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利用了!
白瑾瑜边往前走,边诧异地朝蓝夜望着。
蓝夜薄唇微抿,想了一想道:“是巫蛊城外面的一个塔楼,以前是巫师研究秘药的地方,后来他们全都被杀了,死因不明……再往后,这鸣血塔便再也没有人去了。”
蓝夜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发白,神情甚是不对劲。
他沉默了几秒,又道:“我母亲……也是众多巫师中的一个,当晚也死在了鸣血塔,我想……姐姐去鸣血塔,应当是要去祭拜母亲。”
白瑾瑜听了蓝夜的话,眸底掠过了一抹深意。
祭拜母亲?
怕是绝不像蓝夜想的这般简单。
——————
鸣血塔只是一个普通的塔楼,共有七层,因为常年屹立在大山之中,年久失修,如今很是破旧,蜘蛛网遍布,处处散发着霉味,再不见昔日的繁荣景象。
白瑾瑜一行人站在鸣血塔外,狂风肆虐间,鸣血塔内被吹出了呜呜声,似是有人在哭泣一般。
这时,白瑾瑜听到了鸣血塔内,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众人也听到了这声音,正打算上前去,白瑾瑜闭上眼睛,细细听着,却突然发现……这声音不对,似是两个人在走动!
若说蓝洁儿在鸣血塔内,那另外一个人……又是谁?
是郑钰吗?
白瑾瑜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莫要轻举妄动,便独自一人,缓缓地朝鸣血塔走了过去,站在了窗外,透过窗户的缝隙,眯起双眸,朝内部望了过去。
从白瑾瑜的方向,隐约可以看见,有一个身着锦服的男子,正和一个女子说话。
是郑钰和蓝洁儿!
蓝洁儿和宋国果然有勾结!
白瑾瑜的眸色一冷,继续听了起来。
“你母亲的死,本殿下已经帮你调查清楚了,东西带来了么?”
郑钰的声音有些发冷。
“带来了,有这样东西,不愁扳倒大明,我保证,一日之内,大明所有百姓都会死!包括有大明皇室血脉之人!”
“会波及宋国么?”
“不会,只会大明有用。你先告诉我我母亲的死因,我将东西给你。”
“嗤……你倒是会讨价还价。”
他们说话时,白瑾瑜眯起双眸,透过了窗户,望见蓝洁儿手中有一包粉末。
大长老的内力极高,虽站的远,也听清了里面的对话。
他双目圆瞪,被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混账!蓝洁儿这个混账东西,居然要宋国人帮忙寻族长夫人的死因!
怪他……怪他这么多年以来,念她年幼,一直没有将此事的真相告诉她,害的她又被宋国人利用!
白瑾瑜见大长老情绪不对,便知大长老多半知道些什么。
她双眸一动,任由大长老朝着鸣血塔走了过去,未曾阻拦于他。
大长老猛地踢开了鸣血塔的大门,颤抖着手,猛地朝郑钰指了过去!
“郑钰,你这个……你这个混账!”
郑钰单手负后,狐狸眸微眯了起来,嗤笑出声,一掌打在了蓝洁儿的肩头,趁蓝洁儿吃疼,便将蓝洁儿手中的那包粉末夺到了手中。
郑钰朝着白瑾瑜眨了眨眼睛,轻笑了一声,身影一闪,便不知去了何处!
大长老颤抖着手,直指蓝洁儿,被她气的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洁儿,你母亲……你母亲就是被宋国的人杀的,你如今又遭了宋国人的利用,帮他完成了血咒,你……你……”
蓝洁儿一怔,那张妖媚的脸庞,瞬间化作了惨白。
她怔怔地朝大长老望着,咬牙道:“大……大长老,您在说些什么?”
“我说你母亲是被宋国人杀的!当初鸣血塔内的所有巫师,都是宋国人杀的!宋国人和我们巫蛊城不共戴天!”
“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这么多巫师……”
蓝洁儿的声音打着哆嗦,眸色发红,猛地瘫在了地上。
“因为他们想要巫蛊城为他们所用,我们不从,他们便杀人灭口!当初正值王家和刘家内斗,差一点巫蛊城便被宋国人趁虚直入,灭于他们手中了!”
白瑾瑜站在鸣血塔门口,听着大长老声嘶力竭的大叫声,面色也甚是难看。
血咒……
什么血咒?此物真能灭的了整个大明吗?
“二长老,告诉我,血咒是怎么回事。”
白瑾瑜深吸了口气,声音发颤,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
二长老走到白瑾瑜身旁,叹了口气道:“此物……甚邪啊……”
白瑾瑜眉头蹙的更紧了,却未曾言语,静静地等着二长老将话说完。
“血咒是巫蛊城最毒的巫术,只有血脉纯正的巫师,才能制造成功血咒啊……”
“敢问二长老,血咒是如何制作的?施展之后……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可有办法阻止?”
