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算计了!

  黄莺儿望着大太监手中的圣旨,微抬了下巴,眸色微沉:“这圣旨是给阿蛮的,还是给这个贱人的?”
  黄莺儿身后的宫女一怔,下意识道:“白大人刚刚立了功,帮陛下寻到了长公主叛国的证据,多半是给白大人的。”
  宫女是新来的,完全不知黄莺儿和白瑾瑜间的恩怨,这时候如实说罢了,谁知她的那句白大人,却是惹怒了黄莺儿。
  黄莺儿眸色发狠,伸出了手,一巴掌扇在了宫女脸上,故意抬高了音量,想要让白瑾瑜听见!
  “她不过一个五品女官,也配称作大人?”
  黄莺儿的声音很是阴阳怪气。
  宫女忙捂着发肿的脸,跪在了地上,眸色发红,不敢言语一句。
  阿蛮也是五品女官,黄莺儿这一句话,无疑也得罪了阿蛮,阿蛮进宫的时间久,在宫内势力稳固,即使黄莺儿是县主之尊,也得罪不起。
  黄莺儿见阿蛮的神色有些发冷,顿时有些后悔说这句话了,但黄莺儿心高气傲,说出口的话,既不会挽回,也不会去补救。
  白瑾瑜淡淡望了黄莺儿一眼,眸色冷了几分。
  大太监朝白瑾瑜讨好一笑,便打开了圣旨,低头念了起来。
  圣旨上面,按照惯例,先是一番对白瑾瑜的歌颂夸赞,尔后才是重点。
  狐狸封了白瑾瑜为正二品女官,掌管监天殿等五大殿,黄莺儿也在白瑾瑜的管辖范围内。
  “大人,快接圣旨罢。咱们这宫内,还是第一次有二品往上的女官呢。”
  大太监笑的讨好,将圣旨朝白瑾瑜递了过去。
  白瑾瑜眸底掠过一抹微茫,将圣旨接到了手中。
  她望着黄莺儿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庞,和阿蛮微微震惊的神色,哭笑不得。
  她又不常在北齐呆着,狐狸封她的官作甚?一封还是二品,倒让她成了众矢之的了。
  “陛下原是要封您正一品的,后来大臣们觉得不妥,他才改为了二品,您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那可真是无人能比得上啊。”
  大太监说罢,又笑着补充道:“就算是当初皇后娘娘得宠时,也比不上您的一根指头。”
  大太监一脸谄媚,语气间也增了一丝暖味。
  如今宫内大半宫人,都将白瑾瑜当做了未来的皇后人选,都赶着趟儿想要来巴结她呢。
  白瑾瑜:“……”
  她自是听懂了大太监的意思,一时无语,她将圣旨折好,放在了怀中,转头便准备离开。
  黄莺儿心中爱慕狐狸已久,见大太监将白瑾瑜同皇后比,顿时红了一双眼,颇阴阳怪气:“二品女官又能如何?又岂能跟皇后相提并论?上界可就只有北齐一个国家,堂堂北齐的皇后,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得的,我看某些人啊,还是别做青天白梦了!”
  阿蛮虽不喜黄莺儿,但也不见得多喜欢白瑾瑜,也只是淡淡地在一旁站着,未曾出言为白瑾瑜说话,只坐山观虎斗。
  但白瑾瑜未曾同黄莺儿斗起来,只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麻烦,你若再多说一句,我要你的命。”
  说罢,白瑾瑜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垂下了眼帘,轻抚了一抚。
  白瑾瑜向来不会为黄莺儿这等小角色动怒的。
  黄莺儿真的不配。
  黄莺儿被气的面色发白,她忍了又忍,才没有发出声来,等到白瑾瑜离开后,她眸色发狠,一脚朝着花盆踢了过去!
  “这个贱人,她还真的将自己当做皇后了!呵,就凭她也……”
  黄莺儿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刚刚被路过的狐狸,看了个正着。
  黄莺儿觉察到不对,一抬起头,才察觉到是陛下来了,她心中一喜,忙跪在了地上!
  “臣……”
  她话还未说罢,狐狸便淡淡道:“你对二品女官不敬,半柱香之内,收拾东西离开皇宫。还有……
  自今日起,你再不是女官,这县主之位,还是让给你妹妹罢。”
  这女人敢对她不敬,他能留她一条命,已是天大的慈悲了。
  黄莺儿心中一怔,还以为狐狸是在开玩笑,可狐狸见她不动,便直接唤来侍卫,将黄莺儿给拉走了!
  黄莺儿这才反应了过来,面色涨红,声嘶力竭的大叫了起来:“陛下,那贱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她不过是……唔唔……”
  侍卫拿出了一团白布,堵住了黄莺儿的嘴巴!
  若是白瑾瑜在这,见狐狸行事这般任性,一定会告诉狐狸,皇帝不是这般当的。
  但白瑾瑜于狐狸来说甚是重要,狐狸完全可以为了白瑾瑜或是莺灵,丢下这个帝位。
  他如今虽成熟稳重了几分,但天性使然,他是不喜欢做皇帝的,但若不坐在这个位置,便会丢了性命。
  没有任何选择。
  北漠园位于皇宫不远处,地界极大,足足有半个皇宫大小,雕梁玉砌,大小戏台子极多,不时有戏子咿呀唱曲,加上风景如画,仿佛置身仙境。
  守门人原正在指导一个戏子画戏妆,他见白瑾瑜等人自马车上下来,举止不俗,忙站起了身子,笑着道:“姑娘,你们来此处,可是要听曲儿的?”
  阿蛮如今出了宫,已经换下了宫装,单着了简单的蓝衣。
  她一笑道:“我要见你们班主,他如今可在?”
