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山月的人?

  白瑾瑜每走一步,浑身都疼的犹如凌迟,她却紧抿着唇,眸色冰冷,一句疼都未喊。
  走了几步后,总算是适应了,白瑾瑜深吸了口气,走路更稳了一些,狐狸望着她的背影,也松了口气。
  “莺灵,我们跟着嫂子一起回皇城,你怕吗?”
  狐狸双眸深邃,也不顾莺灵疼不疼,紧攥住了莺灵的胳膊。
  “我不怕死。”
  莺灵眯起了双眸,攥住了狐狸的衣袖。便跟着狐狸一起,朝着营帐外走了过去。
  白瑾瑜刚刚出了营帐,四周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很快,便有一个侍卫一勒马缰,从马上跳了下来,匆匆地跪在了白瑾瑜面前!
  “禀太子妃,殿下赢了,宫桀也已被殿下的人杀了,头颅就悬挂在皇宫门口,只是……皇城内士兵死伤无数,太子殿下也已身中剧毒,昏迷不醒。良后自尽,陛下也受了重伤,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
  宫敏之逃走了,整个大明无人掌管,各地藩王和权臣蠢蠢欲动,看起来……是要乱了!”
  白瑾瑜面色一沉,冷声道:“知道了!”
  她解开了一匹红马,翻身上马,狠狠一扬马鞭,红马嘶鸣一声,立即朝着皇城的方向跑了过去!
  狐狸则抱着莺灵,另上了一匹马,紧跟在了白瑾瑜的身后!
  白瑾瑜经过的地方,鲜血淋漓了一地,她纵然面色惨白如纸,却一声未吭。
  白瑾瑜经常骑马,但她从未这般急过,马鞭雨点一般,抽在了红马的身上,红马吃疼,速度比往日快了不止两倍,它所经之处,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白瑾瑜走到半路上时,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整个天地间一片昏暗,不见一丝光亮,白瑾瑜身上的伤口淋了雨水,发了炎,红肿不堪,她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便从马上摔下来。
  “等我,煦羽,等我……”
  大明不能乱,煦羽是大明的太子,日后要继承大明皇位,大明不能乱!她绝不允许大明乱!哪处藩王若敢有不臣之心,她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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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白瑾瑜赶到大明皇城后,便闻见了一股股刺鼻的腥臭味,白瑾瑜眉头一蹙,朝四周望了过去,发现皇城内遍地都是士兵尸首,百姓们躲在房内,紧紧地锁着门,连院子里都不敢去。
  她攥紧了双拳,一扬马鞭,马匹便带着白瑾瑜,到了皇宫门口!
  “将皇宫的门打开,我要见太子!”
  白瑾瑜的眸色冰冷发红,攥着马鞭的手骨节泛白,雨水淅淅沥沥地淋在她身上,一身白衣上,有一半都已经被鲜血渗透。
  狐狸此刻也来到了白瑾瑜身后,一勒马鞭,马匹便停了下来!
  守门的将军双眸一眯,冷冷地朝白瑾瑜望了过去,高声喊道:“来者是谁?”
  白瑾瑜抬起了下巴,雨水混着鲜血,从白瑾瑜的下巴上,缓缓地淌了下来。
  “太子妃!”
  “呵……太子妃?我大明何时有太子妃了?我怎的不知?”
  王将军的眸中带着一丝嘲弄。
  狐狸神情一冷,认真地朝王将军扫视了一眼,瞳孔骤然放大!
  “王昌……王昌不是宫山月的人吗?他怎的会守皇城大门?”
  白瑾瑜听罢,心中也沉了下来:“宫山月的人?”
  宫山月向来同丁煦羽势不两立,极擅阵法,他乃是明国世子,曾因谋反险些被斩首,先前宫山月还将白瑾瑜掳走过,他差点便要了白瑾瑜的命。
  后来,丁煦羽道宫山月还有用,便饶了宫山月一命,他现在……莫非又到了皇宫吗?他到皇宫内作甚?把守皇宫的将军,怎的变成了他的人?
  宫山月早就有谋反之心,莫非他是趁乱想要……
  王将军听了狐狸的话,冷嗤了一声:“你这臭小子,还有些见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如今就连各地藩王,都已臣服我家主子,宫内已有我家主子坐镇,用不了什么太子妃,什么王爷的操心!赶紧给本将军滚!”
  白瑾瑜的心中一凉,知道她此时单枪匹马,再在此处说下去,也于事无补,便转过了头,深深地望了王将军一眼,眸色冷彻入骨,心中已经将他判了死刑!
  若是丁煦羽和父皇有事,她绝不会放过宫山月!
  白瑾瑜狠狠一扬马鞭,红马便朝前连跑了数百米,才逐渐慢了下来。
  白瑾瑜坐在马上,面色冰冷,心脏凉到了极致,就连马鞭从她的手上脱落,白瑾瑜都没有觉察的到。
  狐狸忙将马鞭拾了起来,将其朝白瑾瑜丢了过去!
