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偿!
这张收据所用的纸张,不是仿品能够制造出来的!他果真是被人给下了套了!
游为双腿一软,喃喃的道了声完了,竟直接瘫在了地上,差点急的哭了出来。这件案子不同于其他案子,林老爷子不知会不会给他撑腰,万一将他放任不管,那他可就完了!
牧尘从丁煦羽的手中,接过了那张收据,请了几个人过来,让他们鉴定了一番,便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张收据的确是真的,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是白家在四年前,赏给了刘家三百两金子。游为,你还不认罪?”
游为张了张唇,正犹豫不决着,游雪瑶却不信她爹爹能干出这样的事,冷着一张脸,便将游为怀中伪造的假收据拿了出来,紧攥在了手里,不悦道:“牧家主还是不要妄下定夺才好。我们这张收据上面,写的可是白家在四年前,赏了三百两金子,给我们游家的呢!”
奇怪,丁煦羽怎么会拿出那张收据来?他绝不可能和这件案子有关联!莫非……那张收据真的是丁煦羽在丁家门口捡来的?
游雪瑶微微抬着下巴,便朝着牧尘的方向走了过去,白瑾瑜站在角落位置,望着游雪瑶的这副模样,眸中透露出一抹嘲讽。
如今大局已定,游雪瑶却搞不清楚状况。是她将刘家少年请来,同牧尘他们两人,一起谋划了这件事,想要将游家给整倒的,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白瑾瑜想要整治游雪瑶,最终原因,则是白瑾瑜想要给刘家人报仇。
那三百两黄金,是白瑾瑜尚还在白家的时候,赏赐给刘家人的,刘家人虽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和白瑾瑜直接接触,但却在白瑾瑜的手下,干出了惊人的成绩,引起了白瑾瑜的关注,白瑾瑜才赏赐给了他那些金子。
时隔几年,白瑾瑜没有想到,自己再次听到刘家消息的时候,他们家里人,竟因为那三百两黄金,快要死的绝了!刘家分明是自己手下的功臣,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全都是因为游家见财起意,她此番绝不会放过游家!
血债血偿,游家必须要还!
“白瑾瑜,你看我做什么?莫非你这蠢货对这收据感兴趣?就算是你感兴趣,怕也没有人,让你判定这张收据的真假。”
游雪瑶揶揄嘲讽地望了白瑾瑜一眼,便要将那张收据递给牧尘,牧尘微微敛眉,只瞧了一眼,便知晓那收据是假的,他抬起了胳膊,随手便朝着白瑾瑜指了过去:“你,去看一看游雪瑶手中的收据是真是假。”
丁煦羽心中一动,多瞧了便瑾瑜一眼,眯起了一双桃花眸,眸底微深,心中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只静静地站在白瑾瑜身旁望着,薄唇的笑意微深。
游雪瑶怔了怔神,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她一咬牙,慌张的道:“牧家主,她就是个白痴,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让她看?这……”
牧尘眉头一蹙,面上浮现了一抹不悦,冷声道:“如今已证实了游为谋害刘家十几口人,游为必死无疑。至于这收据是真是假,又能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真的,游为怕是也无福消受这些钱财了!
这个女子不懂得正好,便让她随便去说,她说收据是真,那便是真,本家主派人处斩了游为之后,便将这一箱金子,分一半给你,她若说是假,那本家主便将这些金子,全都判给这刘家少年。”
“不!这不公平,是非真假,怎么能让一个半奴随意判断,牧家主,你这根本就是胡乱判案!”
游雪瑶脑海中嗡嗡只响,不接受这个处理方法,双手抱着脑袋,尖利的大叫了一声,连青玉眸底掠过了一抹嘲讽。
这个蠢货,谁让你刚刚出言不逊,训斥主上的?你难道就看不出来,牧尘是在故意耍弄你,想要给主上报仇的吗?
就算是主上说这收据是真的,牧尘也照样不会判给你半箱金子好不好?如今大势已定,不过将你当猴耍子耍而已。
游为瘫在地上,面色青紫,低头喃喃自语着,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如今他自顾不暇,也没有空再去提点游雪瑶了。丁煦羽倒是将这件事情看得通透,知道牧尘有意耍弄游雪瑶,给白瑾瑜出气。至于牧绯为何要帮白瑾瑜……
因早有约定,他不便去问。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过来,走到了牧尘的身旁,低声的:“家主,门口的那个女人还一直在门口闹,许多人都聚在了牧家门口,口口声声说要进来……”
牧尘双眸微动,朝着连青玉望了一眼,他知道,肯定是连青玉做主,将杜萍拦在门外的,那个女人无论进不进来,他倒是无所谓。
连青玉接手到牧尘的目光,瞥了一眼牧尘身边的小厮,心中明了,朝着牧尘点了点头。
她正愁上次教训杜萍,没教训够呢,既然她执意要进来,那便让她来罢。
牧尘会意,同小厮交代了一句,没多久,杜萍便一脸的紧张兴奋,双手提着罗裙,跟着一个小厮,来到了牧尘的面前。
此刻,游雪瑶还在呆愣愣的朝着手中的收据望着,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将这收据,递给白瑾瑜。
游雪瑶知道,她之前对待白瑾瑜并不好,就算白瑾瑜是个白痴,也是知道好坏的吧?爹爹如今已经自顾不暇了,还不知能不能保全住性命,自己若是能拿到那些金子,人生还能有些指望。
可是拿不到,她的人生就被毁了!现在她的人生,就掌握在白瑾瑜的手里!