  “班主如今正在房内午睡,不知诸位有何事见他?”
  “我家老爷过寿,想请北漠园走一趟,价格没有问题。”
  “姑娘,我们北漠园的规矩,想必你是知道的,百姓可以不花一分钱,免费在戏园子里听戏,但我们是不会到别处唱戏的。至于银子……开这戏园子,只是我们班主的爱好罢了。”
  守门人朝着北漠园内指了一指,语气甚是精明客气,他说罢,叹了口气道:“让姑娘失望了,我只是一个守门的,只能实话实说,也无法帮到姑娘。”
  白瑾瑜淡淡一笑:“你只需带我们去见班主便可,其他的,便不用你操心了。”
  “班主有规矩,只需一人进,你们……”
  守门人望着阿蛮和白瑾瑜,及阿蛮身后的几个宫女,颇有些纠结。
  阿蛮转头望了白瑾瑜一眼,恭敬道:“大人,你去罢,我在外面等着你。”
  她说罢,又笑着道:“我今日身体不适,怕惹得班主不悦。”
  阿蛮并未说谎,她今日来了月例,刚刚还好,特别是这一阵,肚腹甚是疼痛,万一谈事的时候,突然想去如厕,怕是会得罪人。
  白瑾瑜懂得阿蛮的意思,她点了点头,便跟着守门人一起,朝着戏园子内走了进去,阿蛮则跟在了白瑾瑜身后,坐在了客房之内,等候着白瑾瑜出来。
  守门人的步子,慢慢地变得有些慢,目光闪烁,似是在暗示着什么,白瑾瑜又怎会不知他的意思?
  她给了守门人一些银子后,守门人满意一笑,便加快了些速度,不时便带着白瑾瑜到了书房门口:“班主睡醒了之后,便会出门来的,姑娘不必着急,慢慢等着便是,切不可打扰于班主。”
  白瑾瑜点了点头,眸色清冷:“好,我知晓了。”
  守门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此处,继续去守门了。
  此处甚为偏僻,除了风吹落叶箫箫声外,再不见别的声音,更是没有一个人在,是个修炼内力的好地方。
  白瑾瑜就这般一动不动,站在书房内等了半个时辰。
  她并非只是单纯的站在这儿,从白瑾瑜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修炼内力,如今更是到达了入定状态。
  若非书房的门开了,白瑾瑜定不会从这种状态中出来。
  很快,便从书房内走出了一个紫衣男子。
  男子鬓发披散在肩,柔软如瀑,乃是暗紫色的发,却又不显得突兀,他生了一副倾世面容,却连眼睛都是暗紫色的,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紫的浓郁。
  他身上的尊贵之气极重,气势甚强,令人忍不住俯跪在他的脚下,着实不敢直视。
  “姑娘好耐心,足等了本座半个时辰。”
  男人薄唇噙着浅笑,一看便是个雅致的人儿,身上却透着危险气息。
  他的身高甚高,白瑾瑜在他的映衬下,倒甚是娇小。
  她怔了一怔,多望了男子一眼。
  紫发紫眸……
  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头发的颜色可以染,但眼睛呢?
  男子似是察觉到了白瑾瑜在望他的眼睛,一时失笑:“我父亲是紫眸,我生来便是紫发紫眸,这……并非是染的。”
  白瑾瑜菱唇微抿:“还是第一次见到,未免吃惊了些,公子莫怪。公子可是北漠园的班主?”
  男子点了点头,望向白瑾瑜的眸微深了一些,淡淡一笑:“是我,敢问姑娘名讳。”
  “白瑾瑜,公子呢?”
  男子的眸色一动,掠过了一抹讶然,那丝讶然却很快被笑意取代,那丝笑却令人不寒而粟。
  白瑾瑜双眸微眯,突然觉得他有些奇怪,说不上的危险,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男子眸中笑意不减,单手负后,瞳孔紫的浓郁:“风严华,我的名字。”
  “原来是风公子,我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白姑娘尽管讲便是。”
  白瑾瑜见风严华似是个好说话的,便将自己过来的目的,同他说了一遍。
  风严华紫眸微眯,笑道:“我北漠园虽有自己的规矩,但也有例外,白姑娘颇合我的脾性,我便帮姑娘一次。”
  “敢问要多少银子?”
  “不用银子,只需白姑娘帮我一个忙便好,我有一个七连环,一直解不开,姑娘想必是个心灵聪慧的,可能来书房内看一看?”
  “可以。”
  “姑娘请。”
  风严华微弯了腰,颇为彬彬有礼,眸底掠过了一抹华光。
  白瑾瑜点了点头,便跟在风严华身后,同他一起入了书房。
  白瑾瑜向来是个警惕之人,她的衣袖之中,一直紧攥着匕首,未有一刻松懈。
  白瑾瑜再三确定,自己从未见过风严华,也从未惹过他后,才敢同他单独入书房。
  “风公子,七连环在何处?”
  白瑾瑜站在了书桌旁边,四下望了去。
  风严华从书架上将七连环拿了下来,递到了白瑾瑜手中,淡淡一笑:“在这儿,麻烦白姑娘了。”
  在白瑾瑜去解七连环之际,风严华将手缓缓抚在了墙上,紫眸邪肆了几分。
  白瑾瑜。
  宫楚河的女人么?
  没想到他今日有了兴致,来了北漠园一趟,竟遇见了她。
  既是白白送上门来的,那他便……不客气了。
  就在白瑾瑜解开七连环的那一刻,风严华也摁动了开关,白瑾瑜脚下缺了一块地板,她只觉脚下一空,便朝下跌了下来!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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