白瑾瑜藏在衣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郑钰带着血咒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处,如今也追不上他,只能想旁的办法阻止了。
“洁儿是偷偷拿到了明国皇室的头发,及明国上百百姓的血液,将其放入了血盅之中,尔后将其用火熬干,烧成黑灰……”
血咒的制作方法,越往后越阴森变态,二长老的话,听得白瑾瑜头皮发麻。
白瑾瑜从二长老口中得知,只要郑钰将那一包血咒浸入鸡血中,大明皇室和百姓便会身中瘟疫,一日之内必死,这种瘟疫虽会传染,但只会传染大明人,旁的国家倒不会受到影响。
至于如何阻止……二长老没有说,多半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二长老,我想要制造血咒的原理。”
白瑾瑜的眸色发沉。
巫术总是有原理在的,这血咒就算是再神秘,也不会例外。
二长老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这个我着实不懂,大长老想必会清楚一些。”
白瑾瑜抬起双眸,朝着大长老望了过去。
此刻的大长老眸色发红,已经一掌将蓝洁儿劈晕了过去,他鬓发凌乱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蓝洁儿,面色又白了几分。
“蠢啊,蠢啊!你信谁也不能信大宋啊,尤其是大宋的郑钰,更是一个搬弄是非的混账!和他相处,如何都是你吃亏,你怎么就招惹了他!大明有这般多的百姓……这下子,可要生灵涂汰了!
血咒是数年前,他亲手教给蓝洁儿的,若血咒生效,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白瑾瑜上前几步,走到了大长老的面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同大长老平视。
“我是大明太子妃,你后面的那两位公子,一位是大明太子,一位是大明王爷。”
白瑾瑜的声音淡淡的,大长老却猛地抬起了头,眸中带着愕然,朝着白瑾瑜望了过去。
“我想知道血咒的原理,和如何避祸,劳烦大长老告诉我。”
白瑾瑜的眸色漆黑,甚是认真。
大长老反应过来后,苦笑了一声:“一百多年前,巫蛊城内有人染了瘟疫,不到一日便死了,当时的族长将他的尸体保存了起来,他身上现在还存着瘟疫之毒,这血咒就是以此为基本,又以鲜血等物为媒介,传输过去的。”
“如何传输?”
“如同天上的雷电传输到地面,风从远方传递到此处一样,都是我们目前的能力,所参悟不了的,也无法在中途拦截。”
“所以说,无法避祸?”
“姑娘是个聪明人,准确来说,的确是这样。”
“劳烦大长老带我去看一看瘟疫之毒。”
“族长,这种瘟疫是没有解药的,看一看也没有什么作用,而且你贸然前去,也有感染瘟疫的风险啊!”
“无妨。”
白瑾瑜摇了摇头,丁煦羽便握紧了白瑾瑜的手,微倾下了身子,一笑间,带着盎然春意,令白瑾瑜那颗紧绷的心,放松了些许。
“这是大明的事,有我在,会处理好,信我。”
丁煦羽的声音沉稳,令人听了甚是安心。
白瑾瑜同丁煦羽四目相视,眸中似含了星星一般,耀眼夺目。
几秒后,她转眸望向了大长老,声音郑重:“劳烦大长老带路罢。”
——————
为了更好保管,瘟疫之毒就存放在阴凉的山洞之中,白瑾瑜跟着大长老往前走,越走觉得觉得冷,丁煦羽便将外袍脱下,披在了白瑾瑜肩上,双手抱住了白瑾瑜的腰,白瑾瑜却依旧冷的面色发青。
丁煦羽的内力极强,倒是不觉得冷,他见白瑾瑜还是冷,便将内力都传到了他身上,白瑾瑜的面色,这才稍好了一些。
白瑾瑜伸出手,将面上的白布又系的紧了些:“大长老,这白布这般薄,会不会防不了瘟疫?”
“放心,这白布是用芍云草汁液浸泡过的,对预防这种瘟疫,有一定的功效,只要你不将其摘下,便不会被传染。”
白瑾瑜点了点头,默默将芍云草的名字记了下来。
狐狸和诸位长老,则也蒙着白布,跟在了他们身后。
狐狸又跟着走了一刻钟,蹙眉道:“怎的这么远?”
“马上便到了,若不将瘟疫之毒藏的深些,怕传染族人啊!”
大长老说罢,又带着他们走了许久,终于在一个石椅旁边停下了。
那石椅上面,坐着的正是一个干尸。
干尸是一个老年男子模样,他身着一身灰衣,此刻正低着头,在椅子上坐着,肌肤发青,面部疼的扭曲,由此可见,他死前有多痛苦。
白瑾瑜见惯了死人,并不害怕,只是淡淡地朝着他望着,道:“他便是数十年前,中了瘟疫而死之人?”
大长老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将瓶子打开,瓷瓶内爬出了一只虫子,他将虫子放在了干尸的身上,虫子在上面滚爬了一圈,大长老以鲜血为引,便将虫子又引入了瓷瓶之内。
尔后他便盖上了木塞,用蜡油将整个瓷瓶封严,用特殊药水擦拭干净,放入了白瑾瑜手中:“族长,将这里面的虫子取出来,刨开它的头,里面便是瘟疫之毒。”
白瑾瑜面上并不见恐惧,便将其放入了怀中,转眸望向了丁煦羽:“看来又得麻烦师叔一次了。”
一刻钟后,白瑾瑜便同大长老他们道了别,同丁煦羽和狐狸一起,又去寻了依辰一趟。
在白瑾瑜离开时,白芷追了上来,想要同白瑾瑜一起离开,白瑾瑜却怕此行危险,便让白芷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日后再来接她。
白芷无法,只得答应,继续在此处等着白瑾瑜回来。
白芷并非是不舍得白瑾瑜,而是……她想要快些见到宫山月,见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虽对宫山月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一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她的心总会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