游雪瑶猛地抬起了头,死死的朝着白瑾瑜盯了一眼,颤抖着声音,同牧尘恳求道:“牧家主,可……可不可以换一个人?”
牧尘没有搭理游雪瑶,游雪瑶咬着唇瓣,心脏瞬间便凉到了谷底!
杜萍刚刚过来,还不明白状况,她满目惊奇的朝四周望了一眼,朝着牧尘行了一礼:“农妇参见牧家主,我就知道,牧家主会让我进府来的,毕竟我家丁秀才活着的时候,同家主的关系,那可不一般。”
杜萍一想起来,她刚刚进牧府的时候,旁人惊愕的目光,便觉得浑身舒坦,她说罢,见牧尘只轻轻朝她点了点头,一点不热情,心想这牧家主,多半是个不喜说话的,便站在牧尘身边,多嘴的说起了话,想要同牧尘攀交情。
她说到白瑾瑜的时候,眸色猛地一亮,一连嗤笑了好几声:“若是孩儿他爹还在,知道我给念儿娶了个身份卑贱的半奴当妻子,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不过好在我从来没给过这半奴好脸色看。
她本来连个人都称不上,就是个畜生,能够嫁给我儿子,已经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杜萍越说越得劲,完全没有发现,牧尘和游雪瑶的神情,已经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丁煦羽的双眸也冷的骇人,他正想站出来,谁知下一秒,游雪瑶忙朝着杜萍望了一眼,神情不善,沉声道:“萍姨,你别说了!”
她还嫌白瑾瑜恨她们恨的不够吗?现在还要继续得罪她!若是她拿了那收据,说出了个假字,自己以后可怎么办?
游雪瑶从来没有厌恶过杜萍!恨不得这辈子从来没有和杜萍认识过!
杜萍诧异的望了游雪瑶一眼,不解的道:“不说?为什么不说?我是在跟牧家主抱怨这混账东西呢!兴许牧家主还能看在孩子他爹的面子上,给我做个主,将白瑾瑜卖了,让你直接嫁到丁家来呢!”
她说罢,似是还嫌自己死的不够快,直接便走到了白瑾瑜身边,高高扬起了手,要去扇白瑾瑜巴掌!
“你这个贱人,见到了我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现在真是越发神气了,你也不想想,若不是我们家丁秀才,你这辈子有机会来牧府长见识吗?”
杜萍得意洋洋的说罢,就在她的巴掌,要落到白瑾瑜脸上的那一瞬间,丁煦羽忙伸出了手,紧紧攥住了杜萍的手腕,桃花眸中尽是冷意:“娘,你这又是作甚?”
“我……我什么也没做啊,以前在家,不也是这样吗?难不成到了牧府,我连一个半奴也打不得了?牧家主又不会介意这些,八成牧家也养了几个半奴,负责拉磨耕田呢!”
游雪瑶额头上冷汗直冒,也懒得再搭理杜萍,她一脸怨恨,深吸了几口气,便猛地将杜萍从白瑾瑜的身边推开,将那张收据,放在了白瑾瑜的手里,一双眸子中,一时写满了恳求。
“白……白瑾瑜,就当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帮帮我,帮我这一次!等回去以后,我就不让你去我们家拉磨了!还给你一顿饱饭吃,好不好?”
白瑾瑜低着头,拿着那一张假的收据,眸底掠过了一抹轻蔑嘲讽,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眸色呆滞无措:“我……我……”
“快,快说是真的!快说啊!我让你快说!”
游雪瑶同她说了几句好话,见白瑾瑜还是神情呆滞,不觉便恼了,她伸出手,恶狠狠的朝着白瑾瑜的手臂上拧了过去,将白瑾瑜的手臂拧的青紫,急的快要哭了!
丁煦羽毫不怜香惜玉,桃花眸冰冷彻骨,便拽住了游雪瑶的胳膊,将她给推到了一边!
游雪瑶红着一双眼睛,不去理会丁煦羽,忙又朝着白瑾瑜扑了过去!
白瑾瑜张了张嘴,因为手臂被拧的青紫,疼的眸中流出了泪,似是失去了意识,下意识的喃喃说道:“是……是假的……”
“白瑾瑜!”
游雪瑶额上青筋直爆,怒吼出了声,便要伸出手来,掐住白瑾瑜的脖颈,逼她说出那个真字!
“你快说是真的,快说!听见没有!”
白瑾瑜说出那个假字之后,便垂下了眸子,再不言语,就在游雪瑶的手,要掐住白瑾瑜脖颈的那一瞬间,牧尘冷冷道了声停:“本家主已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来人,将游为暂行关押,择日处斩,本家主再定游家的罪名!这一盒金子,仍归刘家所有!
来人,拟写公告,将公告贴在牧家门口!再去拿着这些证据,去镇主府做个登记。”
游为听到这句话,额头上青筋直爆,血红眼珠子凸起,紧紧盯住了游雪瑶!