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渊狱

  再说此时,丁煦羽同白瑾瑜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将白瑾瑜横抱在了怀中,将她放在了床上,躺在了白瑾瑜身上,侧着身子,朝白瑾瑜望了过去。
  “丫头……”
  丁煦羽伸出了手,将白瑾瑜脖子上的脂粉缓缓擦掉,另给白瑾瑜上了些伤药,眸底染了心疼。
  “嗯?”
  白瑾瑜的脖颈被他缓缓的抚着,一时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她一双眼睛微眯了起来,恍若一只慵懒的猫。
  “我已经将渊狱这几年发生的事,打听清楚了,你可是要听?”
  “你说,我在听着。”
  “如今渊狱掌权之人,换作白渊,你父亲多半是被困在渊狱最中心的位置,那处唤作生死地,巧的是……宝物也出现在生死地之内,过几日,怕是有不少人,都会前往生死地。”
  “生死地……呵,这般说来,到时候便是热闹了。”
  不知道能不能趁乱,将父亲给带出来。
  而后,丁煦羽又同白瑾瑜说了许多渊狱之事,一直等到天色将亮时,白瑾瑜才躺在丁煦羽的怀中,缓缓睡去。
  等解开身上的毒,她应当就能和煦羽一起,远离这些是非了。
  眨眼,便到了狐狸立后之日。
  黄昏之时,整个宫内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和红绸,就连太监的宫帽,都换作了红色,整个皇宫,包括整个北齐,都看不见一处白。
  整个北齐的百姓,都能够听到宫内络绎不绝的鞭炮声,及空中绽开的烟花,当晚九成的百姓都未入眠。
  “听闻皇后娘娘年龄尚幼,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罢了。”
  “不是都传闻陛下要立白大人为后吗?怎的到了了,这又变了?”
  “传言只是传言而已,你还真将其当成真的了?”
  莺灵当晚身着盛装,坐在十六人抬的大轿之上,按照祖宗传下的规矩,在北齐皇城内转了一圈后,便同狐狸一道去了祭坛之处,进行了祭天。
  繁复的婚礼一直到深夜,才真正举办完,规矩虽多,莺灵却丝毫不感到疲倦,那双似带着星星般的眸中,始终是含着笑的,耀眼夺目。
  狐狸在外招呼喝酒时,莺灵已经由宫女带领,到了狐狸的寝殿之内,坐在了绣了龙凤的红被褥上,候着狐狸过来。
  床的四周围了红绸子,整个大殿内称不上亮,倒也算不上暗,红蜡烛光时高时低,映在莺灵的脸庞上,面上的红晕透过精致的妆容,逐渐显露了出来。
  她藏在衣袖中的手相扣,心脏砰砰跳动的厉害。
  喜欢狐狸么?
  她是极喜欢的,同狐狸在一处,她一生应当会过的好,从今日开始,她便是狐狸的妻子,再也不会同他斗嘴了,她发誓。
  除非……他太过欠骂。
  因为莺灵年龄较小,在成婚之前,狐狸曾经同莺灵商量过,需得等到莺灵过了十七岁生辰之后,他才会同她圆房,否则怕对莺灵身体不好。
  莺灵虽是有些不大乐意,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此刻,狐狸已经在外面喝了半个时辰的酒,握着酒杯,将满朝文武都敬了一遍。
  而白瑾瑜则同丁煦羽坐在一起,正面上含笑聊着天,白瑾瑜不知同丁煦羽说了些什么,面上笑意渐深,便抱住了丁煦羽的腰,整个人倚在了他的身上,双眸微弯了起来。
  白瑾瑜也喝了几杯酒,此刻虽是未醉,脸颊却有些泛红了。
  狐狸脚步一顿,朝着白瑾瑜的方向望了过去,许久未曾转过眸子来。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直到半刻钟的时间后,白瑾瑜注意到了他,他才移开了眼神,朝着洞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狐狸。”
  白瑾瑜的声音突然从狐狸的身后传了过来,狐狸脚步一顿,眸底掠过了一抹微芒。
  他面上含了笑,望向白瑾瑜道:“怎的了,嫂子?”
  “我和煦羽昨晚去了庙宇,给你和莺灵求了护平安的锦囊,虽说不一定有什么功效,但就当讨个吉利,拿着。”
  白瑾瑜将浅紫色绣了鸳鸯的锦囊,从怀中拿了出来,朝着狐狸走了过去,放到了狐狸的手中。
  锦囊带着清幽的香味,真是好闻。
  狐狸同白瑾瑜道了声谢,借酒壮胆,突然似有什么话要同白瑾瑜说,却是犹豫着未曾说出口。
  白瑾瑜眉头微挑:“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娃娃亲……”
  狐狸憋了又憋,终于说出了口,他似是怕白瑾瑜听不大懂,又补充道:“日后……若你和哥哥生的孩子,和我跟莺灵的孩子性别恰巧相反,可能给他们定娃娃亲?”
