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

  若真的是这样,老天爷真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个哥哥,她死也不愿意认!
  风严华见白瑾瑜的面色发白,好笑道:“怎的?你见过手臂上有莲花胎记之人?”
  白瑾瑜不想回答风严华的话,只是垂下了眼帘,朝着自己的手腕望了过去,淡淡道:“你弄疼我了……”
  风严华微微挑眉,紫眸中掠过了一抹微茫:“想让我放开?”
  “你的力气太大,若是再握下去,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风严华一笑,他凑近白瑾瑜耳旁,暗紫色的发倾斜了白瑾瑜一身:“放心,若是废了……我再帮你医好。”
  他虽不会伤她,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她离开。
  既是容玖的女儿,又怎能再回到宫楚河身边?他自会代玖儿养着她,帮她寻一个比宫楚河好千万倍的男人。
  不过……一想到这小丫头也是元浩的女儿,他总会忍不住,想要了她的命。
  风严华望向白瑾瑜的眸纠结复杂,许久后,他暗紫眸的眸微沉,一字一句道:“还有,你不必再去寻元浩了,你身上的毒,我想办法给你解开,自今日起,我便是你义父了。”
  玖儿的女儿,唤玖儿母亲,唤自己父亲,呵,不错,他很喜欢……
  白瑾瑜的眸色微冷:“义父?你不过比我大十岁罢了,不怕折寿么?”
  等他给自己解毒?此物除了父亲之外无解,要解也困难重重,她才不在他这里等死。
  风严华喉咙中发出了一阵轻笑:“折寿?”
  他直视白瑾瑜的双眸,紫眸中含着邪气:“我还真不怕这个,只要能同玖儿多上些关联,莫说是折寿,就算是丢了这条命,我也是不惧的。”
  “你疯魔了。”
  白瑾瑜望着风严华,觉得他太过偏执了。
  母亲都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他怎的还执迷不悟?
  不过风严华如何想过的,白瑾瑜倒是懒得管。
  “唤我。”
  风严华眸中掠过了一丝冷戾,声音寒了几分。
  “你毁了我一条白绫,一把匕首,还妄想我唤你义父,你觉得可能吗?”
  “呵……不过是日月石打造的武器罢了,有这般珍贵么?”
  “既然不珍贵,你便赔我两样一模一样的,我们再商量唤你作义父的事。”
  “行。”
  风严华笑着点了点头,点了白瑾瑜的穴道,盯了白瑾瑜一会儿,确定她乖巧之后,才起身去几米外的石桌上拿东西。
  白瑾瑜趁着这一刻,疯狂的用内力冲击起了穴道,几乎丢了半条命,才勉强将穴道冲开。
  白瑾瑜小心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站起了身子,身影一闪,迅速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风严华手中的动作一顿,暗紫色的眸中染着冷意。
  贱人。
  白瑾瑜将内力凝聚在右手之中,一掌朝着石墙袭击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石墙骤然碎裂,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袭白瑾瑜的鼻翼!
  入目所见,莺灵的双手双脚被束着,浑身鞭痕和剑伤,正浑身是血的在地上躺着,奄奄一息。
  白瑾瑜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风严华这个混账,连孩子也下得了手,如此心狠手辣之徒,难怪母亲不喜欢他!
  白瑾瑜身影一闪,便到了莺灵的身侧,将莺灵抱在了怀中,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跑上几米,风严华便单手负后,眸底杀气浓重,站在了白瑾瑜的面前。
  “贱人!”
  和你母亲一样,全都是贱人,没有一人肯留在他身边!
  莺灵此刻昏迷的很沉,即使白瑾瑜的动静大,她却一点醒来的征兆都没有,若非她还有呼吸,白瑾瑜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风严华,你看你身后……是我母亲来了。”
  白瑾瑜的面色突然凝重了几分。
  风严华只是冷嗤了一声,完全不相信白瑾瑜的话。
  他身后便是出口,这丫头想要诈他,趁机逃走。
  然而下一秒,白瑾瑜的话,却令风严华变了神色。
  “我母亲外面穿了月白色大袖衫,里面是浅蓝色诃子裙……腰间是珍珠编制的束带,只是她今日未曾挽发,风严华,你看,我母亲在对着你笑呢。”
  白瑾瑜仿佛真的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一般,朝风严华身后指着,眸色也有些发红。
  风严华:“……”
  她去世的时候,穿的就是这样的衣裳,因为她是早上离开的,便未来得及束发,玖儿临死前的模样,这贱人不可能知晓,难道真的是……
  风严华衣袖中的手攥的咔咔响,眸色泛红,猛地转过了头,朝着身后望了过去!
  然而,他身后只有凌冽的风声,除此以外,他什么都未曾看见。
  就在这时,一张放在桌面上的画像,突然被风吹动,落在了风严华的脚下。
  那张画像上面所绘,便是容玖临死前的模样,能够清楚地看到容玖的穿着,是风严华几年前所绘,若非被风吹出来,他都快忘了这张画像。
  显然,是白瑾瑜看到了这张画像之后,借此诓他。
  风严华本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儿,刚刚受了白瑾瑜的糊弄,完全是因为容玖。此等奇耻大辱,他定会让那贱丫头付出代价!
