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前来刑司看审案的百姓人山人海,从刑司门口,一直往后排了十几米不止,车水马龙!
“宋元虽是朝廷命官,可他与人串通,蓄意谋杀,就不仅仅是摘去乌纱帽那般简单了……”
“月净云是太子殿下钦点的太子妃,宋元害的是月净云的生母,太子殿下亲自审案,着实再合适不过了,绝不会徇私舞弊!”
“别说话了,开始审案了!”
这一场大案,赵世南从中午开始,一直审到了天色落幕,才算结束。
二姨娘跪在刑司大堂内,听到了审判结果后,身子一晃,面色死灰一般,失魂落魄地倒在了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萝儿日后该怎么办呢?月家不再要她,她一个年轻女子,又习惯了锦衣玉食,前呼后应的日子,日后可怎么生活啊?
“月净云,你这个贱人,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刑司内传来了一阵二姨娘凄厉的悲鸣声,百姓们觉得甚是瘆人,忙转头离开了此处。
宫紫紫眸色清冷,扫了二姨娘和面色铁青的宋元一眼,便离开了此处,前往了月家。她推开白瑾瑜的房门后,便将白瑾瑜正在沐浴,她双眸微动,便将房门轻轻关上,道:“姑娘,审判结果出来了。”
白瑾瑜正在擦拭身子的手一顿,将白布放在了桶沿上,丹凤眸微眯:“什么结果。”
“二姨娘和宋元都是死刑,被判一个月后当街问斩,且宋元被革去了所有职位。一个姓刘的衙役,因为杀了客栈老板,也被判了死罪。当年宋元杀三姨娘,和他的师爷宋白也有关系,宋白被判了关押十年。”
宫紫紫话罢,白瑾瑜敛眉道:“这结果倒是公平。”
“姑娘要注意提防大夫人了。”
“十年前她暗中动了手脚,激的月净云刺了辰时一剑。后又派人杀了月净云之事,我还没有同她算账,她若是先出手,我也不会客气。”
“除了大夫人,姑娘怕还是得提防一人。”
“月依凝?”
“是,她不是良善之辈,我怕她为了报仇……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宫紫紫眸底掠过一抹警惕。
“我知道。”
白瑾瑜眸底掠过了一抹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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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月萝,昨日二姨娘被抓走,众人都同客栈离开后,客栈门口,便只剩下了月萝一人。
当时月家主带月萝出门,月萝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并没有刻意带银子,此刻她翻遍全身,也就只寻到了一块碎银子。
她在客栈门口足足坐了几个时辰,来往的百姓对她指指点点,都是在看笑话的,月萝却就像是死了一般,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捂住身上的伤口,踉跄地站起了身,去药馆买了一些药,又去买了些食物,四处打听,才寻到了宋元做官前所住之处。
此处坐落在一个村子里,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一圈树枝,围了一间半坍塌的茅屋,这儿得有十几年未住人了,到处都散发着一股子霉味,潮湿无比,不时有老鼠等物,从院内经过,甚是吓人。
月萝进到院子之后,便坐在了发黑的石桌上,将买来的食物吃了,另上了些药,将房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双眸发红地进到了茅草屋里。
茅草屋只有几平米大小,里面放了一张床,另一个桌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而且茅草屋有一半都塌了,入目所见,尽是稻草。
月萝习惯了锦衣玉食,如何能受得了住在这里?奈何她身上的银子,连住一晚客栈都不够,除了在这里歇息以外,她别无选择。
月萝望着这一切,想着月府的奢华,突然就笑出了声,泪水顺着红肿的脸颊流了下来,经过了伤口,或许是已经麻木了,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月净云,事情还没有完,哈哈哈哈哈!我会要你比我更惨的!”
接下来的时间,月萝就像一只阴暗的老鼠,在茅草屋内呆着,许久都未曾出来,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又感到肚子饿时,茅草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月萝面色一变,猛地抬起头,便看见了月依凝那张脸!
月依凝着了一身黑袍,黑袍裹住了她的全身,只露出了她一张精致的脸庞。
“是你……月依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嗤,咱们两个现在半斤八两,谁都别笑话谁!”
“我是该叫你月萝呢,还是宋罗呢?”
月依凝眸底透着一丝讥讽和傲色,她脚步一顿,站在了月萝的面前,垂下了眼帘,漫不经心地看起了自个儿的手指:“你想不想报仇啊?”
月萝眯起了双眸,警惕地朝她望着,不知月依凝又想要做什么。
“刚刚刑司的审判结果出来了,二姨娘和宋元被判了死罪,他们一死,你就真的成为孤女了,这一世……怕都要在这个破地方度过了,往后再嫁一个村夫……不对,你父母杀过人,就算是村夫,怕是也不会娶你。”
月依凝眸底透着冷嘲,似是在故意激起月萝的怒火一般。
“你究竟想怎么样?”