  白瑾瑜不禁失笑,点头道:“自是可以,若是你愿意,先给他们定下亲,让他们自小相处,若是日后生了爱意,便顺理成章是一对,若日后并无爱意,再将亲事解了变好,也不可强求他们。”
  “嗯,我知道。”
  狐狸一身红衣,恍若初见,朝白瑾瑜绽开了一丝笑来,露出了一颗小虎牙,仍是少年模样,似未有丝毫改变。
  “快些去殿内吧,当心莺灵等着急了。”
  “嗯。”
  狐狸点了点头,便从桌子上面取了一盘鸡腿,端在了手中,便转过了身子,朝着大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狐狸倒是心细,知道莺灵今日还未吃东西,拿了鸡腿给她解馋。
  丁煦羽平日都是一身白衣,今日狐狸大喜,他难得穿了一身红,男子单手托着腮帮子,胳膊肘抵在桌面上,微眯起了双眸,朝着狐狸的背影望着,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本是不信那些流言蜚语的,但狐狸的确同瑾瑜走的太近了些,即使长嫂如母,有些事情,也需得避嫌。
  等到酒宴散了,白瑾瑜便同丁煦羽一起来到了房内。
  她坐在床上,倚门在了丁煦羽的怀中,微闭上了双眸,右手同丁煦羽的手十指相扣。
  “煦羽,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明日早晨,我们便去渊狱。”
  白瑾瑜丹凤眸微动,眸底掠过了一抹微芒。
  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好。”
  丁煦羽吻了吻白瑾瑜的额头,面上带着一丝深意。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亮,白瑾瑜便穿好了衣裳,同狐狸他们道了别,跟丁煦羽一起,坐在马车之上,前往渊狱的方向而去。
  渊狱离北齐的方向极远,马车足走了快十日的时间,才到了渊狱的大门口。
  渊狱之内尽是石山,不见一点青绿之色,石头发着红,缝隙里面似是夹杂了岩浆,温度极高,一眼望去,竟看不见渊狱的尽头。
  白瑾瑜还未下马车,便感到了一阵炎热难忍。
  丁煦羽拿了水壶,朝白瑾瑜递了过去,白瑾瑜将其接过,喝了些水后,便从马车上跳下,脱了外衣,朝着渊狱之内走了过去。
  丁煦羽走到了白瑾瑜的身侧,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此处是渊狱之内最冷的地方,越往渊狱中去,便越是炎热难忍,而生死地就在渊狱的最中央,那处还有一条岩浆在。
  你若是觉得难忍,便在此处等着我,我寻到了你父亲之后,便将她带出来。”
  丁煦羽的语气虽是淡漠,眸底却流露着心疼。
  白瑾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眸色坚定:“既是一起来的,便要一起进去。”
  白瑾瑜在前往渊狱时,总感觉四周有无数眼睛朝着她盯着,她正要朝四周望去,丁煦羽凑近她耳旁,淡淡道:“是在渊狱内把守的野兽,莫看……”
  这些野兽允许人进入渊狱,却不允许其出来,一旦有人妄图出来,他们便会发动攻击,将其撕裂成碎片,凶狠残暴。
  而且,在进入渊狱时,也不能朝他们多看,容易将它们激怒,他们再对人类发动攻击。
  白瑾瑜点了点头,打消了念头,目不斜视的朝前面走着,不再言语。
  进入这渊狱之中的人,不仅仅只有白瑾瑜两人,有许多人因缘巧合拿到了渊狱的地图,也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等到白瑾瑜和丁煦羽入了渊狱后,又有一对男女朝里面走了进去。
  “严华,这地上有脚印,看来……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来了。”
  女子着了一身紫衣,穿着简单,眉眼却微微上挑,显得有几分妩媚,搀扶住了腰。
  被他称为严华之人,正是风严华。
  风严华望了那脚印一眼,眸中掠过了一抹深意。
  嗤,这脚印……
  看起来倒是熟悉。
  白瑾瑜同丁煦羽来到渊狱后,处处都能看到衣衫褴褛的男女身影。
  他们被困在渊狱之内,数年不得出去,进来时所穿的衣衫,早就已经破烂了,因为食物在渊狱之内极为珍贵,若没有本事争夺食物,在渊狱只能饿死,许多人都瘦骨嶙峋,地上还有许多男女的尸首,骷髅更是遍布了满山。
  那些男女们懒洋洋的倚在石头上面,不时有人抬起头,笑着朝着白瑾瑜他们两人望了一眼。
  “哟,又有新人来了?”
  “我瞧他们身上未带枷锁,不像是犯人,该不会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吧?”
  “呵……谁知道呢,不过我可是闻见他们身上馒头的香味儿了,那可是上好的白面馒头,我好几年都没有吃过了。”
  一个长相俊美,右脸上增了一条刀疤的少年舔了舔薄唇,面上的笑意有些邪恶。
  “浮屠,你可别轻举妄动,那男人看起来实力不俗,小心自讨苦吃。”
  另一个男人好心提醒道。
  浮屠冷嗤了一声,右手轻点地面,便站起了身,身影一闪,挡在了白瑾瑜的面前!
  浮屠是方圆千里内最能打的,没几个人敢招惹于她,白瑾瑜此番经过他的地盘,他自然是要雁过拔毛!
  浮屠双手环胸,微歪着头,满目邪肆,朝着白瑾瑜的脸庞望着:“生的不错,小爷心软,向来不杀美人,将包裹留下,留你一条命,滚吧。”
  白瑾瑜朝丁煦羽望了一眼,丁煦羽明了她的意思,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朝后退了两步。
  白瑾瑜瞬间抽出了赤风剑,一剑朝着浮屠刺了过去!
  丁煦羽一招便能解决得了浮屠,他往后退去,不过是想要白瑾瑜练手罢了。
  浮屠眸中掠过一抹冷嘲:“不过天阶武尊而已,敢和小爷打?你这女人倒是好大的胆子!”
  浮屠从腰间抽出了长鞭,倏忽朝白瑾瑜抽了过去!
  其他男女们在此处躺的无聊,不少人都站起了身子,凑在了四周瞧起了热闹。
  “浮屠,你不是说你从不打女人吗?”
  “嘿,这女人有点本事,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难道她打浮屠,浮屠还不能还手不成?”
  “我瞧同这女人一道来的男人,他倒是个高手,他若是出手,浮屠难挨的过几招。”
  “小心浮屠听见,一会再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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