  风严华薄唇勾起一丝笑来,冰寒彻骨,却是左右不见白瑾瑜的踪影。
  这山洞不算小,若真的藏了一个人,短时间内,着实不容易寻到。
  风严华不刻意去寻白瑾瑜,也不见慌,只淡淡地坐在了石塌上,倒了一杯热茶,静下心来饮了一口:“这山洞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出口在我身后,还有一个出口,便在上面,你若是能运起轻功,到达几百米高的高空,倒是能出的去。”
  白瑾瑜怀中抱着莺灵,躲在不远处的大石后面,眸色发冷。
  上面的出口,怕是就连风严华也出不去罢?
  “你若现在出来,唤我一声义父,今日你欺骗我的事,我不同你计较,还帮你医好那小丫头的伤。若是待会儿我兴致来了,将你捉了出来,那小丫头的命便别想要了,还有……”
  风严华垂眸望了一眼骨节分明的手,眯起了眸,一字一句道:“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
  风严华如今只是猫捉老鼠一般,在逗弄白瑾瑜罢了,他若真的想找,又怎会找不到白瑾瑜?
  这时,莺灵眉头微蹙,似是难忍疼痛,快醒了过来,白瑾瑜生怕她发出动静来,忙点了她的昏睡穴!
  白瑾瑜就这般同风严华僵持了有半日时间,风严华没有兴致再同她胡闹,便站起了身子,要在山洞内寻白瑾瑜。
  白瑾瑜趁风严华不在洞口,运起了轻功,立即朝着洞门口而去,转瞬不见了踪影!
  外面天色已黑,山洞外面乃是大山,树木青葱,月色苍白映上地面,白瑾瑜怀中抱着莺灵,一刻都不敢耽搁,她只顾一直往山中跑,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
  白瑾瑜能够察觉的到,身后有人在追,等到了一处沼泽地旁,她便将莺灵小心放在了草丛中,自己猛地跃入了沼泽之内,在污泥之中紧闭着双眼,屏住了呼吸!
  风严华身影一闪,来到了沼泽地旁边,单手负后,朝四周望了一眼,笑着道:“丫头,出来,义父将北漠园送你。”
  “好,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定会让你在我的手下,生不如死!”
  “你身上的毒,若是再不解开,便真的会危及生命了,不过唤我一声义父而已,嗤……很难么?”
  风严华软硬兼施,在此处说了许多话,等到白瑾瑜口鼻中再无一点空气,差点便溺死在了沼泽之中,风严华才转头离开。
  白瑾瑜忙将头从沼泽地内探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泥污。
  她看了四周一眼,确定风严华未在此处后,便从沼泽内爬了出来,抱着莺灵离开了此处。
  白瑾瑜一路往前走,确定风严华没有再追过来时,她便在山中遇到了一处小溪之中,洗干净了身上的泥土,另寻了些药草,给莺灵敷了上去。
  她身上原带了一瓶伤药的,奈何在落到山洞内时,全都摔碎了,如今也只能摘些药草,先给莺灵用了。
  敷药过后,白瑾瑜便解开了莺灵的昏睡穴,奈何等她到了皇宫之后,莺灵还未曾醒过来。
  狐狸原正准备出宫一趟,他刚刚出了大殿的门,便看见白瑾瑜抱着莺灵一起,正在朝他走来,他面色大变,忙走到了白瑾瑜身边,将莺灵抱在了怀中,带他们一起去了寝殿!
  “来人,宣太医!”
  狐狸的声音有些慌乱,他一边说着,一边地将怀中的伤药打开,敷在了莺灵身上!
  这一夜,所有太医都在狐狸的寝宫内忙了起来,宫女太监听闻到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一个个也没能睡的安稳,整个宫内无眠。
  宫女们推开了窗,望着太医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心中甚是不解。
  “今晚是出了什么事了?”
  “听说……好像是白大人受伤了。”
  “陛下果真是在乎白大人。”
  “岂止是在乎,黄莺儿不过说了一句白大人的坏话罢了,便被废了官衔,赶出了宫,我看这位白大人,过不了多久,便是皇后了,你们可得长点眼色,多讨好着些,莫要得罪了。”
  ——————
  寝殿内,白瑾瑜坐在床尾,朝着昏迷中的莺灵望着,眉头蹙的紧了一些。
  此刻,太医们已经给莺灵包扎好了伤口,数个太医忙里忙外,奈何莺灵还未见醒来的迹象。
  太医给莺灵把了脉,长叹了口气:“陛下,这孩子伤势太重了,又失血过多,老臣该做的都做了,她能不能醒来,便是看造化了!”
  太医说罢,便跪在了地上,房内房外所有太医,也都惨白着脸庞,朝地上跪了过去,生怕惹的狐狸怪罪。
  狐狸一身红衣着身,站在白瑾瑜的身侧,面色惨白如纸。
  他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稳住了神,淡淡道:“都下去吧。”
  莺灵身上的伤,着实是过重了。
  他不会平白无故将气撒在太医身上。
  “谢陛下。”
  太医朝狐狸行了一礼,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便转头离开了此处。
  狐狸步履踉跄,朝着莺灵走近了几步,半蹲下了身子,攥紧了莺灵的手。
  他只望着莺灵的那张脸庞,伸出手来,轻抚着她鬓角的发,久久未发一言。
  都怪我……全都怪我……
  对不起。
  你若是能醒来,莺灵……我拿命还你。
  白瑾瑜坐在狐狸身后,垂下了眼帘,简略的将风严华的事,同狐狸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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