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七快断气了!
军营内燃着许多篝火,将军营内映的亮如白昼,地上摆满了酒坛子,所有士兵都围着篝火坐着,火光摇曳不定,热闹非凡。
白瑾瑜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眯起了丹凤眸,朝着身后望了过去。
她总感觉有人在偷偷看着她,但她一转过头,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白瑾瑜眉头一蹙,喃喃道:“难道是幻觉?”
副官又朝后退了几步,忙躲在了一棵大树后,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差一点就被这个贱人发现了!
因为先前是副官同寇老七传递消息,让寇老七来捉莺灵的,副官生怕寇老七会将他供出来,白瑾瑜再要了他的命,一看见白瑾瑜,便觉浑身慌乱!
他无心在此参加宴席,他得快些离开,对,快些收拾东西离开军营!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副官双眸一转,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小心翼翼朝后退了几步,转头便离开了此处!
半个时辰后,白瑾瑜同丁煦羽一道围在篝火旁,便拿起酒坛子,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口,篝火将白瑾瑜的一张脸庞,映的忽明忽暗,令人不觉看呆了眼。
丁煦羽切下了一只野猪腿,便将其包在了锡纸之中,递给了白瑾瑜:“吃些东西,莫要光喝酒。”
丁煦羽的眸中掠过一抹淡笑,刮了刮白瑾瑜的鼻子。
白瑾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垂眸咬了一口,将酒坛子推到了一旁,笑道:“你不就是怕我喝醉么?放心,我酒量不差,喝不醉。”
丁煦羽薄唇微勾,见她的小脸绯红,嗤道:“呵,脸都红了,还说不醉?”
狐狸坐在一旁,咬了一大块肉,腮帮子鼓鼓的:“对了,嫂子,你还未来的时候,有一个黑衣人,将白鹤背回来了,他因为受伤过重,一到军营便直接昏过去了,不过现在,人已经醒过来了。”
白瑾瑜双眸一动,喃喃:“白鹤……”
原来这个少年唤作白鹤。
周政见白瑾瑜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俊眉微挑,笑容洒脱:“怎的?统帅认得他?”
“他在西匀所内,曾帮我挡了一剑,是为我受的伤,周政,你寻一个他能胜任的职位给他。”
白瑾瑜话罢,周政眸色微动,眸色微亮了几分:“上次搬运物资,不少人都在偷懒,只有一个少年认真在搬,足搬了一个时辰都未停,对,就是他!是白鹤!”
这少年的天赋不错,心术也正,他早就有意封他为少尉,让他担任重职,却因为诸事要忙,一直将此事耽搁了,他如今替统帅挡了剑,更是大功一件,明日便直接封他为中尉!
周政将自己的想法,同白瑾瑜说罢,白瑾瑜便点了点头,又嘱咐他,要专派遣一个大夫,去照料白鹤的伤势,白鹤身上的伤,没有三月时间,定是无法痊愈了。
“狐狸,莺灵如今可好?”
白瑾瑜话罢,转过了眸子,朝着狐狸瞧了过去。
“嫂子,你放心,那小丫头只受了些皮肉伤,刚刚大夫给她敷了些药,她已经没事了,此时正坐在床上啃鸡腿呢。”
“无事便好,记住,看好寇老七和白素,莫要让他们两人跑了。”
白瑾瑜丹凤眸微眯,眸中掠过了一抹利芒。
此刻,丁煦羽则寻了一棵大树,背靠着树,懒懒地倚上上去,他一只修长的腿伸长,一只腿微蜷,单手托着腮帮子,薄唇无所谓地勾起,抬起了清冷的桃花眸,也不知是在看向何处。
微风轻拂间,衣角纷飞,就连他身后的发带,也撩过了墨发,被微风吹的飘然而下,他的侧脸在篝火的映衬下,完美的不真切,倒如同悬挂在树旁的画卷,与这个喧嚣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白瑾瑜转过了头,便朝着他的双眸望了过去。
丁煦羽的双眸漆黑深邃,蕴含了星辰,却显得有几分空洞冰冷,一看便是尊贵之人,令人不敢靠近。
“煦羽,你在想些什么?”
白瑾瑜挑眉问道。
丁煦羽听见白瑾瑜的声音,身上的冰冷气息,竟在一瞬间消融不见,化作了丝缕温柔,他单手撑在地上,身子微微朝后倾,转过了头,朝着白瑾瑜望了过去。
“过来。”
丁煦羽微抬起了下巴,眸色清冷。
白瑾瑜摇了摇头:“此处燃着篝火,本就是热,你若再抱着我,便是更热了,我想凉快些。”
丁煦羽俊眉微挑,眸中掠过了一抹揶揄,右手一挥,白瑾瑜便没能控制住身子,被他身上的内力吸了过去!下一秒,丁煦羽便将白瑾瑜紧抱在了怀中。
“好奇我在想些什么?恩?”
