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过夜
白瑾瑜话罢,脚下恰巧踩中了一片枯叶,咔嚓作响,她脚步一顿,反手握住了丁煦羽的手腕,道:“我看这儿地面挺平缓的,就在这儿歇着吧,我怕走的深了,晚上再有野兽。”
丁煦羽朝着四周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好,就这里。”
他说罢,淡淡一笑,拍了拍白瑾瑜的肩:“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寻些东西。”
“寻什么?”
“树叶啊,木柴啊什么的,至多一炷香时间便回来。”
“那我呢?”
“你在附近捡这些枯树叶,生火。”
“好,那你早些回来,别往深处去。”
丁煦羽点了点头,又嘱咐了白瑾瑜一句,身影一闪,便离开了此处。
白瑾瑜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面上突然浮现了一丝笑来。
刚刚在这东皇山内,和他一起走路的时候,她感觉心中无比的宁静,真想一直这般下去,平平淡淡的,不会出任何事。
白瑾瑜捡了些枯树叶和树枝后,便从怀中拿出打火石,将其引燃后,坐在了大火旁边。熊熊火焰映在她的双眸中,她的一双眼睛突亮的惊人。
她就坐在此处,一边等着丁煦羽,一边不时往火堆里面加些柴,转眼便过了半个时辰。
“怎的还不回来?”
白瑾瑜话音刚落,她的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白瑾瑜一怔,忙转过了头,便看见丁煦羽肩上扛着一个草席,另外一只手中拿着一只肥硕的彩尾野鸡,及一只出生不久的野猪,朝白瑾瑜走了过去。
“丫头,我回来了。”
丁煦羽笑吟吟说罢,便走到了白瑾瑜的身侧,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开始铺起了草席,白瑾瑜见他回来了,微松了口气,帮他一起铺起了草席。
这草席看起来不小,长宽都在两米以上,由极长的枯草编制而成,十分柔软,散发着淡淡青草味,很是好闻。
“煦羽,你在哪儿弄到的草席?”
白瑾瑜心中不解,挑眉朝着丁煦羽望着。
“不远处有许多枯草,这是我临时编的。”
“你速度倒是够快的,不仅编了草席,还捉了一只野鸡,对了,这只野猪,你是在何处寻到的?”
“呵……我正在编草席,它便跟着它父亲来攻击我,我只一击而已,它父亲便栽在了臭水沟里死了,它也死了,我嫌水沟脏,便将它自个儿带回来了。野鸡么……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
白瑾瑜听了这话,淡淡笑道:“那只野猪估摸看你细皮嫩肉的,想要拿你当食物。”
“谁知道呢?”
丁煦羽铺好了草席,便慵懒的眯起了眸,坐在了上面,脊椎倚在了一棵大树上。
他一只修长的腿微蜷,一只腿伸直,双手枕在脑后,轻声哼着曲儿,倒是难得的清闲。火焰映在他的侧脸上,将他那祸国殃民的俊脸,更是映的天神般精致绝美,显得有些不真切感。
“野鸡你处理,野猪交给我。”
丁煦羽话罢,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微有些困,便闭上了眼睛,小歇了一会儿。
白瑾瑜点了点头,便拿着那只野鸡,走到了几米外的小溪旁,将野鸡毛拔了个干净,用匕首将其肚腹划破,清除了内脏,在野鸡身上扎了一根棍子,便坐在了火焰旁,烤起了野鸡。
她不时抬起眸,朝丁煦羽望了一眼,便望见了丁煦羽眼下淡淡的黑色,便知他是累了,未曾打扰于他。
就在白瑾瑜的野鸡烤完一半时,丁煦羽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动,终于睁开了一双眸,他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抬眸朝空中望了去:“丫头,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
白瑾瑜话罢,丁煦羽点了点头,便开始清理起了那野猪,将其串在了一根木棍上,坐在白瑾瑜身侧,放在火上来回翻转着,烤了起来。
丁煦羽不知是真困还是假困,他慵懒地眯起了眸,大半个身子斜倚在了白瑾瑜身上,浑身懒洋洋的,看的白瑾瑜牙痒痒。
她将鸡肉烤好,放在了一片大树叶上,掰下了一只鸡腿,朝着丁煦羽递了过去:“能不能坐好?”
