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之剑
夜幕降临,夜丰颂府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宁静中。
在这个泰国的边境城市,电力系统十分简单而匮乏,只能满足大户人家的需求,普通民众,哪怕是中产阶级也是用不起的。更何况,电力保障能力极差,就像是郑安泰这样的行政长官,也得使用燃油发电机,防止经常性的停电。
坦帕森林到了夜晚格外安静,鸟归虫鸣,蛇蝎出没,却是一番美妙的森林之夜。
烛光酒吧,也算是森林的另类。因为这里的帕帮温泉,翡翠浴池,让人趋之若鹜,尤其是东方人,更是觉得在这里泡个温泉是帝王般的享受。
所以为了迎合华夏人的口味,老板特意在酒吧之外,设置了几个露天的小酒桌,招揽着客户。因为没有电,所有只能用古来的烛台来代替,点燃了拉住,还是十分有风味的。
烛光晚宴营造的一般是浪漫气氛,龙小庄和巴鲁两个高壮的男人坐在这里对饮,却是有些煞风景。两个家伙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说话舌头都打转了。
酒保已经是目瞪口呆,要知道泰国因为信佛的缘故,禁烟禁酒的法令十分严厉,所以这边一边以清淡的啤酒、米酒为主,为了迎合西方人,他们也会储存一些葡萄酒之类的。现在华夏人多了,老板也会备一些烈酒,但都不会太多。
龙小庄是什么人?来自华夏齐鲁大地,酒文化源远流长,那里的人喝酒,喝白酒都用三两三的玻璃酒杯,还有一口一杯连干三个的传统。喝啤酒,那只是用来醒酒的一种方式,仅此而已。
所以两人就将酒吧中的烈酒一扫而空。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留那么多养美人鱼吗?”
“宁伤身体,不伤感情,来,是兄弟的就干一个!”
随着龙小庄的酒次越说越多,不善言辞的巴鲁直接懵掉了,喝酒还有这么多道道,还可以说出这么多词来,哪怕他酒量不错,当酒保拿出珍藏的茅台的时候,这家伙也直接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嘿嘿!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龙小庄也醉了,拿着烛台当剑,在酒吧舞了起来。烛光微弱,但是任凭龙小庄如何舞动,那火焰依旧顽强地燃烧着,不时有蜡油飞起,站在白色的幕布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夏一凡和戴芳香泡完温泉,就跑去了烛光酒吧找龙小庄和巴鲁,正好看到这一幕。
戴芳香抓着夏一凡的手臂,好奇地问,“大壮怎么突然这样了?”
烛光下,龙小庄依旧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碎,看着像一个莽汉,但是舞动之间,却有着仙风道骨的感觉。
渐渐地,龙小庄的拉住越舞越快,火光在空中飞舞。在场的人都看呆了,因为那火光飞舞虽然很快,但是它的痕迹竟然在半空中停止,仿佛燃烧的焰火。
“这怎么可能?”酒保目瞪口呆。
夏一凡启动了量子密钥,将那些痕迹捕捉,很明显并非是蜡烛的火光在空中停滞,而是龙小庄的舞动痕迹竟然有种天然的奥妙,让那些火光似乎穿越了时空,停留在前几秒的空间中。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而是所有人都沉浸在龙小庄的剑舞之中,那痕迹划过每个人的脑海,引起了脑电波的活跃,将所有的痕迹全部捕捉到,然后在视网膜中组成一个人脸的痕迹,映入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群体性短暂失忆,这正是夏一凡本次来泰国研究的课题。
知行合一,是一个健康的灵魂应有的状态。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身临其境的事情经常发生。绘画、音乐、表演,不都是让人忘掉眼前的事情而专注与对方的表演。
高超的艺术,就是让人的精神产生共鸣,将观看者带入表演者所要表达的情感当中,以至于忘掉曾经的自己。
公孙大娘舞剑,也成就了张旭的草书。
龙小庄所舞的,正是相传公孙大娘的剑术,“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穿越了,灵魂穿越了!”夏一凡点点头,他能够看到,龙小庄舞动蜡烛的轨迹,正巧开启了一道道的量子空间,宛若打开一个个时空隧道,将逝去的景象通过时空隧道还原回来。
火光所组成的那幅画,正是龙小庄内心埋藏最深的景象。
“苏菲亚!”夏一凡喃喃地说。
“这就是小庄爱得刻骨铭心的苏菲亚?”戴芳香捂住了小嘴巴。她曾经听夏一凡说过,龙小庄在非洲有奇遇,很长时间难以打开心结的原因,正是心口堵着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跟那个法国女孩有着同一个名字,苏菲亚。
“好美!只是为何一半的脸为火光勾勒,另一半的脸却是暗色的痕迹!”
火光所组成的面容,脸部的五官却是有着绝对的黄金比例。精致的五官,让她看起来十分柔雅,微微翘起的嘴角作为优雅的微笑,给人一种脱尘的舒服感觉。
“因为那个女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容颜!”夏一凡喃喃地说。
在桌子隔断的那块幕布上,红色的蜡油同样组成了这样一幅绝美的图片,一阴一阳的线条,勾勒出苏菲亚那绝美的容颜,只是那双眼睛却黯淡无光。
龙小庄也许是累了,也许是醉了,或许是蜡烛燃烧殆尽的缘故,火光电石之间,他一个踉跄,蜡烛飞出,烛光打在幕布之上。
火光四起,那幕布瞬间燃气了熊熊烈火,将那绝美的脸庞烧成了灰烬。残存在空中的火光也消失,只留下袅袅的青烟,描绘着刚才的精彩。
“苏菲亚!”龙小庄张开嘴巴,似乎吐出了一口烟雾,那是曾经堵在他胸口多年的迷雾。
显然,经历了西藏净化,狼群搏斗,夏一凡和戴芳香的爱情刺激,在与巴鲁互殴发泄之后,龙小庄终于走出了自己的心理误区和迷茫。
“呼!”夏一凡长出一口气,他知道原来的那个龙小庄回来了,因为他能够从龙小庄的眼神中,发现曾经的狡黠和坚韧,但是在那青涩的眼神中,却隐藏着浓浓的杀机。
“出来吧!”龙小庄将手中的烛台对准了不远的阴暗处。
一个曼妙的身影带着无比的失落走来出来。哪怕是阴暗中,依旧能够分辨出那精致的五官和绝美的容颜,那扭动的腰肢更是撩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