丁煦羽好笑地伸出了手,挑起了白瑾瑜的下巴,同她四目相视。
“没有。”
白瑾瑜摇了摇头,顿觉有些困,便躺在丁煦羽的怀中,垂眸假寐了起来。
呵,他是在想明国的事罢?
他究竟是谁?他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呆在洪村内三年?
他没有回答,白瑾瑜也没有问,因为过于劳累,闻着丁煦羽身上的气息,心中安心,很快,便真的睡了过去。
丁煦羽又在这儿呆了一会儿,见白瑾瑜睡熟了,便将她横抱在了怀中,小心地站起了身,便要离开此处,带白瑾瑜去歇息。
狐狸抬眸一看,刚想要说话,丁煦羽眸色冰冷,警告地望了他一眼,怕狐狸咋咋呼呼的,再将白瑾瑜吵醒,狐狸忙捂住了嘴,一双狐狸眸微眯,不再吭声。
这时,周政站起了身子,低声道:“公子,营帐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过去。”
周政生怕吵醒了白瑾瑜,就连说话声都极轻。
丁煦羽眸色清冷,点了点头,周政便给丁煦羽带起了路。
一刻钟后,丁煦羽小心地给白瑾瑜换了干净衣裳,将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丁煦羽坐在床上,一直淡淡地朝白瑾瑜望着,一直到天亮,都未曾移开眼。
天色蒙蒙亮时,他见白瑾瑜的眉头轻蹙,便伸出了修长的手,见她的眉头舒展,吻了吻白瑾瑜的眼睫,便就这般趴在白瑾瑜的身上,直接睡了过去,长至腰间的柔顺墨发,不觉倾散了一肩。
这床本就不大,丁煦羽的衣袍轻覆而上,足遮住了大半,空中弥漫着一股冷幽幽的香味,淡雅醉人。
白瑾瑜睁开双眸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丁煦羽的脸庞,他的睫毛浓密微卷,根根分明,面部轮廓深邃,俨然一个绝色妖孽。
她伸出了手,轻抚了抚丁煦羽的脸庞,丁煦羽睫毛微颤,便睁开了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眸,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显得妖气横生,带着一丝慵懒困倦,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他伸出了手,猛地握住了白瑾瑜的手腕,薄唇勾起了一丝戏谑:“呵,瞧我瞧的呆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白瑾瑜的脸庞有些发烫。
丁煦羽轻呵一声,正准备说话,营帐外便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嫂子!嫂子!”
丁煦羽眸色一冷,的一张脸庞,瞬间便沉了下来!
狐狸见白瑾瑜不吭声,只轻轻一碰,竟将营帐的门推开了!他怔了一怔,没有想到这门竟没有上锁!他还未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只觉胸前一疼,便被一道内力打中,猛地飞到了空中,重重地撞在了门外的树上!
他喉咙中一阵腥甜,顺着大树便滑了下来,狐狸还未稳住心神,只觉面前白影一闪,丁煦羽便沉着一双脸庞,站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眸色冰冷,身上威压极强,朝着狐狸走近了几步,一道阴影,瞬间便将狐狸笼罩在了其中!
狐狸浑身血液凝结,瞳孔放大,就连说话都有些卡顿。
“我……我没想到……门竟这般容易便被推开了……”
狐狸笑了一声,朝后挪了几步,转头便欲跑!
丁煦羽眸色冰冷,刚刚抬起了修长的手,狐狸只觉双腿沉重,便再动不了了!
就在这时,白瑾瑜已经将外衣穿好,便走到了丁煦羽身侧,忙道:“煦羽,莫要伤了他,我还有事要问他。”
白瑾瑜说话极为管用,丁煦羽眸底掠过了一抹杀气,便收了内力,站在了白瑾瑜身侧。
狐狸深知自己在丁煦羽手下做事,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一张俊脸发白,一直丧着一张脸。
即使中间有白瑾瑜挡着,狐狸依旧心中发颤,不过几秒而已,他的一身红衣,便已被冷汗浸透了!
“狐狸,发生何事了,你竟这般慌乱?”
白瑾瑜眉头一挑,眉宇间带着一份不解。
“嫂子,寇老七被关入地牢之后……便被恨他入骨的士兵,绑到了刑架上,折磨了整整一夜,刚刚有士兵禀告,说寇老七好像快断气了……”
狐狸说罢,又朝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丁煦羽:“嫂子之前说过,寇老七于你还有用,我怕他死了,再耽搁你的事,便立即来告诉你了,却不想有些心急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那门竟没有上锁啊!谁知轻轻一推便开了!
昨日晚上,白瑾瑜命人给寇老七喂了一半的解药,虽不足以彻底解毒,却能支撑他再活上半月,身上的毒也轻了些。但寇老七被毒打了一晚上,就算是神仙,怕是也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