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一声哥哥
“沙漠……”
该死的,宫山月这混账,竟然将她扔到了沙漠里!
她如今根本没有力气使用内力,手上更是没有一点水源,阳光又这般大,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脱水而亡了!
白瑾瑜忙将外袍脱了下来,将外袍撑在了头上,可惜她外面仅着了外纱,勉强遮住了些许阳光,却效果甚微。
白瑾瑜判断了方向之后,便立即地朝着东边的方向而去,她生怕自己走错了地方,还捡了许多枯树枝,将其插在了自己经过的地方,做了记号。
白瑾瑜走了约半个时辰,感觉皮肤都快被晒干裂了,身上再没有了一丝力气,一个踉跄,便差点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白瑾瑜双眸微眯,竟在浅黄的沙漠之中,望见了一点蓝色。
但是她很肯定,那一抹蓝色并非是蓝天,也绝不是江河!
白瑾瑜心中诧异,便朝其走了过去,走近了之后,终于发现那是一处搭好的帐篷!这帐篷约十平方米大,并非是全封闭的,而是在沙漠内搭了一个木架,上有蓝色顶棚,四周却只是盖着蓝布罢了,飙风一吹,蓝布便凌乱飞舞。
白瑾瑜借着一阵热风,便望见了帐篷内的场景。
帐篷内铺着凉快的草席,草席一旁竟放了许多食物水果,及其干净水源,在帐篷之内,趴着一个身着白色中衣的男子,男子肩膀起伏间微动,似是睡着了一般。
白瑾瑜双眸一动,便走到了帐篷之内,朝那男子行了一礼:“这位公子,可否能借宝地歇息?”
白瑾瑜连唤了几声,都未见男子有所响应,她眉头一蹙,觉察到了不对劲,便将男子的身子翻了过来!
入目所见,男子身上的白衣上尽是鲜血,身上至少有十几处致命伤,唇色发青,不知已经昏迷多久了。
而这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宫山月!
白瑾瑜的眸色瞬间便冷了起来!
她冷冷地望了宫山月一眼,眸底掠过了一抹杀气,便走到了食物旁边,想要取些水来喝,谁知那些水源,竟全都被锁在一个琉璃罩子内!而罩子上却上了锁!
这琉璃罩子坚固至极,根本就砸不开,就算是能砸开,里面的水源也会洒落一地!
而水果和食物,也都在玻璃罩子内存放着!
白瑾瑜本以为钥匙会在宫山月的身上,可他在宫山月的身上搜了许久,都未见钥匙的银子!
白瑾瑜坐在宫山月身旁,冰冷的眸中带着挣扎,攥紧了拳头。
只有宫山月知道钥匙在何处,可是……
她并不想救宫山月,还想一剑要了他的命。
但是……若是宫山月死了,她拿不到水源,就连她也得死在这里!
白瑾瑜看着宫山月的生命在一寸寸流逝,知道再犹豫起来,便来得及了,她便从怀中拿出了一颗毒药,塞到了宫山月的口中,这才将他上身的衣服脱了,拿起赤风剑,将他伤口处的腐肉一点点挖了出来!
宫山月既吃了毒药,就算是自己将他救了,过不了多久,他依旧会毒发身亡!
自己会在他毒发身亡前,逼他拿出钥匙,带自己离开沙漠……
约过了半个时辰,白瑾瑜总算是将宫山月身上的腐肉清理干净,从怀中拿出了一瓶伤药,将药粉洒在了宫山月的伤口处。
这般处理完,宫山月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了痂,渐渐生出了新肉。
白瑾瑜冷冷地朝他望着,只将宫山月胸膛上的肌肉,当做了一块猪肉,完全没有将他当做正常男子来看待。
其实,自从白瑾瑜给宫山月处理腐肉时,宫山月便有了意识,只是眼皮子沉,一时睁不开眼睛而已,他在竹席上又躺了一刻钟时间,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眸。
映入眼帘的,便是白瑾瑜那张冰冷的脸庞。
宫山月妖魅的眸冷眯,眸底掠过了一抹流光,深深地望了白瑾瑜一眼:“是你救的我?”
他的声音喑哑低沉,却甚是好听。
“你特意在此处设了帐篷,又在里面放上了水源等物,不就是为了引我上前,救了你的命,问你要钥匙么?”
白瑾瑜淡淡地朝着宫山月望着,眸中没有一丝感情,杀气浓重。
“嗤……”
宫山月扯了扯唇角,淡淡道:“我本想要将你带到大明,用你做人质,逼皇帝割十座城池给我的……谁知路上遭了意外,我在打斗时身受重伤,便带着你来到了沙漠内一避罢了,还真没有引你救我的意思。”
“那这个帐篷又是怎的回事?”
“多日前来此处搭建的,怎的?有意见?”
