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南,恕难从命

  他明知道自己已经婚配了,却还是这般戏弄自己,有意思么?
  既然他想玩,那她就陪他做一场戏。
  “殿下还是将玉如意给别人吧,小女命薄,配不上这如意。”
  “你配不上,谁又能配得上?”
  赵世南的声音很轻,他那双邪肆的眸中染了血丝,眸色甚是柔和认真。
  “恕难从命。”
  白瑾瑜说罢,便转过了头,要离开此处。
  宫紫紫忙从怀中拿出了帕子,走到了白瑾瑜身侧,将她衣襟上的茶水擦了干净,低声道:“姑娘,就这般走了,会不会太张扬了些?”
  “不张扬,挺好的。”
  她就这么离开,不出半个时辰,她拒婚的消息,定会在整个皇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赵世南既然想玩儿,她也正好借着这一场戏,将自己在皇城内的地位提高一些,就当自己陪他做这场戏的报酬了。
  白瑾瑜刚刚朝前走了两步,赵世南敛眉,声音低沉喑哑。
  “还是和从前一样,将我一个人抛在这里,对么?”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白瑾瑜能听得清。
  白瑾瑜脚步一顿,侧身朝他望了过去,眸色认真:“你该找一个女人了。”
  赵世南嗤笑了一声,眸色变得阴鸷了几分:“你若再说这样的话,便留在宫内别走了。”
  他的声音冰冷,透着威胁。
  的确,从白瑾瑜离开白家后,时隔三年第一次见赵世南时起,赵世南便不是什么好人了,他就算偶尔帮了白瑾瑜几次,也不代表他就善良了。
  白瑾瑜最不愿的,就是招惹上赵世南这种人,因为白瑾瑜知道,只要他想,便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没有一点底线。
  赵世南见白瑾瑜认真望了他一眼,转身便欲走,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攥住了白瑾瑜的手臂,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甚是苍白。
  “放手!”
  白瑾瑜压低了声音。
  “今晚到皇宫门口等我,我有事情要同你说,一个人来。”
  顿了顿,赵世南怕白瑾瑜不放心,轻声道:“我言而有信,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我相识这么多年,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晚上可以去寻你一趟,但太子妃的事,还是算了。”
  “大元皇后的位置,我会一直为你留着的,用不了多久,祭阳国便会改国号为大元。”
  赵世南眸底掠过一抹利芒,看起来野心勃勃,令人心生惧意。
  “你疯了,连炽阳大陆的国家都敢动!”
  “不止炽阳大陆,过不了多久,四周所有大陆都会成为大元的疆土,而你,是大元唯一的皇后,后宫内唯一的女人。”
  赵世南的声音冰冷,语气认真。
  白瑾瑜原以为赵世南得到了大元,也便罢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赵世南的野心竟这般大!
  疯子!
  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偏执的疯子!
  赵世南见白瑾瑜面色发白,快步离开了此处,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带有磁性的轻笑声,引得四周的女子一阵脸红心跳,她们低下了头,更不好意思看赵世南那张祸国的俊颜!
  因为赵世南和白瑾瑜说话的声音很轻,四周也没人听见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白瑾瑜离开之后,月依凝见白瑾瑜并未接受那玉如意,心脏砰砰直跳,直视赵世南的面庞,眸底带着一丝希求,希望赵世南能够将玉如意给她!
  然而,赵世南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又将她无视了!
  月依凝的脸庞瞬间僵了下来,因为这无疑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她根本比不上月净云……
  赵世南并未理会月依凝的情绪,而是坐在了皇撵之上,轻轻招了招手,太监们便轻轻拉上了黑色纱帘,抬着赵世南离开了此处。
  再往后,便轮上王爷和郡王们选妃了,月依凝此行是冲着太子妃之位来的,对郡王他们没有一点兴致,甚是未曾上前去看。
  她被气的浑身都在发颤,许久都未平复心中的情绪。
  “大小姐,太子妃之位还未定下呢,你切莫着急,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华儿话音刚落,月依凝便伸出了手,一巴掌朝她脸上扇了过去!
  “贱人!连你也敢笑话我!你这个庶出的卑贱之躯,也配接近我?”
  华儿惊呼一声,猛的倒在了地上,脸颊红肿,疼的落下了泪:“大小姐,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
  “依凝,你就别和这些庶出的东西计较了,省得自降身份,不过她说的也对,这太子妃之位的确还未定,你还有机……”
  粉衫女子走到月依凝身边,还未说完话,公公便一甩拂尘,高声道:“殿下有令,太子妃之位暂定月家三小姐月净云!一月后,皇家下聘,正式定亲!”
  太监说罢,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不可能!不可能!”
  月依凝瞳孔放大,情绪一时失控,猛的将面前的桌子掀翻,茶壶摔在地上,碎片刺破了她的手腕,任由鲜血流血,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她为了等这场大选,足足等了六年,她等了六年啊!
  她为了太子妃之位,为了日后能成为祭阳国的皇后,付出了这么多,可月净云呢?她付出什么了?凭什么她能得到太子妃之位!