丁煦羽笑吟吟地将鸡腿接了过去,咬了一口:“不能。”
鸡腿外酥里嫩,烤的时间正好,香味扑鼻,丁煦羽咬的时候,便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咔嚓声,外皮破碎,淌下了几滴流油。
白瑾瑜也饿了,便将另一只鸡腿掰了下来,垂眸咬了一口,又吃了些野猪肉。
“这肉很嫩。”
白瑾瑜吃饱之后,便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几个月大的野猪,身上的肉自然是嫩,若非他自个儿撞上来,我是不会猎杀这般小的东西的。不过……若是你喜欢,我日后便继续猎杀。”
丁煦羽眯起了双眸,眸底掠过了一抹华光,又朝白瑾瑜身上倚了倚,眉宇间尽是宠溺。
他似是嫌还不够,不知何时,脑袋竟躺在了白瑾瑜的膝上,或许是怕被白瑾瑜凶,他侧身背对着白瑾瑜,朝着忽明忽暗的火焰望了去,不时伸手添了些柴。
白瑾瑜:“……以后我不吃幼崽,你不必专门杀他们,还有……”
白瑾瑜冷冷地扫了丁煦羽一眼:“站起来。”
“睡着了……”
丁煦羽淡淡说罢,便闭上了深邃的眸。
白瑾瑜将他朝一旁一推,丁煦羽一时不察,竟滚在了草席之上。
几秒后,他半坐起了身子,单手托着腮帮子,美目中散着一丝不悦,嗤了声:“白瑾瑜,我不喜欢你了。”
“随你。”
白瑾瑜说罢,便将外衣脱下,躺在了草席上,侧着身子,背对丁煦羽睡了过去,将外衣盖在了身上,仅露出了一颗小脑袋。
丁煦羽站起了身子,朝前走了几步,躺在了白瑾瑜身后,偏要伸出手来,将白瑾瑜抱在怀中睡。
白瑾瑜在他的映衬下,倒是娇小的一团,煞是可爱,她睡的正舒坦,被丁煦羽这般一抱,顿时不悦:“丁煦羽!”
丁煦羽淡淡一笑,装死。
他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白瑾瑜见他没有反应,便知他是装的。
白瑾瑜眸色无奈,长叹了口气:“随你罢。”
她说罢,握住了丁煦羽的手,便睡了过去。四周火焰忽明忽暗,映在一对玉人身上,倒是别样的景致。
不过……自从白瑾瑜睡了去,丁煦羽便睁开了清冷的眸,眸底带着一抹警惕,气质冰冷,同在白瑾瑜面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丁煦羽缓缓松开了白瑾瑜的腰,便抱着长剑,坐直了身子,倚在了一棵大树上,守起了白瑾瑜。
这东皇山内野兽不少,容易有危险,他不能睡着。
等到天快亮时,丁煦羽见白瑾瑜眉头微蹙,口中呢喃出声,似是做了噩梦,便走到了白瑾瑜身侧,轻揉了揉她的眉心。
丁煦羽见白瑾瑜的眉头舒展了,便想要再守白瑾瑜一会儿,让她再多睡一个时辰,谁知就在这时,丁煦羽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冰冷的眸微暗,掠过了一抹警惕,手腕一转,手中出现了几道银针!
只见空中银芒一闪,几秒种后,一个男人便猛地倒在了地上,被定住了身子!
白瑾瑜被动静吵醒,猛地睁开了丹凤眸,坐起了身子:“发生什么事了?”
丁煦羽望向白瑾瑜时,那双冰冷的眸中增了温柔,朝着身后指了一指:“喏!”
白瑾瑜将外衣披上,站起了身子,朝着前面走了过去,便望见了一个约二十岁左右,身着蓝色圆领袍,腰戴白色宫绦,长相英俊的男子,正冷着一张脸庞,半躺在了地上,身子动弹不得,死死地朝着白瑾瑜瞪着!
“放开我!”
他虽被定了身子,但丁煦羽未点他的哑穴,还是能说话的。
白瑾瑜面上带着一抹警惕,缓缓蹲在了男子面前:“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蓝夜嗤笑了一声,并没有理会白瑾瑜的意思,满目讥讽。
“说!”
白瑾瑜眸色一利,猛地攥住了他的脖颈,眸底带着杀气!
蓝夜似是没想到,白瑾瑜看起来柔柔弱弱,竟然这般凶,他怔了一怔,面色顿时更臭了:“你们这些不讲理的野蛮人,我还未问你们为何在此,你们倒问起我来了!我偏是不说,你们要杀便杀!”
这男子的脾气极臭,吃软不吃硬,是个不好说话的。
白瑾瑜见丁煦羽过来,同他相视了一眼,用口型同丁煦羽说了一句话,见丁煦羽点头,便松开了蓝夜的脖颈,语气柔了些:“是我们失礼了,敢问公子是何人?”
白瑾瑜的语气一柔,蓝夜的面色也缓了一些,哼了一声:“你先把我放开!”
白瑾瑜解了蓝夜的穴道,蓝夜得了自由后,便将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疼的他嘶了一声,蓝夜知道那银针是丁煦羽的,便一直警惕地朝丁煦羽瞪着,站起了身子,离丁煦羽远远地,蹲在了一棵树下。
“我是东皇山的人,我姐姐得了重病,我是下山来采药的。”
蓝夜的声音很硬。
白瑾瑜一怔:“东皇山的人?”
东皇山除了巫蛊城之人,莫非还住了其他人?还是……这少年便是巫蛊城之人?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