月萝咬牙道。
“我离开了月家之后,在外界漂泊无依,也寻不到人帮我,最后便回了月家,寻到了我母亲,我母亲同我说,她的祖上曾对凤凰城有恩,让我拿着这枚令牌去凤凰城,寻凤舞神女求助。”
月依凝说罢,眉眼间透着傲气,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梨花木牌。
木牌因为年代久远,看起来有些损坏,但依旧能看清,上面所刻的凤凰城三字。
“你想要我同你一起去凤凰城?”
“这倒是不必,我一人去便好,我母亲说,凤舞神女最喜用年轻女子的血敷脸,道这般能永驻青春,我去凤凰城,总得给神女带些见面礼罢?”
“你想要我的血?”
“不用太多,你身体内的一半便好。”
“你还是自己去报仇吧,我自会想别的办法。”
月萝面色越发冰沉。
一半的血?月依凝想要她的命么……
“我人都已经来了,难道还要我空着手回去?”
月依凝面上透着冷嘲,从腰间抽出了长剑,直朝月萝刺了过去!
月萝眸中带着警惕,忙从床上下来,便欲朝外面跑去!
月萝知道自己不是月依凝的对手,连和她动手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逃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野种,既然你不愿将血献出来,我也只能自己取了!”
月依凝狠戾一笑,一剑刺入了月萝的背上,鲜血顺着长剑,很快便淌了一地!
半刻钟后,月依凝便提着一个装满血的铁桶,从茅草屋内走了出来,月萝则面色死白,躺在了茅草屋内,没有了呼吸。
月依凝走出村子后,眉头微蹙,朝手中的铁桶望了过去:“不对,既然是神女,又为什么喜欢鲜血……”
这不是邪祟才会喜欢的么?
罢了,管这么多作甚?只要凤舞神女能帮她报仇,就算凤舞神女是鬼,她也会选择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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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瑾瑜一觉醒来时,月依凝已经来到凤凰城门口。
大夫人怕月依凝见不到凤舞神女,或者这件事再出什么岔子,便又起了其他心思,天色刚亮,她便披了黑色斗篷,悄悄地从月家门口离开了。
她缓缓地关上了后门,警惕地朝四周望了一眼,便朝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白瑾瑜醒来之后,丁煦羽给她熬了一碗粥,坐在了床前,将粥递给了白瑾瑜,白瑾瑜喝粥的时候,总觉得会出什么事,看起来甚是心事重重。
“怎的了?”
丁煦羽深邃的眸微动,握住了白瑾瑜的手腕。
感受到丁煦羽身上的温度,白瑾瑜这才好了一些。
“没事,狐狸在哪?”
白瑾瑜摇了摇头,又喝了几口粥,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狐狸原正在院内练剑,他听见白瑾瑜唤他,忙便将剑收了,朝白瑾瑜走了过来,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嫂子,怎么了?”
“你去大夫人院子看看,她是不是还在。”
“好。”
狐狸眸中透着一丝认真,便离开了此处,前去办事了。
半个时辰后,狐狸便来到了白瑾瑜身侧,蹙眉道:“她不在院子里,我绕着月府转了一圈,也没有寻到她,我听过路的丫鬟说,天色刚亮的时候,好像有一个人,从后门离开了,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大夫人。”
白瑾瑜清冷的眸微眯:“想不到她竟动作这么快……”
她离开月家,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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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年轻之时,在皇城内有一个相好,唤作诺言,直到现在,他们还保持着联络,大夫人知道,诺言在皇城内做着雇佣兵,名气极大,便想着去寻他帮忙。
大夫人到了诺言府中后,便跟着丫鬟一道,朝府内走了过去,见到了诺言本人。
“帮我一个忙。”
大夫人双眸泛红,直视诺言那双鹰般的双眸,语气中带着祈求。
诺言不是傻子,早就听说了月家的事,他长叹了口气,坐在了太师椅上,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说罢,要我如何帮。”
“你偷偷潜入皇宫,将净玉瓶偷出来,然后再……”
大夫人眸中带着警惕,朝四周望了一眼,凑近了诺言耳旁,低声言语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大夫人便悄悄地离开了此处,诺言也着了一身黑衣,身影一闪,不见了踪影。
见云,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给我回应,等这件事了了……我们便彻底断了联系吧,免得我心中还存在一丝期盼,痛苦一世。
当晚,空中又下起了酥酥麻麻的小雨,雨水逐渐变大,一脚踏进院子,整个脚踝都会被浸没。
因为雨大,狐狸今晚便没有出去练剑,白瑾瑜和丁煦羽,及狐狸宫紫紫四人,都在大堂内呆着。
大堂内燃了许多灯笼,将里面映的亮如白昼,狐狸半蹲在地上,将一个火炉引着,拿出了一把扇子,轻轻扇了起来,嘟囔道:“入了秋之后,天可真是越来越冷了,嫂子,咱们得备一些过冬的衣裳和被褥了……”
宫紫紫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温热的红茶,捧在了手中,双眸微动:“连着好几日都在下雨,这几日的天色可不好,明日得把院子里的雨水排走。”
宫紫紫话音刚落,院子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