  这不公平!
  月萝没有被选上太子妃,她心中自然不服,但她见月依凝连情绪都失了控,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
  她唇角噙着一丝浅笑,走到了月依凝身边,低声道:“大姐姐,你说这事奇不奇怪,大姐姐舞跳的那么好,太子殿下都未将姐姐放在眼里,可月净云连玉台都还未上,殿下却直接封了她太子妃……”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来看笑话吗?”
  月依凝双眸发红,冷冷地朝着月萝望着。
  “妹妹哪儿敢呢,只是……我总觉得月净云以前……似是同太子殿下认识,大姐姐觉得呢?”
  “月净云何德何能,有资格认识太子殿下!”
  “说的也是,那这件事便更奇怪了,难道是大姐姐无意中得罪了太子,太子才厌恶于大姐姐?大姐姐回府之后,可得好好反思反思,究竟是哪儿做的不好了。”
  月萝的声音阴阳怪气。
  “二妹妹,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月依凝嗤笑了一声,眉眼间染了高冷傲色。
  “我是没有资格,但这太子妃之位,月净云做不长,迟早会是我的。大姐姐最好别再争这个位置,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月萝眸底带着一丝杀意,凑近月依凝耳旁,低声说了这句话后,便转头离开了此处,眸色发狠。
  “二妹妹,距离结局还早,等到了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月依凝淡淡说罢,直视着月萝的背影,觉得月萝这个贱人,近来真是越发猖狂了!
  而对于白瑾瑜之事,月依凝左右想不明白,太子殿下究竟看中了她哪里,但既然想不明白,她也不再浪费时间去想,而是迅速想起了对策,想要将太子妃之位夺到手中!
  只要她成了太子妃,太子继位之后,她便是皇后,整个祭阳国最尊贵的女人,一世荣华!
  这个位置,她必须要争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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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瑾瑜离开了宫后,宫紫紫便听见四周的人,道太子已经下了旨,一月后会将聘礼抬到月家定亲!
  “姑娘,怎么办?”
  “他不过说说罢了,不会真正下聘的,别管他。”
  而且就算赵世南真的下聘,他要娶的也不过是月净云罢了,而真正的月净云已经死了,除非赵世南愿意寻道士招魂,办一场冥婚,否则这一场亲事,是绝对结不成的。
  宫紫紫清冷的眸微动,点了点头,便同白瑾瑜一道上了马车,去皇宫附近的客栈内,寻起了丁煦羽。
  他们到了客栈内之后,发现狐狸也在此处,而雅间内的饭菜,也都是温热的,白瑾瑜正在吃着饭,便听见隔壁的客人,正在议论着宫内之事!
  此时距离白瑾瑜出宫,不过一刻钟时间而已,而白瑾瑜拒婚之事,已经在皇城内闹得沸沸扬扬了,丁煦羽也早就听说了此事!
  “那月家的庶女,胆子可真是够大的,连太子殿下亲赐玉如意都敢拒绝!”
  “太子殿下分明有更好的人选,却选了月净云,真不知太子殿下看上她哪儿了,不过堂堂太子殿,竟看上了一个庶女,陛下没有意见吗?”
  “如今祭阳国一半大权,都掌握在太子殿下手中,陛下就算有意见,又能有何用?此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当心被官家知道了,再惹麻烦。别说话了,吃饭吧!”
  隔壁的客人说罢,便不再言语,隔壁发出了一阵碗碟碰撞的声响。
  “哥哥,幸好你今日没有入宫,否则这整个皇宫,都得被你和赵世南拆了。”
  狐狸眸底掠过一抹深意,垂眸喝了一口茶。
  就凭赵世南要纳嫂子为妃这件事,便触动了哥哥的逆鳞,他们不打起来便怪了。
  丁煦羽单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中拿着酒杯,轻轻晃了一晃,酒水映上了他那如画倒影。
  他冰冷的眸底掠过一抹杀意,语气慵懒:“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死心啊。”
  白瑾瑜吃了一口菜,淡淡道:“一个月后,皇家若真的要下聘,宫紫紫,狐狸,你们两人便堵着月家的大门,一个皇家的人,都不得放进来。”
  “姑娘放心,就凭月萝和月依凝两人在,亲事便不会成的,她们定会从中捣鬼。”
  宫紫紫说罢,白瑾瑜点头道:“说的不错。”
  赵世南并非是真正的祭阳国太子,迟早会出事,这太子妃之位,谁得了谁便会跟着遭殃,就让她们两人争罢。
  吃完了饭菜之后,已经是当日的下午了,他们便一道回了月府。
  月府的人早就知道,白瑾瑜被太子选中了,心中大惊的同时,也忙按照月家主的意思,在月家门口挂起了红绸,设宴大办了起来!
  月家主一改厌恶面色,在月家大门口迎接着白瑾瑜,而大夫人和二姨娘两人,则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各自在房内坐着,未曾到大门口来。
  月依凝和月萝两人,则冷着一张脸庞,先白瑾瑜一步回了府,尔后她们便各自回了各自的院中,守着自己的母亲,议论起了宫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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