我们家那口子买熟食,刚到一楼门诊那,就看到几个大夫把一个担架从120急救车上抬下来,担架上一个女人手脚被固定着,瞪着眼睛,嘴里一直叨叨咕咕说着什么话,我看着好奇,就跟上去看个究竟。”
“结果我刚靠近那个女人附近,就听到她嘴里一直念叨‘我不想死’、‘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欺负你家人了’、‘以后我给你多烧点钱’、‘别跟着我了’这类的话。听着就让人全身发瘆,我以前见过这样的事,一寻思,就猜到那个女人肯定是以前看人家好欺负,没少欺负人,结果那家有人死了变成怨鬼来找她报仇了。”
听到这,我不得不佩服冯姨的想象力,这件事情竟然被蒙对了七七八八。
“更怪的事情还在后头呢!”看到我的神色,冯姨更来劲儿了。她手捧着一次性纸杯,喝了口里面的开水,然后接着道:“那个女人抬进急救中心后,在大夫给她进行复位治疗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大夫给她打的麻药根本就不起作用,先前麻醉师以为是药量不够,于是加大量计,还是不好使。没办法,大夫只能给她用别的方法麻醉,结果方法用了一溜十三遭,就没有一个有用的。要只是普通的骨折还好说,但是那个女人右腿的一截骨头都从肉里钻出来了,不马上手术,谁也不能保证伤者的生命安全。最后大夫也没招了,在取得伤者家人的同意下,就那么在没有任何减轻痛苦的情况下,就那么给伤者做的手术,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把那女人疼的,嗓子都嚎哑了!”
虽然真实的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光是听着冯姨的口述,想象着当时的场面,我还是感觉到自己头皮发麻,心脏不由自主地抽搐好几下。
“大妹子,还有对麻药没反应的人啊!我以前都没听说过。”我妈早就咧起了嘴,看她连着打了好几个激灵,我估计她受到的冲击比我还厉害。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也不知道是冯姨心理承受能力强大,还是跟别人说多了没了感觉,她倒是面不改色:“其实那个女人也不是没用过麻药,以前都是好使的,但是就这回不好使,原因不在麻药上,其实主要的原因是有什么冤魂怨鬼把药性给隔住了。”
这种说法我以前也听说过,有些人撞了邪后会出现诸事不顺、疾病缠身的情况,用东北民间的话来说就是得了外病,这种病最大的特点就z在家病得要生要死,但是到医院却什么病都查不出来,吃药也不起作用,但是遇到懂行的人,有的烧点纸钱,或者烧个替身什么的那人就会不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