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闻长安：“太上皇禅位给陛下的消息, 听说之后太上皇便微服出游了。”
  尹师缓缓抬起头。
  艾小岫差点一口饭菜喷出来。
  她忙将头压低, 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闻长安眼尖地瞥到她奇怪的动作。
  他心中狐疑更盛。
  闻长安继续试探道：“你们觉得太上皇如何？”
  艾小岫偷偷跟大白鹅老师交流：“卧槽, 这么猛的吗？公开处刑？”
  大白鹅：【学员放平心态，反正与你无关。】
  “但我可以吃瓜看戏啊。”
  艾小岫夹了一块菜瓜含进嘴里，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尹师。
  尹师现在已经完全吃不下去东西了, 他捏着乌木筷子，一下又一下戳着碗里的米粒。
  季伯兮盯着闻长安，“问这个做什么？他这个皇帝当的没什么大问题吧，我们追魂谷也没有收到买他命的单子。”
  艾小岫：“……”
  噗！
  她赶紧端起碗，用粥碗挡住自己的脸。
  闻长安嘴角微翘。
  抓到你了。
  尹师突然开口：“这么说，你们接过买其他雍国皇帝命的单子？”
  季伯兮耸肩，“我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自打我开始整理追魂谷的杀人单子的时候，是没有的。”
  尹师垂眸。
  闻长安：“你们难道不感到好奇吗？”
  “嗯？”
  饭桌上三人都偷偷竖起耳朵。
  闻长安一直密切关注着艾小岫，他缓缓道：“太上皇为何一直未立后呢？连妃嫔也没有，不给江山社稷留下子嗣，也算他皇帝当得失败吧？”
  “或者说，他难道没有办法临幸妃嫔？没法儿留下子嗣？”
  “噗——”
  “咳！”
  “哈哈——”
  艾小岫强忍住笑意，几乎把整张脸埋进了碗里。
  尹师垂着头，遮掩脸上的神情，握着筷子的手一点点收紧。
  季伯兮则肆无忌惮笑起来，“哦？闻家家主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闻长安含笑道：“没有，不过，我倒是有些猜测。”
  季伯兮意味深长笑道：“猜测？太上皇没有妃嫔，也没有子嗣，不是因为他沉迷修禅吗？”
  季伯兮随口道：“总不至于太上皇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娇娥吧？”
  闻长安一愣。
  季伯兮呆住了，“哎？你为什么这般反应？难道我猜对了？”
  艾小岫瞠目结舌。
  连大白鹅老师也忍不住道：【人类的脑袋总会令老师叹为观止，在老师以为那就是极限的时候，人类总会给老师惊喜。】
  艾小岫呆的都没法儿接梗了。
  她愣愣地注视着尹师。
  尹师手背因为用力而绷出青筋，青色的脉络在他冷白肤色下若隐若现。
  艾小岫摸了摸下巴。
  如果尹师真的是女扮男装的话……
  哇，那还真是神奇！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吧？毕竟《白莲大帝》这部小说的后面，她根本没看到。
  尹师真是忍耐不下去了。
  他抬起头，冷冰冰扫视着众人，“慎言！”
  闻长安和季伯兮死死注视着他，又有意无意地扫视了一眼艾小岫。
  季伯兮放下筷子，抱着胳膊，笑盈盈道：“哎？太上皇又不知道咱们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难道他跟太上皇有什么联系？还是说姑奶奶跟太上皇有什么联系，他是为了维护姑奶奶？
  闻长安清清淡淡道：“是啊，你急什么。”
  果然，姑奶奶跟太上皇有关！说不定他猜对了。
  尹师隐忍道：“宫内那么多伺候的太监，若太上皇是女扮男装怎么可能会不暴露？”
  “你们的说法简直匪夷所思，让人耳不忍闻。”
  闻长安转向艾小岫，“尊上怎么说？”
  一直默默看戏的艾小岫茫然地眨眨眼睛。
  “嗯，我不知道，或许这也是一种可能吧。”
  尹师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艾小岫朝他微微一笑，“嗯，你要说什么吗？”
  尹师叹了口气，撇开头，用后脑勺对着她。
  艾小岫心里乐开花，尹傲天应该从来没有如此无奈过吧？
  虽然这样不太好，但看尹傲天吃瘪，她好快乐啊。
  大白鹅：【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老师将对学员进行惩戒。】
  艾小岫：“哎，我说着玩的啊，我并没有感到快乐。”
  大白鹅：【那学员先把上扬的嘴角收起来。】
  艾小岫：“……”
  她咳嗽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季伯兮，“喏，这是可以解你们身上相思蕊的解药，你们先吃吃试试，如果有问题，再来找我，我再调整一下。”
  季伯兮微怔，“尊上一晚上就找到如何解毒方子了？”
  艾小岫急急忙忙往嘴里塞东西，毕竟等会儿她还要接受惩罚。
  她含糊道：“很简单的。”
  季伯兮心中震惊。
  如果相思蕊这么简单就能够解开的话，追魂谷内的凶手就不会一代代被控制成这般模样了。
  也许在他们眼中很困难的东西，在尊上眼中是轻而易举的。
  季伯兮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朝着艾小岫的方向郑重下跪行礼。
  “多谢尊上的大恩大德。”
  艾小岫捂着脸，已经债多不压身了。
  “起来吧，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毛病，为什么动不动就下跪？我也没有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举手之劳而已。”
  季伯兮抬起头，难言地注视着她。
  他眼中水光晃动，潋滟一片。
  艾小岫吃了一惊，“你不会还要哭吧？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你快起来，快起来！”
  季伯兮下意识抹了一把眼角，无奈道：“都说了我这是一激动就容易犯的毛病，不是想哭……”
  不，不是，他不是想要感谢她的嘛，怎么又跟她对着干起来了？
  季伯兮低声道：“我知晓尊上不慕名利，潇洒淡泊，尊上所作所为让我感激又佩服，我……我……”
  他心里埋藏了许多事情，身上也有许多秘密，按理说他不该信任任何人的，可对这样助人而不求回报的艾小岫，他心情激动异常，总想要回报些什么。
  艾小岫不等他说完就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什么也不用，嗯，你如果真的感激我，那就多给我些美……”
  季伯兮条件反射道：“美人是吗？我懂了。”
  艾小岫：“……”
  你懂什么你懂了啊，我要的明明是美食，不是美人啊，要美人做什么，能吃吗？
  大白鹅：【咦！学员真污。】
  艾小岫：咱们两个污的到底是谁啊！
  大白鹅神情严肃：【惩罚时间快要到。】
  艾小岫没时间反驳季伯兮的话，“你赶紧去解毒吧，我还有事。”
  说罢，她就匆匆起身，风风火火往外跑。
  这次，监督老师不知道又要怎么搞她了呢！
  艾小岫走的太快，同桌三人面面相觑。
  季伯兮叹了口气，真心实意道：“尊上大概不想见我为难，也不想要我的报答，这才急匆匆离开。”
  这样的人……世间大概唯有她了吧？
  闻长安镇定自若道：“你大概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