宫山月眸底掠过了一抹调笑,眸色一利,伸出了手,便要去捏住白瑾瑜的下巴。
白瑾瑜一掌朝着他的手拍了过去,宫山月身上的伤口一时被牵扯,疼的面色煞白。
这时,他隐隐察觉到了身体有些不对劲,他深邃的眸微动,掠过了一抹警惕,趁白瑾瑜不备,身影一闪,便强行压在了白瑾瑜身上,从她的怀中拿出了好几瓶花生般大小的药瓶!
“哪个是解药?”
“我没有给你下毒。”
白瑾瑜的眸色极冷,想要将宫山月推到一旁,可宫山月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时竟将白瑾瑜死死压着,令她脱困不得!
“呵……若没有给我下毒,我身上的内力怎会这般萦乱?”
“我说没有下毒,便是没有下毒。”
宫山月冷嗤了一声,便当着白瑾瑜的面,将那些瓶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入了口中!
白瑾瑜:“……”
这些瓶瓶罐罐内,的确有一瓶是解药,其他都是治伤用的伤药,他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竟还真的敢吃。
可惜了自己的这些好药了,竟入了这混账腹内!
宫山月感觉身上好了些,便知里面含有解药,他冷冷望了白瑾瑜一眼,便坐起了身子,在原地打坐疗伤了起来!
“钥匙!”
白瑾瑜伸出了手,放在了宫山月的面前。
宫山月似笑非笑地朝白瑾瑜望着,轻呵了一声:你虽是救了我,但也给我下毒了,既扯平了,我为何还要给你钥匙?”
“你不是要拿我当人质吗?我若是渴死在了这里,你便只能拿尸体当人质了。”
宫山月听罢,淡淡一笑:“唔,说的倒也在理。”
他说罢,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只钥匙,便丢在了白瑾瑜面前!
“水箱后面有酒杯,给我打一杯水来。”
“你自己不会动么?”
“我受伤了,你若不帮我,我渴死在了这里,谁带你出沙漠,恩?”
宫山月眯起了妖魅的眸,淡淡一笑。
白瑾瑜懒得同他争辩,便拿着钥匙将水箱打开了,她喝够了水之后,便给宫山月盛了一杯。
宫山月仰头一饮而尽,整个人便懒洋洋地躺在了竹席上,侧过了身子,朝着无边的沙漠望了去。
“你何时带我离开沙漠?”
白瑾瑜坐在他的身侧,淡淡道、
“你没有发现,你昏迷的时候,起了沙尘暴么?沙漠内的地形全变了,和我所认知的不同,我走不出去。”
宫山月淡淡说罢,便转过身子,笑着朝白瑾瑜望了过去。他见白瑾瑜的小脸颇为难看,顿时笑的更加邪佞放肆了。
宫山月说的是实话,地形发生变化后,他的确不容易寻到出路,可是……若仔细找找,还是有可能出去的。
白瑾瑜只冷着一张脸庞,在竹席上坐着,没有任何同宫山月说话的欲望。
此刻她的大脑急速运转着,想着如何能将宫山月杀了,再离开沙漠!
“大明皇帝宫子墨中了毒,如今命在旦夕。”
宫山月望着远处,漫不经心地说罢,白瑾瑜面色一变,忙道:“你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咯。”
“你可知谁下的毒?”
“想知道可以,不过你我得结拜成兄妹,日后你唤我一句哥哥。”
宫山月虽是一直在耍弄白瑾瑜,但今日若非是白瑾瑜,他真的捡不来这条命,他口中虽是不说,心中对白瑾瑜,却还是有感激之心的。
宫山月虽因为皇位,数次同皇室作对,甚至带兵逼宫,但他同白瑾瑜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仇,此刻……他也早就断了拿白瑾瑜作人质的想法。
“不。”
白瑾瑜的回答,再简单明了不过。
反正如今被困在沙漠内,也无法为宫子墨报仇,她不如离开了此处,再同旁人打听。
“不认罢了,我也不告诉你,对了……忘记同你说了,宫楚河昨日离开的原因,我也是知道的。”
宫山月半坐起身子,斜倚在了木架子上,朝着白瑾瑜眨了眨左眼,魅惑而又绝美。
他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件淡蓝色外衣,已然披在了身上,半系住了系带,衣服松垮穿着,单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又是那般好瞧。
“他为何会离开?”
“唤我一声哥哥,我便告诉你。”
宫山月幼年时,也曾有一个妹妹,可惜几岁时患病过世了,宫山月望着白瑾瑜,眸色微暗,不免得感慨,若是她活到了现在,约莫也有白瑾瑜这般大了罢?
可惜啊,可惜。
“我没有哥哥。”
“呵……那白夜呢?”
宫山月好笑道。
“他不配。”
“那……我也不配?”
“不配。”
“唉,你若不愿意唤,那便罢了,唤一种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