  白瑾瑜伸手接过,深吸了口气,朝空中望了过去:“终是来晚了一步,大明变天了……”
  千防万防,没有想到,竟被宫山月钻了空子。
  “嫂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哥哥和陛下现在在宫内,生死不明,我们……”
  “急没有用,回大元……寻赵世南帮忙。”
  “可是……我听闻大元的几位皇子,正在同赵世南打仗,赵世南还未稳定下局势,大元之中,尚有许多人不服他称帝。他自顾不暇,会帮我们么?”
  “他若不帮也无事,我便将鬼门和白家所有兵马,全都带到大明,与宫山月一战。”
  丁煦羽带去皇城的士兵,如今不知都去哪儿了,就算是打仗会死人,也不至于全都没有了踪影。莫非他们是被宫山月蒙骗,暂时回到军营了?亦或者……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白瑾瑜双眸微动,百思不得其解。
  狐狸深吸了口气,满目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回大元再说!”
  白瑾瑜点了点头,一扬马鞭,红马嘶鸣一声,马蹄便踏在了泥水里,飞快地朝着大元的方向而去,雨水顺着它的毛发一撮一撮淌下,在泥水里泛起了几圈涟漪。
  等到白瑾瑜赶到大元时,已不知第几日的清晨了,此刻,大明内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大元之内,大元百姓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起了大明之事。
  “听闻大明太上皇,根本不是大明皇室血脉,而是妃嫔同一个管家所生的!”
  “对,而且皇子宫敏之,还是太上皇同良后所生之子,更非皇家血脉,好在消失了几年的太子殿下出现了,不然这大明的江山……危啊!”
  “听闻太子杀了太上皇后,大明宫内又出了乱子,如今也不知大明宫内如何了。”
  白瑾瑜骑马走在大街上,耳朵微微一动,朝这些百姓们望了过去,眸底带着一抹微茫。
  如今白瑾瑜身上的雨水已经干了,只可惜雨水混着鲜血淌满了她一身,白瑾瑜身上的白衣,已经化为了淡红色。
  因为这是丁煦羽的衣服,白瑾瑜穿着便有些宽松,不太合身。一旦红马的速度剧烈,白瑾瑜便会露出锁骨来。
  “大元一乱,大明竟也接着乱了,唉,这天下不知何时才会安宁!”
  “听闻当日赵世南逼宫,有一个也唤作白夜,同钦犯同名同姓的男子,带着陛下离开了,前些日子……他们和赵世南之间,又展开了一场激战,只可惜白夜阵前倒戈,竟趁陛下不备,亲手将陛下杀了!”
  “难道白夜和赵世南是一伙的?”
  “什么一伙的,白夜也想要皇位,听闻白夜当晚和赵世南两败俱伤,已经不知逃往了哪儿去,不知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不过这些便不是我们这些百姓,能够操心的事了。”
  白瑾瑜面色冰冷,垂下眼帘听着,缓缓攥紧了拳头。
  这么说来……
  赵世南此刻身受重伤?那他……怕是真的腾不出手来,去帮自己了。
  白瑾瑜一勒马缰,红马便停在了大街上,她眯起了双眸,朝着天上的太阳望了过去,只觉得其刺眼的很,她伸出了手,遮住了阳光,朝着皇宫的方向望了一眼,顿了顿,又望了一眼鬼门的方向。
  就在白瑾瑜一拽马缰之时,准备前往鬼门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一个身着蓝衫,束了发髻的中年女子,此刻正慌慌张张地朝前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哭出了声,双眸猩红:“你们这些天杀的东西,抢了我的房子,还冤枉我偷东西,混账,全都是混账!”
  中年女子一边往前跑着,十几个小厮一边拿着木棍,正在她的身后追着!
  “这是个贼,大家给我拦住她!”
  百姓们闻言,全都围在了四周,看起了热闹,朝着那中年女子指指点点了起来!
  中年女子一时无别处可逃,双眸一动,便望见了白瑾瑜。她见白瑾瑜身上的气场极强,腰间还坠着尊贵的九龙佩,便知白瑾瑜并非平民,忙跑到了白瑾瑜身旁,跪在了地上,紧紧拽住了白瑾瑜的衣角,哭的涕泪纵横。
  “姑娘,姑娘……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白瑾瑜垂下了眼帘,朝着她一望,眉头紧蹙了起来。
  杜萍……
  “姑娘,东西不是我偷的,是王婆子他们偷的啊!就连我的房子,也被王婆子带人给占了!我的银子也全都没有了!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杜萍的面色涨红,一边大哭着,一边时不时看了白瑾瑜一眼,双眸咕噜噜一转,想要等白瑾瑜开口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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